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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废帝君,贬皇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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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推开抱住自己的人,可惜他手脚发软,浑身发热,劲儿都不太使得出来,他忽然想起进来之前,牧长青给他的那个圆球。
他动了动手指,虽然使不上大的劲儿,但搜刮出圆球的力气还有,在衣袖中摸到光滑的圆球,他想用力往地上摔,却发现实在摔不出。
莫非是天要他如此?秦述心中一阵绝望,而抱着他的人,似乎也不忙着动他,只是抱着他,在他脖颈间嗅闻着,时不时,还在他脸上亲了那么几下。
这分明就是登徒子,秦述心中气苦,也不知是他气大了,还是怎么着,他拿着的那颗圆球顺着他的手骨碌碌的掉了下去,一路滚到了墙边,一撞,噗的一声,一股透明的气体顺着空气从门缝溜了出去。
秦述并未看到气体跑出去那一幕,他只感到自己浑浑噩噩,心里虽然知道也许罪要受了,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万一失身,那么必定要先杀了糟蹋自己的人。管她是皇室,还是什么的,他不是能让人轻薄的人。
可是,脑子里却闪过了牧长青,也许他真的和她无缘吧,在山崖下的那一天一夜,可能就是他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了吧。
“珏非,你怎么还不动手?得到秦述,你便得到了江山,其它的等完事了,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徐正君看到自己女儿对秦述又摸又抱又亲,却不来真格的有点着急。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情趣。
抱着秦述的正是九皇女杨珏非,她早就垂涎秦述,只是碍于自己的皇姐在前,不敢妄动。后来,听说秦王拒绝了她们,她才敢有想法,只可惜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
这次,父君让人传她来,并早将计划说出来,让她惊喜不已。她早就藏在了父君的清宁宫,等待时机,看到秦述闯了出来,她就怕错失良机,赶紧抱住他。
没想到他不仅人美,气质佳,就连这身子都香香的,让人爱不释手,她忍不住想抱抱,亲亲,摸摸。
等听到父君的话后,她才回过神,的确,要想得到江山又得到美人,就不能太妇人之仁。
“父君说的是,是女儿愚钝了。女儿这就带他回寝宫。”九皇女说着,就要抱着人走。
“等等!”徐正君喊住人,指了指旁边的床铺说:“回去是来不及了,万一被发现可不得了。就在这里!”
徐正君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他能不能出头,如今不能靠女皇,只能靠女儿了。
九皇女看了眼床铺,却犹豫了下,她能当着自己父君的面儿,办个男人吗?
“成大事,怎么能拘小节。父君只在帘外,不会偷看。”徐正君为女儿的犹犹豫豫而烦躁,若是大皇女定然不会如此犹豫不决。要不是他没的选择,又怎么会让这个女儿办这事。
九皇女一咬牙,心一横,抱了人就往纱帘里去。
“父君说的极是,是女儿愚钝了。”
徐正君走出纱帘,心中也不禁有几分惆怅。若是妻主待他好一些,他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被放在床铺上的秦述,只觉得昏沉,身子却一反常态的发热,想到即将到来的事情,他又是一阵难受,眼泪顺着两颊滑落下去。
九皇女完成沉浸在亢奋之中,哪里顾得上管秦述的感受。
她搓了搓双手,就开始解秦述的衣带,一想到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她不仅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的侧君们其实也都是美人,但却不及秦述的一半。
“述儿,你放心,等你我成了夫妻,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她边说,边解开他的衣带。
秦述挣扎了下,却未能如愿。
眼看着他的衣服一件件被打开,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纱帘外忽然传来徐正君的声音,那声音中带了一丝恐惧,还有一丝愤怒。
九皇女正沉浸在兴奋之中,但听到这话,也止住了动作,她转身朝外看去,却因为纱帘遮挡,未能看清楚。
她从床铺上下来,想看个究竟,却被人一下踢倒在床下。
她想反抗,却被人几下子点住了穴道,扔在了旁边。
牧长青在清宁宫门外等的着急,可却又不能贸然闯进去。
她正焦急着,就闻到一股她熟悉的蓝烟味道。这蓝烟是她独创的,原本只是为了联系方便,今日,秦述进宫,她很是担心。她心一动,便将蓝烟交给了他。
没想到真起了作用,也幸好,她习得了隐身之术,她闭上眼,嘴里念动法咒。
只见眼前一暗,她竟真的到了秦述发出蓝烟的地方。
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衣衫华贵,浑身散发着尊贵气息却又有点忧郁的男人。牧长青的意外出现,的确吓到了徐正君,他喊了一嗓子,完全没用。
牧长青看了看四周,唯有纱帘后有人影晃动,她又听到九皇女的话,心中一股恶气出来,她几大步绕过徐正君,就进了纱帘。
看到床上的女人正在做的事,她只觉得脑子轰隆隆的作响。她管不得那么多,一把就将女人揪了过来,恨不得打死她,却又想到皇室中人不能动,否则会连累秦王爷和秦述。
所以,她只是将她点了穴道,将她扔在一边。她已经让秦王爷相熟的宫人去找她来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秦述带离这屋子。
她走到床铺边,看到已经袒露上身的秦述,心中一阵难受。她俯身将他的衣服一件件穿妥。
他的脸上泛红,她贴着他的脸颊摸了摸,这红不正常。她又拉过他的胳膊,在腕子按了按,脉象混乱。
她恼恨的很,这皇宫里果然混乱,竟然给他下药。
纱帘外,徐正君哪里肯消停,正在喊人抓刺客。
牧长青从衣袋里拿出自己配的解毒丸,她扶他坐起来,将药丸喂进他嘴里,在他耳边说:“小述乖,把药吃了,一会儿就好了。”
秦述似乎听见了,嘴唇动了动,果然将药丸含了进去,并很快咽了。
牧长青见他脸上红色渐渐淡了,才放下心。
纱帘外,徐正君已经喊了人来,几名宫侍站在那里,似乎就要将牧长青抓个正着。
秦述渐渐清明起来,身子也渐渐开始恢复正常。他睁开眼睛看到牧长青的时候,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平日里,秦述是从来不哭的,从前秦王爷请人教他武艺,他也吃了不少苦,可却从未如此脆弱过。
现在,没想到一看到牧长青,他就落泪了。
“别难受,我替你报仇,杀了他们!”牧长青哪里愿意看到秦述受委屈,她咬了牙,想着就拼了一身剐,把这里看到这些人都杀了,她就是受个一死,也值了。
牧长青要动作,秦述却拉住了她。
“不……不要,别犯傻,他们都是皇室的人,你杀了他们,是一死。不能这么做……”他虽然受了委屈,却还是不希望看到她因为他的一时之屈而做出傻事。
“哼!怪不得看不上我儿,原来是有了相好之人,这事要是被女皇知道,定会重罚。要是不想受罪,最好不要声张今天之事。”谁也没想到徐正君会恶人先告状,似乎受了委屈的是他们。
牧长青看到事情居然转了方向,也是一愣。
秦述则是沉稳许多,伤心是一时的,他不能让牧长青吃亏。
“长青,你先走吧,万一被……你私闯后宫,是大罪。”秦述推了推扶着自己的牧长青,劝道。
牧长青咬了咬牙,她是真气呀,这个老男人居然敢倒打一耙,看起来不给点教训就不算完了。
“我已经派了人去找秦王爷,她现在在女皇那里,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到时候,我们看看到底谁会受罚,我先带你出去。”无论如何,牧长青都不肯留秦述自己在这里。
她一下子抱起了他,徐正君的人见状,要上前拦人,可惜他们哪里是牧长青的对手。
牧长青只一手就将人料理了,她走出之前说:“床下的人被我点了穴道,一般人解不了,也别妄想着能摘干净了。”
徐正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宫里规定,未经女皇允准,皇女们是不可以私自到后宫来的。
如今,一个皇女倒在这清宁宫里,任谁也不可能说只是女儿见亲爹这么简单了吧。
一路被牧长青抱着出来,秦述既觉得感动,又有点害羞。
他颊上泪痕未干,牧长青心里有点难受。
两人走到清宁宫外时,果然,秦王爷也到了,不仅她来了,女皇竟然也亲自来了。
女皇的御辇落在清宁宫外,秦述让牧长青放下他,门口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牧长青也被拽着跪了下来。秦王爷站在御辇边,看到完好的秦述时,悄悄呼出口气。
宫人喊:“女皇陛下驾临!”
门里徐正君已经跌跌撞撞跑了出来,他跪在门口就是一阵嚎啕,还一边说着:“陛下为婢子做主”的话。
牧长青稍稍抬头,看到的就是女皇的侧影。
女皇今年也是五十多岁,将近六十的年纪,她玉冠下的头发已经白了。
只是个侧影,那紧绷的状态便可看出其威严来。不过,皇室中的人面容都是极好的,就算是已经半百年纪的女皇,侧面也很好看。
“进去再说!”女皇声音沉沉,听不出一点情绪。
旁边有宫人扶起徐正君,一路扶着往里走。
女皇往旁边看过来,正好与牧长青对上视线。
牧长青看到女皇看过来,还不及低头,就对上了。
女皇的目光深沉,但脸色却很差,能看出应该是身体沉疴未愈。
牧长青一愣,又皱起眉头。
女皇则是转开目光,吩咐道:“都进来!”
说完,人已经大步进了宫门。
门外一众人也都跟了进去,唯有杨仪敏悄悄走到牧长青和秦述旁边,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述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牧长青则是干脆沉默,这件事对于秦述来说是伤害,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哪怕他没有被怎么样。
杨仪敏见问不出来,也只好闭嘴。
一群人浩荡的到了清宁宫的正殿,原来,刚才秦述他们去的并非清宁宫正殿,而是偏殿。
女皇上座,旁边是秦王,徐正君本想坐在女皇身边,可女皇却令人拿了座椅,让他坐在下边。
牧长青等人则是站在了大殿中央。
徐正君见到女皇如此安排,心凉了一半。可他见女皇没说话,也就再次大了胆子。
“陛下!要为婢子作主啊!”他一下子跪了下来,大声喊道。
女皇几乎是同时皱了眉头,她其实早就厌弃了眼前的男人。他虽贵为帝君,但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若不是念在往日情份上,她早就废了他。
如今,他又做出下作之事,却又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喊冤,只怕这次就算她心软,他都过不了关。
“秦王爷,你怎么说?”女皇看向旁边的秦王爷。
秦王爷看向跪着的徐正君,又看看秦述及牧长青。
“陛下不如还是让徐正君说说吧。”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秦王爷并不是非常清楚。只是她在女皇寝宫,就有宫人来报,说是清宁宫里,秦述遭到暗算。
她便对女皇请示,女皇似乎没有任何怀疑,就带着他们来了。
“好!徐卿,说说吧!”女皇允准了。
徐正君站起来,便说:“婢子正和秦世子说话,不知哪里跑出个女人,就将婢子打了,还抢走了秦世子。”
徐正君说着,掀开衣袖,露出胳膊,果然有一道青色痕迹。
女皇沉下面容,又看向秦述等人。
秦述急忙跪下,说:“陛下,事情不是徐正君说的那样。臣子的确和徐正君说话,可他让臣子喝了杯茶,那茶被下了药,喝完了,臣子只觉得浑身发热,昏昏沉沉。后来,九皇女就出现了,还……”
“住嘴!住嘴!秦述,你怎么敢污蔑皇女?分明是你将相好之人带进了清宁宫,为了替她掩盖,你才污蔑我儿。”徐正君眼见秦述要将他与九皇女策划的事说出来,急忙喝止秦述。
秦述只是跪在那里,没有争辩。
“女皇陛下,草民牧长青,是被秦世子所救,这次为了报恩,才跟着一起进了宫。但草民未做任何触犯宮规之事,若不是事出突然,草民定不会硬闯清宁宫。这次,九皇女未能得逞,但草民已点住她的穴道,现在还在那间屋子的床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找。”牧长青只简单说出事情经过,最后还将人证说了出来。
徐正君一听,慌了,他刚才明明让人把人带走,怎会还在。
女皇挥了挥手,让人去找。
不多时候,御林军的人果然找到了还不能动的九皇女。
九皇女见到女皇,吓的瑟瑟发抖,已经不敢为自己辩解了。
“陛……陛下,他们说我给他下药,没有证据,婢子不认。”徐正君妄图再做挣扎。
牧长青则是开口说道:“草民略通医理,虽然为世子解了毒,可若是御医来查,现在解毒时间还不长,还能查到血液中的那点余毒。”
女皇听到此话,让人找来了御医。
御医用银针刺破秦述指尖,滴血入杯中,再以药物测试,果然,血液中还有毒性。
“徐氏,你还有什么好说?”女皇愤而拍了桌子,她万万没想到她后宫里的男人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
她最恨的就是后宫干政,为了夺嫡之事,她的女儿们已经不念及手足之情了,她万分痛惜,现在又出了这事,她真的是快被他们气死了。
徐正君见已无可狡辩的地方了,一下子瘫在地上,不仅哈哈大笑了起来:“还有什么好说?我认便是。你早就看烦了我吧。你我少年夫妻,一向感情深笃。可你当了女皇以后,美人无数,你哪里还记得我这糟糠。罢了,今日你无情,我便休。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徐正君万念俱灰,已经不再争取。
而堂下的九皇女却拼命想说话,怎奈牧长青点了她哑穴,她是想说也说不了。
“秦王爷,朕的正君和女儿做了错事,你想怎么处置?”女皇虽对徐正君没了感情,但到底夫妻一场,还有情分在。他刚才的话,也让她有了触动,她虽恨,却又不想做的太绝,就把问题抛给了秦王。
秦王可是看的很清楚,也心知肚明,儿子受到了伤害,但牧长青也的确是硬闯了后宫。
按道理,也是要受处罚的,但女皇并未提起此事,显然也是给了她面子。
“虽然我儿受了委屈,但到底没有受到实质伤害。徐正君与九皇女是女皇陛下内眷,还是由女皇定夺就好。臣下没有意见。”
女皇又对秦述道:“世子意下如何?”
秦述磕头,回道:“但凭陛下定夺!”
女皇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释然。
“徐氏身为帝君,却未能做到帝君之责,今日起废去徐氏正君之位,赐住落玉宫。九皇女身为皇女,其身不正,贬为庶人。即日起,搬出皇女府。”女皇朗声宣布。
落玉宫便是冷宫,徐正君一直担心早晚有一日会被废,会住进冷宫,却不想,是他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冷宫。
徐正君和九皇女被御林军拖了出去,殿内一时落针之声都可闻。
女皇抬了抬手,让跪着的人都起来。她的神色却也黯淡了许多。
“陛下,敢问陛下可是沉疴已久?”忽然,牧长青问了一句。
众人都看向她,不知她为何如此一问。
就连秦述都很紧张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女皇看向她,并没有马上回答。
牧长青也并不催促,只是等着。
“朕的确久病未愈。”良久,女皇还是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