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回 生存之道在于谋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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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最着急的是霍俭。他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暗示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怕唐突了黛玉，只得生生咽下。
霍俭的沉默，气氛的凝结，让黛玉越发尴尬起来。她刚想找个理由送客，忽听霍俭问道：“听师弟那边的人说，姑娘这边的一干人等已经撤去了通缉令，可是真的？”
黛玉道：“我这边也才收到消息，是王爷身边的人亲自来送的信，想必是真的了。此事说来皆是托了淳亲王的福，听说他回了京城，不知何时回来，我还想亲自登门致谢呢！”
霍俭听了，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但这是事实，他也无可反驳，只得道：“他走时说过，约莫一月左右就回来了。其实，依我说，姑娘不必刻意谢他，他那人没个正经，即使现在封了淳亲王，还是那个老样子。所以，谢他不如去谢如妃娘娘，她如今住在绮翠山庄正愁没个人说话，姑娘去了她定然高兴。”
黛玉想起梁琨之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还真是反驳不出来，只得笑道：“多亏霍大夫提醒。其实，您不说，我过几日也要去绮翠山庄给如妃娘娘请安的，毕竟回来的路上，多亏了娘娘照拂，我们这一大家子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霍俭一听，心中不觉一动。是了，黛玉此次回京，是同如妃娘娘一路的，看来这二人早已熟识了，我何不豁出脸面去求了如妃娘娘保媒。到那时，就算自个儿母亲千般不愿，恐怕也不好违背娘娘的意思吧？
这个念头一起，霍俭内心兴奋得几乎要雀跃起来。但他毕竟是个情感内敛之人，再怎么兴奋，面上也只是微微笑着，眼睛里溢出光彩来。这一点，梁琨同他还真不是一路人。换作是他，早乐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了。
有了主意的霍俭顾不得寒暄，很快告辞出来，厚厚地备了礼品直奔绮翠山庄去了。
霍俭一走，雪雁等几个丫鬟就冲进来，嘻笑着问：“姑娘，霍大夫同你说了些什么？”
黛玉一脸正色道：“你们呀，快别拿霍大夫开玩笑了，人家可是最光明磊落之人，咱们如今落了难，人家不但一句过份的话儿没有，相反，还主动提出让我送几个人去他医馆里当医童。你们说，这样心胸之人，岂是你们背后能玩笑的？”
众人听了，脸上神色皆是一黯，不好再开玩笑。最后，还是春融笑嘻嘻道：“姑娘说得是，霍大夫这人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断不会亲自过来唐突姑娘的，不像梁九爷……哦，不对，是淳亲王，做出点出格的事儿还真有可能！”
“春融，你这小蹄子也学会胡说了！”黛玉急得直跺脚，“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胡闹，别忘了那梁九爷如今可是淳亲王，还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咱们之前惹不得，现在却是不能惹，惹了对谁都没好处，听明白了？”
“明白了！”众人见黛玉动了真格，也就噤了声，再一想到如今自家姑娘尴尬的身份，都蔫了下去。
黛玉看了叹息道：“都打起精神来，等咱们忙完手头的事儿就去绮翠山庄给如妃娘娘请安去！”
“啊？要去绮翠山庄了？”众丫鬟的关注点完全不在正点上，立时又兴奋起来。毕竟她们在那庄子里住了整整一年呢，这乍一搬出来，还真有点想念！
黛玉懒得理她们，整整衣裳叹息着走了。
几日后，黛玉这边的银两、人手一切准备停当，就让人把张管家、李贵、冲儿单独叫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是张管家。毕竟，他这边的布庄要投入的是大头，在黛玉的计划之中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有闪失才行。
张管家进来后行完礼，黛玉便开门见山地宣布道：“张管家，我已决定照你的意思开一家布庄，交由你全权打理。你的月钱除原来的一月二两银子外，额外还加上布庄三成的红利，每年一结。若是连续三月亏损，就从你的红利里扣。你可有意见？”
“这个……”张管家心中一惊。本来，当他听到每月可拿布庄三成红利时，他心中是雀跃的。没想到后面又有了亏损扣除，他就有些汗颜了。这个林姑娘啊，别看之前是个不经事的大家闺秀，可真办起事来，却是滴水不露啊，看来以后还是要老实些为好！
黛玉见张管家没有立即答应，心中略有不快，提醒道：“张管家若是觉得条件苛刻，可以不答应，我再指派其他人接手。”
张管家一听急了，急忙道：“姑娘误会了，我方才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却知道奖罚分明，实在是令人佩服，并不敢有其他杂念，姑娘就放心地把布庄交给我吧！”
黛玉点点头：“如此，就辛苦你了。——我本来还想着让你两头跑，毕竟这边一时半会也离不开你。不过后来又想，筹建布庄不是件小事，你又须得经常外出采买，实在顾不过来，就先把你这边的差事免了，这几日你就抽空把事情交接一下，然后就可以去镇上相看铺子了。至于所需银两，我已全数交给帐房，你按需报帐即可。”
张管家连声说“是”，黛玉便冲紫鹃点点头。紫鹃会意，冲外边喊了一声：“乔管家，进来吧。”
随着一声应声，一个二十几岁的壮汉子躬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黛玉行礼：“奴才乔丁，见过姑娘，见过张管家。”
张管家回头一看，不觉心里打了个突儿，暗想，林姑娘怎么选了他？就他那臭脾气，能帮着姑娘打理好这一家上下吗？
原来，这乔丁自从被黛玉选中带到了清枫镇，在一众下人里一直是默默无闻型。但是有几次，因着张管家看不惯他的臭脾气训了他几句，却被他顶了回来。张管家很不满，但这乔丁却据理力争，丝毫不让，直把张管家气得狠狠骂了几句，借故走了。
此人，实在不适合做管家啊，太鲁莽了！
张管家一脸担忧地看了看黛玉，几次欲言又止。黛玉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微笑道：“这新的乔管家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虽然脾气耿直了些，但是心眼不坏。我想着，眼下咱们这些人里，由你张管家负责布庄，走南闯北地干些大事；而乔管家呢，则留在我身边照应。他胆大心细有担当，我倒是挺放心他。”
张管家一听，得了，既然黛玉都把他夸成一朵花了，他一个当下人的，又有什么理由反驳呢？由他去吧！
于是，简单和乔丁恭贺了几句，两人便一前一后退下，到前厅交接去了。
这两人走后，黛玉又命李贵进来，宣布道：“你之前提到要置办田庄的事儿，我觉得很好。只是咱们如今比不得往日，手头着实紧了些，置办田庄须得货比三家掂量着来。此事我打算交由你去办，今儿你就到前头挑几个人带着，就在这清枫镇方圆百里之内多方打探打探，选上几百亩地肥价廉的报上来我再作定夺。你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李贵急忙躬身领命，“姑娘请放心吧，奴才对田庄上的事儿颇有些经验，一定不让姑娘失望。”黛玉点头，也命他速速去办了。
来的几人都领了差事走了，只有一个冲儿忐忑不安地候在门口。黛玉让紫鹃将他唤进来，道：“你之前提的上山采药一事，我思量过了，还是觉得太危险了，不值得冒这个险。”
冲儿一听，本来一脸希冀的眸子瞬间黯了下去。黛玉看了，越发觉得这孩子实诚得可怜，遂笑道：“你别难过，虽然药采不成了，但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去处。——霍氏医馆你之前去过吧？”
“霍氏医馆？自然去过！”冲儿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又亮了起来，“姑娘的意思是……”
黛玉笑道：“医馆里的霍大夫前几日亲口跟我说，那边如今正缺两个医童，想让我派两个人过去。我想着，这是霍大夫的一番好意，知道咱们如今困难，所以就想让你过去，另外再让你挑一个跟你一起去。一来呢，全了你对父亲的念想；二来呢，也发挥你之所长，去了好好跟着霍大夫学些本事。你觉得如何？”
“姑娘……奴才愿意去！”冲儿不由分说，趴下就要磕头。再抬头时，已是泪如泉涌，“请姑娘放心，奴才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霍大夫交给的差事办好，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绝不给姑娘丢脸！”
“好了，起来吧！”黛玉心里也酸酸的，继续叮嘱道，“霍大夫为人和善，你去了千万要谨言慎行。尤其刚开始的三个月，少说话多做事，他自然会看在眼里的，别贪图些眼巴前的蝇头小利，也别急功近利，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千万要稳住！”
冲儿哽咽了一声，道：“姑娘放心，冲儿都明白……”
黛玉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到前边去挑一个你中意的小子带过去吧，得空就回来瞧瞧。”
“是！”冲儿复又磕了个头，才难掩激动地一溜烟去了。
这一通差事派下来，黛玉也颇觉疲倦。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只有张管家那边略有些犹疑。难道，他对自己的管制不太满意？黛玉心中盘算着，虽然张管家在她身边这一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出格的行为，但是保不齐日后会有异心。毕竟，这布庄可是大买卖，来往钱财数额巨大，不得不妨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回 生存之道在于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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