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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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哪吒睁开眼时，来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屋子里。
鼠精是降妖局的眼线，他装作拐了小孩带来进贡给狐王，一路上为了不被人发现，哪吒都是被施了障眼法，别人看不到。不过现在人类的科技越来越发达，即使施了障眼法，最新的摄像头也能捕捉到一点。
鼠精带着哪吒走进一条普通的老巷，走了一段后，凭空出现了家颇显老旧的低矮房屋，鼠精推开那扇门，一进去，哪吒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陷入美梦般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时就在这个屋子里了。
入目处很是空旷，狐王的屋子也……怪磕碜的。
“小孩。”那边飘来了一个男声，可能就是狐王，“醒了不准哭，我最烦小孩哭了。”
哪吒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不像三岁小童，太平静了些未免惹人……惹狐怀疑。
他只好砸吧砸吧嘴，皱着眉头，裂开嘴角，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几声呜呜咽咽来。
“叫你别哭了！”狐王生气起来，他倚在不远处的一个软塌上，“几岁了还听不懂话吗！”
说着，他就一抬手施了一个法术过来，估计是要让哪吒闭嘴的。
但哪吒可不是普通小孩，下意识地往后一翻躲开，还用手一劈，把法术给劈没了。
这下狐王狐疑了，他捧着个……iPad，抛了个眼神过来，似乎思考了两秒为什么这小孩能躲过自己的法术，但两秒后他还是觉得自己手中的排位赛更重要些，就没去搭理。
哪吒不出声了，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着。
再前头是个房间，门半掩着，还有一些烟雾飘出来，哪吒假装“天真无邪”地把门推开了。
瞬间他就愣住了。
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足有三米多高的冰洞。
冰洞冒着丝丝的寒气，精雕玉琢，一排排，一列列，都有不大不小的一个洞坑，里面躺着一排排，一列列的小孩。
“怕不怕啊？”
哪吒一扭头，就看到狐王已经抱着iPad站在他身后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你乖乖的，一会儿你也要躺到里面去哦。”
哪吒不懂狐王弄个这么大的冰洞，还把小孩都像冷冻生鲜一样放在里面是什么恶趣味，他琢磨应该是为了某种修炼的邪恶仪式，需要很多小孩，现在只弄到了一小部分。
“嗯？你不怕？”见这小孩不吭声，狐王诧异地问了句。
下一秒哪吒就哭了出来，哭声委屈，清脆脆的：“怕……”
“哈哈哈哈哈哈。”狐王简直神经病一般地笑了起来，看上去很开心。
哪吒面上哭得撕心裂肺，心里骂了“傻逼”二字。
不过狐王不是因为他笑的。
狐王的开心来源于iPad里的排位赛——“蓝buff被我抢到了！”
哪吒：“……”
狐王打游戏声音开得很大，哪吒听到了游戏里传来“请尽请吩咐妲己，主人~”的台词。
他想象了下妲己娇滴滴的样子，再看了眼面前的男狐妖，有种无法言喻的心情，导致他戏也演不下去了，干脆停止哭泣，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傻逼狐王沉迷游戏，一时没工夫搭理他。
气氛渐渐还有了几分和谐。
狐王继续靠在软塌上，哪吒做出了符合他年龄的天真好奇行为，站在一边看狐王打游戏，简直越看越真情实感，在狐王被杀后忍不住骂道：“真菜。”
狐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哪吒：“……”
“你说我菜？”狐王问他。
哪吒眨巴眨巴大眼睛，很可爱地说道：“我说老抢你蓝的打野，真菜！”
“是吧！”狐王认同地点头，“臭傻逼，出去举报他！”
又看了一会儿，哪吒用自己听了都要作呕的声音，拉了下狐王的袖子：“哥哥。”
“嗯？”狐王很受用地答应了。
“你为什么不出金身啊？”哪吒问。
狐王很认真地抬起眼睛：“金身是什么？”
哪吒：“……”
在哪吒给他的讲解下，狐王终于把法术类装备认全了，夸赞道：“小孩不错啊，小小年纪，游戏玩得这么好。”
哪吒甜甜地笑了起来。
狐王下一句说：“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呜呜呜呜。”哪吒“委屈”，眼泪在眼眶打转，“为什么要杀我……”
狐王：“你们小孩对我修炼有帮助，哎，说了你也听不懂，只能怪你命不好。不过我看你在家里可能也不受宠，不讨父母喜欢吧？”
哪吒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我爸爸妈妈对我很好的。”
“那为什么这么小就给你带个狗链啊？”狐王嫌弃地看着他脖子上的乾坤圈，“把你当狗养？”
哪吒：“……”
那只穿山甲的情报到底准不准啊？这也叫很有野心的新任狐王？？？
狐族推选新王的标准是以“谁更傻逼”来评选的吗？
这时，有人敲了两下门，恭敬地说：“狐王。”
“没空！”狐王吼了声，“排位！”
“狐王，有急事。”门外的人加重了几分语气。
狐王暴躁地放下了iPad，看了眼哪吒：“你可以玩游戏，但只能乖乖待在这，别乱走。”
说完，他就一阵风般地打开那扇看上去很普通的门，走了出去。
门再次关上了，屋子里只有游戏的BGM声。
哪吒不知道自己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狐王能不能看到，他坐了会儿后，就往那个冰洞的房间走去。
寒气丝丝入骨，即便外面是盛暑，屋子内依旧冻得骇人。小孩一个个脸色雪白，紧闭双眼，头发上结了些雪霜，每个都直直地平躺着，双手叠放在肚子前。
哪吒看得紧皱起了眉头，往里头走了两步，把手伸到一个小孩的鼻子下方。
成年人都不可能躺在这么冷的地方这么久，更何况身体更加脆弱的小孩。
哪吒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残存一丝侥幸。
就是这么一个侥幸，他探到了小孩鼻尖，温热的呼吸。
小孩还活着？！
哪吒大惊，接连试了过去，小孩们身体毫无温度，可呼吸心跳却还是有，想必是狐王用了什么法术，让这些小孩续着生命不至于死去。
“滴答。”
他突然听到了水声。
是冰化了吗？
接着，又是一声“滴答”。
哪吒顺着声音的方向低头看去，发现是血水滴在了他的脚边。
再一抬头，冰洞上流下了千条万缕的血水，每一个小孩的身上都开始流血，速度很慢，一点一滴，但越来越多，滴答滴答地此起彼伏，悉数落下。
怎么会这样……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哪吒往后退了两步，血已经流了一地，空气间满是腥臭味。
难道是自己走进来触发了什么机关，小孩才变成这样吗？
可是前面的时候他也走入这个房间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接着是衣物摩擦声，洞坑里的每个小孩都动了起来，他们有的坐了起来，有的侧过身来，往哪吒这看了过来。
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双眼没有眼珠只有眼白，脸色冻得如白纸一般，嘴角溢出了血，衬得嘴唇红得鲜艳，看上去特别骇人。
“咯咯咯。”小孩们的脸一起对着哪吒，一同笑了起来。
十来个小孩同时发出渗人的笑声来，不似孩童般天真，带着种鬼魅般的刺耳感。
哪吒眯了眯眼睛：“装神弄鬼。”
一个小孩朝他跳了过来。确实是跳，小孩原本趴在洞坑里，这会手脚并用，像动物一样弹跳过来。
哪吒伸出手抓住凭空出现的火尖枪，动作很快地挡在了小孩面前，没敢用尖端的那一头。这些小孩也许是中了邪，但有生命，不能伤了他们。
更多的小孩朝哪吒扑了过来，哪吒打又不能打，只能狼狈地躲着。
这会儿他也是个矮冬瓜似的小孩，被这么多小孩缠着，很快手上就被咬了一口。
小孩张着嘴，牙齿锋利，咬下去时疼得哪吒“操”了一声，火气上来，立刻摔了那小孩一巴掌——还是只用了轻轻一点力，小孩瞬间就弹飞出去了。
另两个小孩趴在他腿下，在咬他的腿。
哪吒一脚一个给踹开了，他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这些小孩为什么突然暴走，到底还有没有得救，不过这间屋里太冷了，冻得慌，他先跑了出来。
小孩跟着他，一起爬了出来，一个个面白嘴红，身上还滴着血，跟小丧尸一样。
门外传来了打斗声。
哪吒一边挡着小孩，一边想去开门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他刚准备开门，门先开了，门外面是一张着急的脸。
“爹！”哪吒眼睛一亮。
“哪吒！”李靖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哪吒长话短说，“这些小孩很奇怪，像是中了邪，我不懂他们是怎么了……”
李靖拍拍他：“这边我来，你先去前边帮敖丙，他正在拦着狐王，快不行了。”
“敖丙？”哪吒一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就急了，赶快往前面赶去，远远地就看到半空中有两人在斗法。
狐王衣袍飞舞，神情从容，敖丙面色苍白，苦苦支撑，谁占上风谁占下风一目了然。
哪吒脚下生出风火轮，飞了上去，舞着火尖枪就跟狐王过了两招。
狐王抵挡着两人的攻击还从容不迫，扬起嘴角：“小孩，我就知道你不简单，特地留下迷阵给你，没想到你并不怕。”
“废话！”哪吒周身燃起三昧真火，“因为小爷就不是小孩！”
“你不去关心下你朋友吗？”狐王嘴角含笑，“他看上去快不行了。”
“没人跟你说过吗？”哪吒咬牙切齿，“不要轻易说男人不行。”
狐王道：“你朋友吐血了。”
哪吒心神一颤，很想回头，狐王就抓着他走神的这片刻功夫，法力凝于掌心，一掌朝哪吒劈来。
“敖丙！”一个蓝色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硬生生吃下了那一掌，哪吒撕心裂肺地大吼，感觉那瞬间天崩地裂。
他抱着敖丙控制不住落下来的身体，看到血从敖丙嘴边流了下来，敖丙轻轻眨了下眼睛，淡笑地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傻啊！”哪吒眼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有些看不太清，“不用替我挡的！”
敖丙吃力地开口，气若游丝：“你最重要。”
哪吒强忍着泪水，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他拼命地摇头：“对我而言，你才是我最重要的。”
前方的狐王拍了拍手掌，像是看了一出八点档狗血剧般兴奋：“哎呀呀，好一出伉俪情深。”
哪吒双眼血红，狠狠地瞪着他。
“我就不乘人之危了。”狐王拍拍衣摆。“时间不多了，能接下我这一掌的没几个人，有空瞪我，不如想想怎么救活你朋友吧。”
装完逼，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哪吒把怀里的敖丙扶起来一点，颤着声音道：“来，敖丙，坚持下，我给你疗伤。”
敖丙握了下他的手：“你可知要怎么疗伤？”
“我……我大概知道。”哪吒手足无措，想了想，“我先传点法力给你。”
哪吒听到敖丙用他从没听过的语调说道：“不，你要和我……双|修。”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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