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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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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赵程锦和方离离以及村支书都没有料到赵德会亲自拉来一卡车的粮食过来解难。
赵程锦惊愕地看着父亲，说不出话来。
只见衣着整洁的赵德撑着伞从车上下来，脚上穿着崭新的长筒雨鞋，头上戴着青灰色的解放帽，围着围巾，手腕处的手表彰显着他的身价。
赵德目光在那些村民身上淡淡的扫过，身后的人赶忙上前将人疏散开来，给赵德让出一条道离开。
赵德踩着泥路来到粮仓门口，跺了跺脚，将沾在水鞋上的泥巴抖了抖，又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雪片，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个老干部特有的严谨特征。
赵程锦穿过人群来到赵德的身旁，刚想开口，赵德局便先一步沉声开口。
“你还嫌我丢脸丢的不够吗？回头咱们再好好算账，现在你给我该干嘛干嘛去。”
闻言，赵程锦的信心被击溃的所剩无几，虽然他觉得自己介意解决眼前的问题，但是最坏的结果被父亲看到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说再多都没有什么用。
赵程锦跟着几个人一起把那些粮食都搬了下来，清点了一下，大概有三十袋，少说也有个一千到两千斤，足够镇子上的人吃饱整个冬天了。
村支书赶忙迎上去打招呼：“哟，县长你怎么过来了，这些粮食……”
赵德目光凉淡的掠过村支书，毕竟都是为人民服务，他也不想太为难对方给他难堪，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没有那么难看：“你们高杉镇的粮食向来都是我们北县批下来的，往年收成再不济也闹不成这样，今年你们自主办粮食厂就成这样，等事情解决了，你和其他人最好再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办这个粮食厂。”
“好的，那眼下咱们先把这些粮食发放下去吧。”村支书无奈道，想到县长大老远的亲自跑一趟不容易，好些人都不认得他，村支书便想给村民们隆重的介绍一下赵德，赞美和感谢赵德的慷慨解囊，便询问了一下赵德的意思：“赵县长，你看你难得跑一趟，又给我们高杉镇补助了这么多粮食，要不我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
“不用了，眼下还是让村民们赶紧先拿票领粮食了，这些粮食，每户人家领五十斤应当不是问题。”赵德说道。
虽然镇上有少部分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儿还有方离离那个丫头，他自然是不想声张了，怕丢人。
村民们的注意力都在粮食上面，很快便没有人注意到赵德这边，即便是有人问起，那些村干部也只是回答赵德是县城里的大官儿，多的不透露。
方离离看着那些村民陆续过来领粮食，终于也是为赵程锦松了一口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离离，我爸他要心先回村委会那边，我这里还要帮忙发粮食，你先回去吧。”
赵程锦的声音将方离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对上赵程锦担忧的目光，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走。
于是方离离遵从自己的感觉，她摇摇头拒绝了：“我不回去，我可以在这里帮你。”
赵程锦知道方离离担心父亲会在他面前说些什么，让他难做，所以才不远回去的。他不忍拒绝，想给方离离一些安全感，便叮嘱她：“那成，我就在这里，你可以回屋里休息一下，我忙完了叫你。”
方离离点点头，还想和赵程锦说些什么，对方却已经转身忙去了。
有人领了粮食回去通知前面少领的人，村民们都担心来晚了又没有粮食可以领了，于是又纷纷从家里赶来，有些人为了图速度快一些，直接拿着麻袋和油布就跑到粮仓这边来了，背篓都不带。
方离离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儿忙完的的，冷静下来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应当回去做一桌饭，让赵程锦带着赵德回家来吃，而不是在这里干紧张。
想着，方离离便帮赵程锦收拾了一下屋子，又拿了几斤面粉回去准备包饺子招待赵德，临走的时候方离离跟赵程锦打招呼：“我回去做法，你要是忙完了，就带着你爸过来吃饭。”
赵程锦还在忙着舀面给别人，头也不抬的回应方离离：“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路上滑，要小心一些。”
方离离穿上蓑衣，将那几斤面粉用油布包好，放在推车上，独自一人慢慢的回家。
路上，时不时的碰到领到粮食回家的人，个个眉开眼笑，说今天来的官不仅是个大官，还是个好官，闭着眼睛把赵德捧上了天，顺势又提到□□部点名夸奖的方离离，言语间满是讥讽的意味。
方离离听着着实刺耳，但是眼下她更在意的是赵德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他愿意帮赵程锦解决这件事情，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也接受了她？
还是说，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一连串的问题积压在方离离的心里，虽然她知道自己早晚会和赵程锦的家人再次碰面，她不奢望他们对自己的看法会改变，更不相信段时间内他们会突然接纳她，所以再次见到赵德，方离离的内心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担心婆家人又耍什么花招让他们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胡思乱想间，方离离已经回到了家里。
隔壁的李红梅也领到了粮食，心情好，看到方离离的时候终于主动打招呼了。
“离离啊，你那包的是什么？”李红梅指了指方离离推车上的包裹。
方离离：“我从粮仓那边拿了些面回来，准备包饺子吃。”
“我听说了，你把自家的屯粮都交出去啦？”李红梅当时就在场却还明知故问。
方离离有心事，而且心里还有些芥蒂李红梅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事情，所以不想搭理她，便没有回答李红梅，假装没听到李红梅的话，直接进屋去了。
回到家中，方离离脱去潮湿的蓑衣，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斗笠上面都是白雪，如今已经融化，顺着帽檐滴落。
想着一会儿要招待赵德，当时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菜了，菜园里的小青菜她已经摘过了，只剩下一些萝卜。
这么冷的天，若是炒菜的话，菜实在是容易凉，就怕这道菜刚烧好，那道烧好的菜就已经凉了，还不如吃饺子，好吃又不容易凉。
方离离把那几斤面拿出来，结果倒在碗里一看，才想起这是玉米面不是小麦面，包不成饺子的。
于是，方离离只能到空间里又去兑换了一些上等的好面。
方离离将面粉兑入凉开水，为了让饺子的口感更好一些，还奢侈的打了个鸡蛋加进去，然后慢慢抄拌均匀，直到盆里没有干粉。此时的面粉已经呈雪花状，而后不停的揉搓，等到面团揉透表面光滑就可以将面团盖上，醒面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将面团拿出来擀成饺子皮了。
将面团盖上，方离离到院子里把那些萝卜都挖了出来。将萝卜清洗干净后将其切成片，而后又切成丝，最后在切成小块儿剁碎成泥，用笼布将那些萝卜泥包裹起来，在案板上反复揉搓，将萝卜里面的水分拧干，就可以将萝卜泥倒入锅中和肉沫翻炒至五分熟，打入两个蛋再加入一些油盐酱，饺子馅儿就完成了。
等把饺子馅儿拌好，面也醒的差不多了。
方离离揭开盖子，将已经变得松弛的面团取出来，开始擀面皮。
她擀了又大又圆的饺子皮，用小碗扣在面皮上，一使劲，圆圆的饺子皮就这么做成了。
因为不知道赵程锦还有多久回来，方离离便抓了一把生面洒在案板上，将包好的饺子排好队放在上面，然后盖上笼布，就等赵程锦带赵德过来了。
准备好了饺子，方离离又把屋里屋外都收拾了一遍，不想让本来就不待见自己的赵德因为这些小细节更讨厌她。
落雪无声，围墙上的已经铺上了一层白雪，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欲凝结冰雪的地面上，和其融为一体。今天院子里没有来人，大雪覆盖的地面只留下了她回来的脚印，过了这么些时候，脚印也快被淹没了。
等了许久，眼看领粮食回来的人渐渐变少，直到方离离问到了最后一个人，听闻粮仓那边已经没有人了，而问到赵程锦，对方表示不知情。
心里的不安在加大，于是方离离便起身，准备去村委会那边看看。
穿着冰凉的雨鞋，踩在路面上发出陷入泥潭中拖泥带水的声音，初雪刚落，冬风未起，路过的每家每户都传来了欢声笑语，想着有足够的粮食了，今天终于能吃一顿好的了。
听着屋里头传来的欢声笑语，方离离着实有些羡慕了，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
想着，方离离已经来到了村委会门口。
各个村干部也是刚忙完，大门口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带泥脚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笑声。
方离离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眉心拧结的赵程锦伞也不打就出来了。
看到方离离，赵程锦十分意外：“离离，你怎么来了？”
方离离赶忙把手中的伞打开，帮赵程锦撑伞。
赵程锦的目光落在方离离那冻的通红的手上，眸中写满了心疼。“天儿这么冷，你好好在家呆着不行么？非得冒着大雪在外头跑来跑去。”
“我听人说粮仓那边的人都走了，看你这么久不回来，就过来看看。”说完，方离离的目光不由得错过赵程锦看向里头，小声问道：“公公呢？”
“村支书叫厨子过来做饭招待他，里头现在已经在吃饭了，我正准备回去跟你打个招呼呢。”赵程锦说道。
方离离点点头，虽然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赵程锦，但是见赵程锦没有带自己进去的意思，方离离也知道赵德那么嫌弃她，这种大场合她若是再强行去刷一波存在感，只怕更招人烦，也会让赵程锦难做。
于是方离离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既然你们不回来吃了，那我自己回去下饺子吃。”
赵程锦知道方离离心里不好过，便赶忙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还是过去陪陪公公吧，他大老远过来，车程艰辛，你该多陪陪他才对。”方离离笑了笑。
赵程锦想说一些宽慰保证的话，但是想想又觉得多余，便对方离离说道：“那你给我留点儿饺子，我一会儿回去吃。”
听到这话，方离离心里头的阴郁也随之消散了些许。
独自一人回家后，方离离自己烧水下饺子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她吃着饺子却觉得没什么味儿。
到了傍晚，外头的积雪变的更厚了，放眼望去，一切都不变的又白又亮，一些个毛孩子也不嫌冷，雪还没停就迫不及待的组织小伙伴开始堆雪人打雪仗了，任凭大人怎么骂也听不进去。
天冷了，生意也跟着变得冷清了起来，冬天没有什么快消品，大部分的时间，方离离只能反复清点货架上的东西，然后在屋里烤火，也没个人陪自己说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着案板上的饺子，方离离端着盆到外头，装了满满一大盆雪回来，然后把蓬松的雪摁了摁，让雪凝结成块儿变得紧实，这样反复来回两趟，大铝盆里就装满了冰块儿，然后在大铝盆上面铺上薄薄的木板，再木板上放两张笼布，这样就能把饺子放在木板上保鲜了。
虽然比不上冰箱，但是多少也有点而用，方离离还准备冬天多屯一些冰块儿，然后把买来的肉和洗的菜放上面保鲜呢，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买回来的猪肉会变味，可以吃上两天新鲜的肉。
刚把饺子铺好在冰块儿上面，方离离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她赶忙开门，然后拿着电筒照在院子里看看是不是赵程锦回来了。
只见赵程锦和赵德一前一后进了院子，随后用门边的铲锹把脚上的泥巴铲去一些才进屋。
看到赵德，方离离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回来啦，要不要喝点儿豆浆？”方离离又是端板凳又是端热水的，手里忙着，嘴上也不敢闲着：“这天儿冷，你们先洗洗手，我去把火盆给端过来。”
也不能怪方离离太卑微，毕竟人家是赵程锦的父亲，和赵程锦结婚以后，系统就自主关联了赵程锦的家人，如今可都是方离离的任务目标，若是想解锁更多的东西，可不得机灵点儿，多做一些讨人喜欢的事情刷刷好感。
赵德一直没有说话，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脸，但是对比第一次，方离离觉得已经和善多了。
赵德坐在方离离给她端的板凳上，目光落在方离离的腿上，发现她走路已经不瘸了，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你的腿治好了？”
“嗯，好了一段时间了。”方离离盛了一碗豆浆给赵德递过去，赵德摇摇头没有接，方离离只能把豆浆放回桌子上了。
赵德这次过来目的也不在方离离身上，他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个连家人都没有的野丫头，即便是她恢复了健康，改变不了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所以对于方离离的事情，并不没有兴趣知道太多。
赵德的视线在方离离的小卖部扫视了一番，上次他过来，被赵程锦气的不行，对方离离也是没有好印象，所以没有仔细看过方离离的货架，现在看来，上面的物品种类还不少，也不知道她在这个小镇子上是怎么进到这些少见的东西。
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凝重，赵程锦坐在赵德旁边，等方离离也坐下来，这才缓缓开口。
“爸，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以后我会把这批粮食一点不少的还给你的。”赵程锦说道。
赵德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你现在非得跟自家人算的这么清楚，是铁了心以后划清界限吗？”
听出了赵德语气中的怒意，方离离赶忙帮赵程锦解释：“程锦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即便是家人，也当公私分明。”
赵程锦再次沉默了，他不想说太多，似乎说什么都会被赵德质疑。
“你的粮食厂第一年就碰到这种事情，口碑瓦解的差不多了，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这次要不是林鹤回去跟我提起，我看你怎么收场。”赵德厉声道。
这回，听到赵德否认自己，赵程锦气急了，冷声回了一句：“即便是你不过来，我自己也能解决。”
“呵，你所谓的解决就是让高杉镇的老百姓挨饿扛过一个冬天是吗？”赵德愤然道。
赵程锦无法反驳，只能紧紧的握着拳头独自生气。
方离离觉得气氛过于沉重，便想着帮忙转移话题，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德就先一步开口。
“程锦，你的母亲重病，现在正躺在医院里，要不是她几番求我帮你解决这件事情，我也不会过来。”赵德说道。
见他只字不提两人结婚的事情，而且刚才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暗示赵程锦要回去看他母亲。
果不其然，接下来赵德说的话印证了方离离的猜测。
“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我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我过来，也不是要为难你们，只是你妈病了，总是会多想，所以你去看看她吧。”赵德对赵程锦说道。
此时，各种问题压的赵程锦喘不过气来。
“我和离离明天和你一起回北县。”赵程锦抬起头看着赵德，那坚定的目光，似乎在告诉赵德，他不能让方离离一个人留在这里。
听到赵程锦说这话的时候，方离离心里也十分紧张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德，等着他的回答。
赵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随即看着地面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赵德终于开口：“可以。”
本来方离离都已经做好了赵德找借口搪塞她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却答应了下来，着实有些意外。
本来方离离现在也不着急刷赵程锦家里人的好感值，想着先挣钱再说，到时候自己也更有底气为说话，所以即便是赵德不让她过去，她也能接受，结果没想到赵程锦却那么坚持，那方离离也只能表现出很想跟着过去的样子了。
赵程锦也有些难以置信：“你同意我带离离回去？”
赵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妈都生病了，我们现在说这些无疑是等于在浪费时间。”
赵德的话语中蕴着怒意，忍不住又对着赵程锦进行了一番口头教育：“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你妈的病情，而不是在意这些的，哼，白养你这么大，你要多学学你哥。”
说完，赵德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他叮嘱两人：“明天一早天不亮我们就得回去，所以你们收拾好东西。”
等赵德走后，方离离看向心事重重的赵程锦，知道他在担心母亲，便上前安慰道。
“我们明天就过去看伯母，别太担心了。”方离离只能说一些安慰的话。
赵程锦轻声叹了一口气，对方离离说了一句“没事”后便起身洗漱，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方离离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也跟着随便收拾了些东西，看着小卖部，有些放心不下。她用油布把所有的货物都盖了起来，就连菜橱都放过。
看她这般，赵程锦有些哭笑不得：“我爸亲自过来通知我们，而不是写信，说明他只是想让我们回去罢了，即便是我妈病了，也不会太严重，不然的话他不会放着我妈不管过来，早该在医院陪着我妈了。”
“不管怎么说，伯母就是病了，要不是特别想见你，也不会大老远过来。”方离离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
赵程锦上前抱着方离离，像是给她保证一般，柔声道：“我们去探病，照顾她一段时间就回来，一切有我。”
方离离回抱着眼前的男人，甜蜜的回应：“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