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十年代剩女大翻身》偶木的鱼猪

4、04赵程锦

　　方村是个小村庄，整个村子大一点儿的场地就是村长门口，那里摸约有将近一百多平米的空地，还都铺满了石子，看起来十分气派，所以是放电影的首选地。

　　这个年代，能够看一次电影十分的不容易，所以不仅仅是方村的所有村民过来看，相邻的村民也都会过来，甚至有些是从很远很远的村子都赶了过来。

　　为了保证场地够大，晚上的时候村长顺势组织村民们把周围的草割掉。

　　可即便如此，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地方，周围的树上都爬满了人。

　　远远的，方离离就看到大影幕泛着莹莹白光，后面那些站在板凳上的人的剪影将影幕上的画面都遮住了，只能听到刘三姐悠扬动听的歌声传来。

　　身旁的胡慧也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借着淡淡的光，方离离看着胡慧小巧的脸庞，一想到很快她就要离开了，便有些不舍。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胡慧察觉到方离离的目光，打趣道：“是不是唱的很好听？”

　　“歌好听，人也美。”方离离笑了笑。

　　听到方离离的赞美，胡慧开心不已，瞥见人群中修长的身影，立马拽着方离离，激动道：“看到那个高高的同志没？”

　　方离离循着胡慧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那个高挑出众的男人，他可不就是早上在周村碰到的同志嘛。

　　“我跟你说，他是知青同志，据说这场电影放完他就走了，你要是想去镇子上，就快去跟他说说。”胡慧推了推方离离。

　　“好嘞，谢谢你了，慧慧，我爱死你了。”方离离感动的鼻子酸酸的，紧紧的抱着这个唯一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女人。

　　胡慧眸中隐隐有泪水打转，她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别肉麻，快去，抓紧时间，要被你家老太婆看到了可不得了。”

　　“好嘞。”方离离笑了笑，正准备过去，胡慧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等等。”

　　“咋啦？”

　　只见胡慧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粮票和硬币，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塞给了：“你出去不能没有钱，这些钱和粮票还有油票你先拿着，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凑合一点。”

　　“这不成，你家俩孩子呢，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方离离赶忙把那些钱和票塞了回去，违心的说了一句。“我自己有。”

　　她知道这面值不大的钱和粮食票在这个买什么东西都要票的时代，并不算少，胡慧在婆家又没有说话权，这些钱肯定是她攒了很长时间的，怎么好意思拿。

　　“我等一下就要和我男人回周村了，怕没法儿回来跟你打招呼了。”胡慧又说道。

　　大概是知道方离离在想什么，胡慧安慰道：“离离，这不是白给你的，你出去以后，肯定得回来还我，你可以不回方村，但是要回来还我钱，知道吗？”

　　其实，胡慧又何尝不是想出去看看呢，奈何家里已经给安排好了一切，孩子生下来了，那就是她的一切了，所以胡慧帮方离离，也是在帮自己那份想离开的心情。

　　两人对视了许久，方离离明白胡慧话里的意思，她无法拒绝。

　　她接过那些钱，明明大部分都是票，可她却觉得沉重无比。

　　方离离郑重其事道：“慧慧，我一定会回来，还你钱的，到时候把利息一并给你。”

　　“好！”胡慧眉眼一弯，笑的温柔。

　　方离离看了一下，一共有两块钱，可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再加上她这三年来自己偷偷存的一些钱，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五块钱了，这些钱，她都已经打算好了该用在什么地方。

　　将钱揣进口袋里，方离离和胡慧道别后，开始摸黑找人。

　　村民们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这些人平日在村子里说话的声音村头村尾都能听到，这会儿却能保持安静，就连那些闹腾的熊孩子都不敢大声讲话，生怕大人训。

　　方离离绕过人群，来到了影幕那头，那位同志正和放映员站在一起聊着什么。

　　为了防止一会儿吓到别人，方离离特地拿了一块破布裹在头上，只露出一双水灵的大眼睛。

　　方离离悄悄的挪到边儿上，那位同志和放映员说完话后，便站在板凳上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

　　“同志？”方离离绕到了那人身后，小声喊道。

　　可惜电影的声音太大了，人家根本就听不到。

　　叫了两声无果，方离离便只能挤开站在他旁边的那几个人，来到他身边，然后轻轻的拽了拽对方的衣服。

　　“你是谁？”那人声音清清冷冷的，淡淡的光晕下，好看的五官变得有些朦胧。

　　他还站在板凳上，本身个头就高，方离离抬头都觉得脖子酸。

　　她赶忙把遮在脸上的布掀开，将那骇人的胎记露了出来。

　　“方离离？”

　　见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方离离心里简直激动到不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是我。”

　　“谢谢你还记得我，能借一步说话吗？”方离离问。

　　“可以。”

　　两人远离人群，来到村长家后面的水塘边。

　　这会儿正是荷花开的季节，月光倾泻而下，湖面波光粼粼，池塘中青里泛白的花苞十分温柔，

　　方离离问他：“同志，你贵姓啊？”

　　“赵，我叫赵程锦。”

　　听到这个名字，方离离愣了。

　　这个名字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方离离迅速回忆了一下，猛的想起，赵程锦可不就是系统给她匹配的任务目标嘛？

　　“你……你叫赵程锦？”方离离再次小心翼翼的问。

　　赵程锦见她忽然呆若木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叫赵程锦，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将方离离的魂儿给拉了回来，她连忙摇头，咧嘴笑了笑：“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

　　说完，方离离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赵程锦低头打量着身边纤瘦的人，月光下，方离离的睫毛长而翘，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鬓发随风而动，干净的侧脸竟意外的好看。

　　“今天早上在周村，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赵程锦问道。

　　要知道现在就连从镇子上分配下来的知青想再从村子里回去都难，更别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家了。

　　方离离见赵程锦那副冷漠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便缓缓开口，将自己的苦衷一一道了出来：“我家里一共有姐弟五个，弟弟都还小，我又是家里的大姐姐，即使腿脚不便，也要承包着家里的大部分农活儿，现在两个妹妹和弟弟越来越大，家里人准备赶我走，想送我去山上，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

　　说到这，方离离不禁哽咽了，她撸起袖子，示意赵程锦看一下。

　　赵程锦将手电筒打开，只见那双纤细的胳膊，满是疤痕，手上布满了老茧，五指因为长期干活儿的缘故被磨的又粗又短，上面还有好些没有愈合的伤。

　　赵程锦没有说话，其实农家的姑娘都会干活儿，没有谁过的更轻松一说，而方离离的情况，只是比她们差了一点而已。

　　“对不起，我可能帮不了你。”赵程锦摇了摇头，拒绝了方离离。

　　方离离心头一凉，几乎是在赵程锦说完后，方离离“扑通”一声跪在了赵程锦面前。

　　“赵同志，我求求你，我只想活着。”方离离鼻子一酸，压抑在心里的那些苦楚顷刻间爆发。

　　赵程锦赶紧上前把方离离扶了起来，解释：“我们镇子上每年都会有人下乡给村民们补助一些粮食，每个家庭都能领到，即便你是一个人生活在山上，也不会把你漏掉的。”

　　“能领到又怎么样，到最后还是会被人拿走，我一个腿脚不便的女人，能怎么反抗。”方离离吼道，她情绪十分激动，任由赵程锦怎么拉都拉不起来。“我有钱，我有钱，我把钱给，就当是路费，行不行？”

　　方离离扒拉出自己那些钱，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听着方离离嘶哑的声音，赵程锦心里也不好过，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生活艰难的人太多太多。

　　将方离离扶了起来，他大力的捏着方离离的胳膊，沉声道：“你知道吗？我身边的同学和朋友一个一个被调到乡下，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等我能够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气氛忽然沉寂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让，最终还是方离离疼的发出了呻.吟，这才打破了沉默。

　　赵程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力道过重，猛的抽回手，低声道：“对不起。”

　　方离离不说话，僵直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

　　赵程锦避开方离离的视线，说道：“你的这个忙，我帮不了。”

　　说完，赵程锦轻吐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

　　“同志。”方离离小声喊了一声。

　　赵程锦听到了，但是脚下的步伐却逐渐加快。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方离离并没有追上来，身后也异常安静。

　　“噗通——”

　　忽然，身后传来了落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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