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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后宫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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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女皇正君要请秦述进宫,众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我们回来的路上遭到过不少伏击,幸好有长青在,帮了我们不少忙。如今,我们刚到,徐正君就请阿述进宫,想来大皇女对我们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了。”杨仪敏忽然开口,却是将一行人一路遇到的事说了出来,末了,她做了个总结。
“你们遇到伏击了?你怎么知道是大皇女的人……”说到这里秦王爷还是停了下来,一直以来,皇室对天选之人就格外重视,也是重点培养。
作为重中之重的人,秦述得到的关注也最多。
皇室与秦王爷虽然没有口头约定,但谁都知道秦述早晚要嫁进皇室,至于嫁给哪位皇女,还未决定。
也正因为如此,秦述只要嫁给了谁,谁就是将来的帝王。
大皇女与三皇女一早向秦王爷求亲,却只得到秦王爷说秦述年纪还小,还不是谈婚论嫁的年龄这样的答复,他们怎么可能肯就此罢休。
可谁都知道秦述今年已经十八了,华良国男子十五便可嫁人,秦述已经过了三年。
秦王爷不想掺和进夺嫡之战之中,各皇女也应该是都看的分明了。
大皇女此番出手,无非就是抱着一种,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心思。
如今,杀人不成,竟然又要请人入宫?后宫的龌龊事太多了,怎么能让人不多想。
“那,母亲,我还进宫吗?”虽然公然违抗帝君旨意,会被降罪,但到底帝君不是女皇,就算降罪,也不会怎么重。
秦王爷叹了口气,说:“你们不在的这段日子,女皇宣我进宫多次。她的意思,并不属意任何一个皇女,所以,她才迟迟未能立太女之位。女皇陛下病了……”
听到女皇病了几个字,无疑晴天霹雳,如今储君之位未立,女皇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只怕真要大乱。
“怎么会?”杨仪敏先出声,只是她的声音过高,也泄露了她的心思。
秦王爷看了看她,她活了几十年,怎会看不出这孩子的心思,当年她保住她,虽然当时没有过多考虑,只是想留下六皇女一脉,但如今,看起来,也许这孩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主儿。
“我……舅母,我……”杨仪敏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太过,她有些犹豫的看向秦王爷。
“仪敏,你所想的,我懂。只是切莫急躁,女皇虽染病,却也不会马上……还是稍安勿躁。阿述,徐正君宣旨,你还是得去,母亲陪你一起进宫。我去女皇那里,必要的时候,也需要女皇出面。”秦王爷回来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秦述眼睛有些发红,他知道爹娘一向宠着自己,但该承担的责任也还是要担。
“娘……”他也没想到母亲会愿意陪着他进宫。
“傻孩子,爹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看着你吃亏。”秦王爷笑了笑,摸摸秦述的脑袋。
牧长青看着秦王爷对秦述的疼爱,心里不仅一阵羡慕,她从未得到过娘亲如此疼爱,可是,她也感到欣慰,看到自己心上的人被爹娘如此疼宠着,也是好的。
“牧姑娘,也请你随我们一起进宫,还有仪敏也一起吧,到时候说不上需要你们帮忙。”秦王爷又看向牧长青和杨仪敏,她看到牧长青的那一刻,就感到莫名的熟悉,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这孩子就是面善,还长了一副好面容,才让人愿意亲近。
若是她出身再好一些,将述儿嫁给她也未尝不可。
女皇陛下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其实也并不是想让述儿嫁进宫。对于天选之人的传说,女皇未必全信。
如今,后宫之人也卷进了这场夺嫡之战中,不见得是好事。
杨仪敏自然乐得与秦王爷一起进宫,这些年,她也曾和秦王爷进过宫,女皇虽对她有些忌惮,但到底是自家的孙女,怎么会真的厌恶呢。
牧长青则是意外,她刚到王府,竟然就能得到王爷如此重用,她是受宠若惊的。一方面,她也开心,能陪着秦述进宫。
“多谢王爷信任!”她躬身稽首行礼,并未推辞。
一旁的小松也想自荐陪同,却看到牧长青摇了摇头,他遂没有出声。
正君要秦述即刻进宫,几人也未能拖延,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分别坐上了马车,几人就这么进了皇宫。
到宫门时,对守军禀明牧长青身份是秦王爷麾下随侍,守军也就放行了。
皇宫雄伟,以石砖铺路,马车骨碌碌的行在上面,有轻微的碾压声。
到了徐正君的清宁宫门前,秦述下了马车。
秦王爷也下来,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杨仪敏和牧长青。
“长青,还请你留在清宁宫门外。我已经和相熟的女官说好,让你留在这里好有个照应。”秦王爷对牧长青说道,说到底,她也是不放心秦述独自在徐正君这里的。
牧长青一抱拳,说:“长青一定尽力保护世子安全。”
秦王爷点了点头,又对秦述说:“小述,无论徐正君说什么,你都不要立刻拒绝,毕竟对方是女皇的正君,你贸然得罪他,没有任何好处。”
秦述点了点头,说:“娘,您放心,述儿知道该如何做。”
秦王爷没再说什么,带着杨仪敏又回了马车,去女皇的寝殿了。
清宁宫门口,只留下了牧长青和秦述,还有清宁宫的宫侍。
“你……小心!若是有什么,就把这个摔响。”牧长青走近了些,以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对秦述说道,手里递过一个圆球。
秦述看了她一眼,接过收在袖子里,才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宫侍进了门。
牧长青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心里很不安,可也不能贸然的跟进,她站到墙边,静静等待。
宫侍领着秦述进了宫门,左拐右拐的到了徐正君寝殿。
殿门掩着,宫侍轻轻推开殿门,吱呀一声,带给人一种隐隐的阴沉的感觉。
“世子,君上在里面等您,您请进吧。”宫侍并未进入,只是抬起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
秦述顿了下,才说:“多谢!”他便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门在他进来后,缓缓地关了起来。
寝殿内燃着香,应该是茉莉花香,淡淡的不刺鼻。
“是述儿来了吗?”
对面纱帘垂地,虽是薄薄的纱帘,却很朦胧,让人看不清楚内里是什么。
那声音就透过纱帘传了出来。
“正是臣子秦述。”秦述赶紧跪下,轻声回答。
“好多日没见了,听说你去看你爹了,他现在如何了?”纱帘后的人声音再次稳稳传出来,似乎并不急着出来。
“回君上的话,我爹他还好。”秦述依然跪着回话,对方没让起,他是不能起来的。
“那就好啊,述儿还真是个孝子。快起来吧,外面冷着,快进来说话。”那声音里隐隐带了点笑意,却是让秦述进到纱帘之后。
秦述略微抬起头,这才回道:“臣子遵命。”
说罢,他站起来,走上台阶,轻轻挑开纱帘,走了进去。
进到纱帘之后,这里由纱帘隔成两个空间,那边是床铺,这边还有小桌,椅子,上面摆了一些茶具,点心。
秦述看向床铺,说话的人正坐靠在床被边,他身边也无人伺候。
坐靠在床被边的正是徐正君,要说这徐正君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可他一点不显老,乍一看,还以为是三十出头的青年。
此时,他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后,眉目自然是好看的,只是若细看,还是能在他的眉眼间看到一些纹路。
他十五岁嫁给了女皇,成了当时还是太女的女皇的正君,后来给女皇生了三位皇女,便是大皇女和六皇女与九皇女。
他和女皇恩爱了多年,期间虽然也因为女皇纳了不少侧君而生过嫌隙,但毕竟是帝王家,他又怎么拗得过,终究还是认了。
直到女皇赐死六皇女,才让他彻底死了心,不再盼望和期待自己的妻子能怜宠于他。
“述儿快过来,让姑父好好看看。”在亲缘上,杨氏是女皇的弟弟,徐正君自称姑父也无可厚非,这还更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以前,秦述也曾进宫多次,也见过很多次徐正君,只是那时还有其他人在。
单独与徐正君相处,这还是头一次。
秦述犹豫了下,还是走到徐正君身旁坐了下来。
徐正君伸手握住了秦述的手,低头看了,又啧啧几声,说:“瞧瞧,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呐,皮肤细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也怪不得我那不争气的女儿喜欢你。”
秦述被徐正君握着手,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又不能就这么抽回来。
“述儿啊,大皇女和三皇女,你都拒绝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呢?”徐正君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当今大皇女都三十多岁了,三皇女也不过比大皇女小了五岁,也正是三十出头。
若说般配,兴许只有九皇女,十一皇女还算般配。因为九皇女二十一,十一皇女才十九,岁数上都是正当年。
而且两位皇女虽然都有侧室,却还没有正君。要是秦述嫁过去,就是妥妥的正君了。
徐正君如今这么一问,也许只是为了九皇女探路。
秦述脑子里过了过,却又不敢肯定。
“娘亲说我还太年轻,需要多多历练,婚事还早。”秦述只得将秦王爷又搬了出来。
徐正君摇了摇头,说:“这秦王爷也真是的,一个男子还历练什么呢。嫁人相妻教女才是正经,若是述儿嫁到宫里来,我也可以给些照应。不比嫁给那些王公贵族要好上千百倍。”
秦述不敢再接话,只听徐正君自说自话。
“述儿,你觉得珏非,珏闽她们俩怎么样?她们还都年轻,比你大表姐,三表姐年轻不少,与你也能合得来。”徐正君见秦述不搭话,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秦述心一跳,知道这就来了。
他略微沉思,才开口说:“姑父,您也说男子只管嫁人,相妻教女,可述儿如今,身不由己。”
徐正君皱眉,急忙问:“孩子的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你怎会身不由己呢?”
秦述刚才就想好了,娘说女皇未必希望自己嫁进皇室,那么,他就只好借一借女皇来用了。想必,徐正君不敢问女皇什么意思。
“姑父,述儿的婚事其实还是要姑母说了算的,这也是娘亲不敢答应大皇女和三皇女的原因。”秦述假意好生为难的样子,说。
徐正君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本也已经不受女皇宠爱,这些年要不是女皇还念着早年的情意,还让他当正君,否则,只怕他早就是冷宫里的常客了。
现在,秦述说是要女皇做主婚事,他心中又是一阵不痛快。
但一想到此番的目的,他马上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说:“罢了罢了,咱们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述儿,陪姑父喝喝茶,吃吃点心,聊个天就好了。”
徐正君松开秦述的手,说是要吃点心聊天,也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宫侍,悄无声息的,将桌子搬了过来,倒了茶,又送上了点心。
秦述看着那点心和茶,心里画了个魂儿,哪里敢喝。
徐正君倒是拿了茶杯喝了一口,啧啧有声道:“这茶真是不错,是南边进贡的新茶。女皇陛下赏了我一些,我还没舍得喝,述儿来了,我可得拿出来一起分享呢。”
秦述看徐正君喝完,就看着他,他不仅头皮发麻,不喝,他肯定走不了,喝了,他能不能走出去,也不好说了。
他咬了咬牙,终究接过了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
徐正君看他喝完,才笑了起来,说:“述儿是美人儿,就连喝茶都这么好看。姑父是真的喜欢你呢。为了你呀,姑父真的是做什么都值得了。”
秦述喝完茶,先还没什么感觉,可是慢慢的只觉得身子发热,头昏脑胀。
徐正君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撇下茶杯,他就往外走,身子发软,走的东倒西歪的,但他硬是挺着走出了纱帘。
只是出了纱帘,就看到纱帘外站了个人。
他眼睛模糊,已经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了。
“小述,你是越长越好看了。我那两个姐姐也不看看她们自己什么样儿,就想摘下你这朵花,这是浪费。”跟前的人一把抱住他,声音时远时近。
秦述摇了摇头,想把那遮住自己眼睛,和头脑的黑雾甩开,却不想越甩越重。
他试图推开抱住自己的人,此刻,他心里念着的是牧长青,他多希望她能在这里,他宁可给了牧长青,也不要被人这么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