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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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远笑得更厉害了，卫姿被他笑得一脸懵逼，外加毛骨悚然。
他把筷子悠悠地放下，挑眉，淡淡道：“忘了说了——其实我能听懂四川话。”
“……”尼玛。
卫姿完全惊呆了，她心里一动，惊讶道：“怎么回事？”
任远还是淡笑着。
她放下筷子，任由红汤火锅翻腾，“那我之前……”骂你那些话……
他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不怀好意地说：“我都能听懂。”
卫姿悲愤欲绝，她恼羞成怒道：“你怎么能听懂？”
凭什么啊？为什么啊？就连顾曼曼跟她厮混了这么久都只能听懂一部分的啊，她还说听卫姿说四川话像是在听西班牙语。
任远忍着笑说：“因为我妈就是四川人。”
“……”
在那一瞬间，卫姿仿佛听到她老爹玩象棋游戏时，熟悉的机械女声——“将军！”
很好，你又赢了！
卫姿胡乱思考着，她以前都骂了他什么来着……算了算了，不想了，太他母亲恐怖了。
“咳咳，那啥，你想去哪些地方玩儿啊？锦里、武侯祠、宽窄巷子、杜甫草堂……对了，你想去看大熊猫吗？今天可能是不行了，得明天再去。”她跟报菜名似的报了一堆网红景点。
任远睨她一眼，敲敲桌子，“那就都去一遍吧。”
卫姿瞪着他，“你确定？”
对方点点头。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在过年以前，还要遭此一劫。
“你——”
话没说完，手机震动起来，给卫姿吓个半死。她拿出一看，是老爹的电话，问她去哪儿了。
“老汉儿，我同学来找我耍，今天可能晚点回切哈！”
……
“没得！我没得耍朋友！你跟我妈不要想多了哈！”
……
卫姿又嗯了几声，挂了电话。
“几点回去？”任远淡淡地问。
卫姿抬头，“……没有固定时间，不要太晚就好。我从小到大都是放养的，我爸基本不管我，我妈更不用说了，比我少女多了，有时候我还要反过来管她……你订好酒店了吗？我之前帮同学订过几家，还不错。”
“订好了。”
吃饱喝足以后，卫姿和任远去了锦里。
其实本地人都不怎么到这些网红景点，每天都人山人海的，太挤了。但每次有同学到成都来的时候，卫姿也不得不陪玩，算下来，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就目前她去过的古镇古街来说，真心都长得差不多，就连里面卖的古风饰品、服饰都长得一毛一样，她也严重怀疑，都是从荷花池批发市场统一批发出来的。而且里面卖的本地美食一点都不正宗，又贵又难吃。
不过锦里夜景确实还不错。每当成都的大街小巷都沉入醉人的夜色中时，锦里繁华的巷道里渐渐闪烁起绚烂的霓虹灯，一团团的光晕照亮了整个街坊，数不清的酒吧里光怪陆离，七彩光晕如同漫天的繁星坠落下来。
来过很多次的地方，卫姿今晚却感觉有些不一样。她只带了一把伞，任远撑着伞，两个人躲在小伞下面，没有任何身体接触，还是显得格外亲密，她不自觉扬起嘴角。
现在是淡季，人流量比平时少了一半不止。卫姿本来还在跟任远说些风土人情，渐渐地，她又不想说话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沿着巷子散步。
冬季疏疏的冷雨里，青石板的小街略显湿冷，路的两旁，一边是灯红酒绿，另一边就是静静流淌的小河，站在一座小小的石桥上，仰头刚好能看见一弯新月，疏淡得像水墨写意。
走过小桥，一棵浑身挂满了许愿香囊的大树就映入眼帘了。
“喂。”任远突然贴近她耳边说：“你要不要许愿？”
任远的气息拂过卫姿的耳边，她猛然回神，发现任远正静静地看着她，距离极近，近得她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眸，她有些难为情的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据传啊，这棵银杏树已经在这儿生长了一千多年了。”
任远点点头，卫姿看向许愿树，她拉着他的袖脚：“走吧，去许个愿，来都来了。”
“嗯。”
他没有拒绝：“走吧。”
“……嗯。”
许完愿，卫姿噗嗤一声笑了，她说：“我刚才在想——来都来了、人都死了、大过年的、都不容易，被誉为四大中国式宽容。”
任远嫌弃脸，“以后少看点段子。”
卫姿：“……”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夜色渐渐转浓。夜色中的锦里烟水迷蒙一片静谧，河边的翠竹和河边的木楼都被笼罩在一片雾气里。
“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卫姿实在担心，任远单薄的衣物扛不住成都冬夜的寒气，她穿得可比他厚实多了。
“嗯。”
第二天，卫姿跟爸妈知会了一声，一改假期的懒散，一早就出门找任远去了，也没有具体目的地，带他瞎逛，过得十分悠闲快乐。
卫姿带他到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去玩，当看到唯一一种三次元比二次元萌的神物——大熊猫时，任远不由感叹：“是挺可爱的。”
她哈哈地笑，难得啊，太难得了，果然没有人类能抵抗大熊猫，即使是任远也不能。
后来又遇见了许多小熊猫。其实在卫姿看来，小熊猫和浣熊长得特别像，就是毛色不同，以及小熊猫看上去更软萌些。
碰到一只小熊猫十分喜欢任远，抱着他的小腿要吃的。
很多游客咔咔拍他们，卫姿那个羡慕嫉妒恨啊，任远这是什么神仙体质！
任远大言不惭：“这是一个颜值问题。”
卫姿不搭理这株水仙花，她蹲下去，近距离观察小熊猫——这尼玛也太萌了！她试探着伸手摸它，小熊猫乖乖地抱着任远，没有躲开，卫姿觉得人生又圆满了——她摸到了小熊猫了啊啊！！太可爱了！！
任远拿着手机拍照，卫姿抬头看他，这个角度，她快把脖子仰折了也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站着怎么拍小熊猫。
黄昏时分，卫姿带任远春熙路附近闲逛，人潮如织，大街和小巷穿插，新与旧结合，有些地方焕然一新，和所有的大都市一样。但还有些地方保留着旧时模样，像是民国时期电影里的场景。天气很冷，昨天的雨一直没停下，照这个架势，新年大概要在雨声里降临了。
两个人沿着街道，并排慢慢走，卫姿满脑子想着等会带任远上哪吃饭。。
卫姿带他转进巷子里，告诉他：“这边有好几家卖锅盔的特别好吃，那叫一个香。”
没过多久，他手上就提满了她强烈推荐的美食。
某家不起眼的凉粉店里。
卫姿跟老板叫了一份儿特辣，一份儿微辣。
“还有这家凉粉儿，我跟你说啊，这家比那边那家网红店好吃太多了，我念高中的时候，经常骑车过来吃。”
等待凉粉的时间里，卫姿和任远人手一个刚买的牛肉锅盔，“就是这个味道，香啊！”
她说起成都的风土人情、美食佳肴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任远笑笑，他坐她对面，认真地听她讲。
她像一个尽职尽责地导游，又像一个跟别人分享心爱之物的孩子。
“这个锅盔啊，据说起源于战国时期，秦赵长平之战时，武安君白起手下的士兵把头盔当做锅，面粉放进去，这样烤出来的饼就叫锅盔。”
卫姿表述得很糟，磕磕巴巴好不容易讲完了，任远他没有像平时在学校那样讽刺打击。
她觉得很开心，很久没跟人这样吹过牛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跟任远这么和谐共处。
“说起这个，我最喜欢的历史人物就是嬴政了，在我看来，政哥才是史上第一美强惨！”
老板娘端着凉粉上来了，调料足，红彤彤的，令人食指大动。
卫姿在特辣的基础上，又往碗里加了很多朝天椒，整碗凉粉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辣椒。卫姿感慨：“看着就很有食欲。”
任远十分嫌弃地看着她，啧啧两声，点评道：“你还是女人么？对自己不要这么狠。”
卫姿反击：“这是我个人爱好，有本事你也加这么多辣椒。”
任远垂眸看她几秒，没说话，低头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然后艰难地咽下去。
很快，他从脸到脖子根肉眼可见地红了。
卫姿目瞪口呆，一边狂笑，一边帮他拧开矿泉水。
任远一边喝水，一边还咳嗽起来。
卫姿很没有同情心地笑着。
看他吃瘪真开心。
她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我说大哥，你这可是微辣啊！”
看到任远满脸通红的样子，卫姿觉得值了！被他压迫的这些日子，通通都值了！
她觉着，以后她更爱辣椒了！
一分钟以后，任远缓过来了，他把凉粉推到一边，看都不再看一眼。
卫姿装模作样地叹气，“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我还打算明天带你去川大吃‘神藕’呢，人间美味啊，可惜你不能吃辣……”
任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提醒你，创新实验。”
卫姿立刻消停了。
好家伙！妈蛋！他奶奶个熊！他母亲的！
如果他们生活在一本武侠小说里，他就是像西门吹雪、风清扬那样的绝世高手，而她就是一个三流剑客，永远都是被他吊打的份儿，永远被他一招制住命门。
卫姿下学期还要跟他一起干活的，得罪他的下场绝对惨不忍睹，她非常狗腿地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任远眼里含笑，语带威胁道：“知道就好。”
任远只在成都呆了三天，天气一直不好，不是下雨就是阴天，阴冷潮湿，没见过阳光。
卫姿送他去机场，正赶上春运最拥挤的时候，大厅里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分离的时候，两人视线对上，莫名其妙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看着卫姿傻傻的样子，任远笑着说：“回去吧。”
“嗯，你自己保重。”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