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媳妇儿》麻笑天

31、忽闻一阵浓香，人便瘫软了下去

　　两人经过这一回，可真是没法儿好好相处了，沈星羞燥欲死，不晓得怎么就做出了那等事，她扪心自问，真的不晓得这么大了不能对师父抱抱亲亲了吗？不，她是知道的！她五岁以后爹娘就不亲她了，她能不知道吗？！她只是一直欺骗自己不知道，好给自己找理由抱抱亲亲她师父。昨日上午那个情形，那个姿势，那样近在咫尺，真的太适合亲亲了，亲完心跳那么快不就说明了她当时就意识到了不妥吗？可她为什么想抱想亲他师父？为什么呀！

　　沈星想一个人静静，跟他师父说他想进城找宋公子赏荷去，沈默说不许去！沈星问：“为什么呀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沈默又哪里会不知道沈星的小心思，她不过是想通了不好意思面对他罢了。沈默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他昨天想通了沈星的想法，他自己的呢？说什么父亲哥哥对自家姑娘的私有之情，那都是他不好意思为说出口的话编的借口！他早就想通了他为什么看到沈星脚丫会脸红，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长大了怎么就看不得了？想通了为什么沈星若无其事的说春儿对他深情，说他被拉郎配好笑，他会那样生气？为什么看到宋公子看沈星的眼神那么吃味？他早已不将沈星当徒弟看了！他不晓得自己几时起的龌龊心思，可能是那日看到沈星的裹胸布头，可能是沈星抱他，也可能是他吃沈星醋的时候，无论情起于何时，他都知道这颗火苗必须早日扑灭！不能让沈星发现，沈星一旦发现，他肯定无法承受她对他的鄙夷唾弃，那时他连作为师父守在她身边都做不到了。可是让他将沈星往别人身上推，他又实在做不到！“那师父和你一起去？”

　　“还是算了吧…”

　　“过些日子就要去狩猎了，星儿那时再好好在林间散散心。”

　　“是，师父。”

　　沈星整日都闷闷的，本来要再给沈默做几件衣裳的，现下这种情形，也不好意思做了。每日除了做她份内的农活，就是将自己锁在屋里练功，只有练功时才能忘我，才能不去想她对她师父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沈默也是如此，两人吃饭时都不怎么说话了，沈星最是活泼的性子，第一回这样郁郁的，沈默看着心疼，又无从劝解，想想也正好用这段时间让自己冷静冷静，将那火苗尽快压下去！

　　这厢宋公子听说沈默师徒两日后要去狩猎，贿赂了赵掌柜，让赵掌柜派去接应的小厮将他也悄悄捎上。

　　沈默师徒圈好野物等来接应的马车，发现这回多了个人，那人在车上颠了好几天，已是吐得七荤八素的没个人样。

　　小厮说到了，宋公子勉强爬下车来，半睁着肿泡眼找沈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山坡上，一身黑色短打劲袍，背上背着弓箭，手里握着猎刀提着野物，在那高处站着，风吹起她的碎发，脸上尽是肃穆神色，一改往日的娇俏模样，竟是从未见过的飒爽风姿！

　　宋公子怔怔的望了沈星好久，突然又返回马车草垛上去躲着了，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已经说服自己就算从此断袖，也要跟着这个小公子，见不到她的日子着实难熬，可如今这一见面，宋公子突然胆怯了，那样气度不凡的一个人，如何会看得上他这副没用的样子！也好，也好，尽早断了去吧！

　　沈默走下山坡与小厮交代，沈星走过来唤：“公子？”

　　宋公子从草垛里抬起头望着沈星，有些丧气。

　　“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了？”沈星在山坡上就觉得这人看着像是宋公子，只不过没了先前那华贵样，病弱弱的。

　　宋公子坐起来强笑道：“听说你们狩猎，想来看看，没想到山路颠簸，身子有些受不住，让小公子见笑了！”

　　“公子真是好雅兴！”沈星还未说话，沈默走上前来了。

　　宋公子见他二人出门狩猎十来天，还是如此精神奕奕，他就坐个马车就累成这幅模样，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别出来了，此情此景，真是丢人！

　　其他四人将野物装车，宋公子也只能看着帮不上忙，更加惭愧，好在回程的路上，沈星一直与他说话，没有半分看不起他的样子，让他心下稍安。

　　沈默看着沈星故意不与他同坐，跑去找宋公子扯闲话，心里怅然若失。他的徒儿好似一夜间长大了，那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卖痴的时候，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沈星也不管他师父准不准，擅自与宋公子约定了回城三日后去赏荷，宋公子见沈星对他热络，渐渐没了之前的自卑，一路上盘算着三日后如何好好招待沈星的事。

　　几人进了城，宋公子虽舍不得沈星，但这一路相处够让他回味几日了，便没去赵掌柜那，径直回了家。

　　沈默师徒照例去给穆清送野物，穆清许久不见他们，想念的紧，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话，却发现这两个人都魂不守舍的，随问沈默：“贤弟，这次狩猎可是不顺？可是受伤了？”

　　沈默说没有。

　　穆清又问：“那你和星儿为何像是变了两个人似的？”

　　沈默沉思着不说话。穆清想沈星是个活泼嘴快的，去问问她！

　　沈星不想和他师父待在一间房里，牵了思齐去他卧房玩。穆清找来逗逗思齐，打发他去厨下帮他娘的忙，坐下问沈星：“星儿，你和你师父发生了什么事？”

　　沈星吃惊的抬头，“你怎么知道？”

　　穆清一撇嘴，“傻子才看不出来！你快说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沈星想了想，也没的人问了，自那日后，她虽故意躲着沈默，可那欲见他之情竟比往日更甚！与宋公子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停的想他师父在干嘛，可有在看她？可有吃醋？可有生气？怎么不过来阻止她与宋公子亲近？沈星想知道她对他师父究竟是对长辈的孺慕之情，还是…对男子的…爱慕…，若是爱慕，是真心爱慕他，还是只是因为他们多年来朝夕相处生出的亲情，于是问穆清，“穆叔叔，你想不想抱抱亲亲婶娘？”

　　“你个小屁孩子！问这个干嘛！”穆清没想到沈星开口就是这么不知羞的话，闹了个大红脸。

　　“你就说说，想不想！我不会告诉婶娘的！”

　　“我…当然想！”

　　“穆叔叔是因为想抱抱亲亲婶娘才要与她成亲的吗？”

　　“你别瞎说，穆叔叔可不是这样的衣冠禽兽！我是真心喜欢她，想每日看到她，觉着和她在一起，心里就舒畅，做什么都得劲！想一辈子这样与她开心，这样才要娶她的！…咦？星儿，莫非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我也不晓得我是不是喜欢他…像你喜欢婶娘那样的喜欢…”

　　“若你见不到他的日子里，对他朝思暮想，看着他就高兴，额…想抱抱亲亲他，那八成是真喜欢了！”

　　“是吗？…………穆叔叔，我在你这住一阵子好不？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沈星想看看自己见不到沈默的日子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这，我是没问题，你师父那？你有喜欢的人这个事，可有跟你师父说了？”

　　“没有！穆叔叔你也别说！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他。”

　　“好，那你要住的事，你自己去跟你师父商量，我可不敢触这霉头！”

　　“嗯…”

　　沈星找到沈默，沈默已经很久没被她主动搭过话了，有些高兴。

　　“师父，我想在穆叔叔这住一阵子，行吗？”

　　沈默闻言如遭雷轰，她看出什么来了？这是要抛弃他了吗？“你……不要师父了？”

　　沈星赶紧摇头，“不是的师父！我只是想好好静一静，额，练练功夫…”

　　“练功夫在家练不更好？师父还可以指导你！星儿…”

　　“师父，我就住一小阵子，师父就让我住住吧！”

　　沈默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可若沈星静一静后能待他如往常那般亲近，那就让她住住吧！

　　“一小阵子是多久？”

　　“星儿不知道，但星儿肯定会回家的！师父在家好好的，…不要牵挂…星儿想通了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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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沈星也没回去取衣物，就直接留下了。看着沈默一个人回家的背影，突然好想哭…

　　穆清常年在秦氏院里，沈星既要静静，就住进了穆清家，每日将自己锁在屋里，饭也不过来吃，老仆一日三餐的送，有些担心她，穆清说没事，哪个小孩子没得这样情绪反常的时候，让他自己想想就好了。

　　到了与宋公子约定的日子，沈星还是出门去赴约了。宋公子在湖边已等了许久，他今日穿得格外鲜亮，面色也是红红润润的，想来身子已是缓过来了。

　　两人驾了小舟在荷间飘荡，宋公子心情很好，想扯些话与沈星热闹，却笨嘴笨舌的不晓得说什么好，沈星只是望着荷花发呆。

　　宋公子终于想到：“小公子，我们还互不知名姓吧？我姓宋，名牧安。你呢？”

　　“宋公子就叫我星儿吧。”

　　“星儿，星儿，真好听！”宋公子像得了宝一样的默念星儿许久。又说：“星儿家里就只有你师父一人了吗？”

　　沈星听他提到师父二字，心尖儿痛了一下，“嗯…星儿在北地，只有师父一个最亲的人。还有个半路捡的叔叔，不过不住在一起。”

　　“哦，我也不与我家中其他叔伯兄弟住在一起，我和我娘单独辟了个清静院子。”

　　“哦…”沈星这时也无心思打听别人家的私事，脑子里只有他师父，想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恨不得马上飞跃回去，好好抱着他师父，说好想他，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可是小时离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她爹娘的，所以，还没有想清楚，还不能回去！

　　“星儿，你有心事吗？”

　　沈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失礼了，歉疚的对宋牧安说：“抱歉宋公子，星儿失礼了！”

　　宋牧安是只要看到沈星就好的，也不在意她失神，但希望她能将心事说给他听听。“星儿，你有何心事，不如说与我听听？”

　　沈星觉得多问几个人说不定理清得更快，遂问道：“宋公子可有喜欢的人？”

　　宋牧安闻言脸就红了，羞怯的看了一眼沈星，“有的！”

　　“那你是几时知道你喜欢她的？”

　　“从我见他第一面开始吧，从此便对他朝思暮想，恨不得时时看到他才好！”

　　沈星没想到宋牧安这样木讷一个人，对情情爱爱的事倒拎得很清，“公子如何知道那就是喜欢？”

　　“我也不晓得如何知道的，就是知道，哪怕…哪怕他的身份有些不同，但我与他在一起开心，是这十几年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开心，所以，这身份…我也就不在意了，只要能与他朝朝暮暮就好！”

　　“宋公子真是豁达！”沈星苦笑。

　　“星儿问这个，莫不是也有了喜欢的人？”宋牧安有些着急了。

　　“可能是吧，还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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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的，头晕晕沉沉的，见着床倒头就睡，梦中也全是他师父，醒来棉枕都湿透了，也不晓得哭了多久。

　　就这样过了十来日，沈星对沈默的思念每日愈增，已是吃不下睡不好，练功也无法专心，她怕走火入魔，干脆每日每夜的的躺在床上发呆，那帐顶上也有个沈默在笑！沈星跟那影子说：“师父啊，你别对星儿笑了！星儿快忍不住了！你再笑，星儿就立刻回去找你了！”那影子似是挑衅般不动，沈星甩了个枕头上去，“坏师父！笨师父！…星儿真的好想你…想的心口都要疼烂了！……”

　　正当沈星跟蚊香较劲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唤：“星儿…”

　　沈星以为自己幻听了，又冲那帐顶的影子说，“能耐了你！还能开口说话了”

　　话落又听见一声唤：“星儿？”

　　沈星确定这回没听错，是外面院里传来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飞快开门冲出去，真的是沈默来了！“师父！”

　　沈默提着个包袱，笑意盈盈的看着沈星，心下隐痛，不过小半月没见，沈星竟瘦了这么多！

　　“师父！你怎么来了？”沈星想跑过去抱着他师父胳膊撒撒娇，却艰难忍住了。

　　“我来…给你送这个…”

　　沈星打开包袱看是月事用物，还有一罐红糖泡老姜，赶紧又系好，红着脸说：“怎么还专门跑来送这个！”

　　“嗯…算着日子…快到了…怕你不方便…星儿，届时肚子痛如何是好？不如先跟师父回去？”沈默送月事袋子不过是个借口，这玩意京城哪里买不到！他不过是是太想她了，找个由头过来看看。

　　沈星心里千万个想答应他师父，可话到嘴边又变成：“星儿还没想好…”

　　沈默想念沈星想的骨头都疼了！这回来是怎么都要将她带回去的，她若不走，他也不走了！他再也不要一个人守着个空院子，行尸走肉般过活了！

　　“你快些将她带回去吧！我养不好这娇贵公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连三岁小儿都不如，思齐都比她听话！我是养不了了，快些带回去！”穆清听老仆说沈默来了，急急赶了过来。

　　“穆叔叔！”沈星气恼他要将她赶走。

　　沈默感激地看了穆清一眼，拉过沈星：“走吧，星儿！”

　　沈星见穆清不要她住了，死皮赖脸的呆在这也不好意思，低着头提着包袱跟着沈默出门去了。

　　沈默心里高兴，步子也轻快，问沈星可有什么要买些带回去的？回去了就待在家吧，别到处跑了…

　　沈星想起月事之物不够用，呐呐地说：“我去趟那家成衣馆…”

　　沈默红着脸说：“嗯，我就在门外等！”

　　两人来到成衣馆，沈默选了个僻静处等着，脸上还带着笑。

　　沈星走进成衣馆，还没开口唤掌柜，忽闻一阵浓香，人便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