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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回 ...

  •   【第十九回·落陷阱索漠无功返 得噩耗泱庭求解药】

      索漠回到洞口,就见泱庭毫不可惜地挥动他那把镶满宝石的刀,将滞留不散的尘土驱散。山洞隐隐约约露了出来,原本三丈宽的洞口已被碎石塞住,泱庭扑上前撬石头,被索漠拎着后领扔到后面。索漠蕴掌一劈,石头炸开,分出一条一人宽的通道。
      “现在知道学艺不精的坏处了吧。”索漠得意地挑眉,泱庭却不理睬,一闪身冲了进去。
      石洞里横七竖八地倒着人,血和尘土味混杂在一起,石厅被砸得面目全非,偶尔响起一两声微弱的呻吟,一副戚戚惶惶的景象,简直跟地府没两样。
      “陆子央!”泱庭循着记忆找到原本待着的位置,从土堆里扒拉出一个人,按住胸口输入真气,“陆子央,你怎么样?”
      陆子央稍微缓过了气,半睁着眼低低道:“回来做什么?这里危险……”
      “闭嘴!崆音派的猪都比你聪明!”泱庭嘴里凶巴巴的,手上却输入更多真气助他提劲。
      索漠警惕地环顾四周,忽然抽动几下鼻翼,扛起陆子央说:“快走,有毒!”

      把陆子央扔到地上,索漠拍拍满身尘土,心里更郁闷了。死男人,那么沉,哪有他家宝宝抱起来温香软玉的舒服。泱庭扑上去查看陆子央的脑壳有没被磕坏,回头瞪索漠:“你想扔死他啊。”
      “想扔死就不带上来了。”索漠斜眼瞥回去,“他吸进去不少毒,震一震有助排毒。”
      泱庭紧张地问:“什么毒?”
      “小红蛇的龌龊毒呗。”索漠弹颗药丸进泱庭嘴里,使劲揪他头发泄愤,“都怪你这个祸害,不然爷爷我哪会吃那么大亏!”
      泱庭吞下药丸,指着陆子央问:“他的解药呢?”
      “我没有。”
      “你没有?!”泱庭跳起来,“那我刚才吃的是什么?”
      索漠好笑地环臂:“我又不是风峥随身带百八种药,给你吃的是一般的解毒剂,你吸了没几口毒气,中毒尚浅,还能管用。他么,你看他的手臂,毒已经进入了血液,悬了。”
      泱庭抓起手臂一看,一条黑线正循着筋脉缓缓往上延伸,急得扑到索漠身上乱摸索:“那怎么办,你就没什么十全大解药吗?”
      “你武侠书看多了吧。”索漠拨开泱庭,在黑线上端点住几大要穴,拿匕首划开皮肤,黑色的血喷薄溅出,“小红蛇的毒嘛,自然要用解蛇毒的方法来。”
      待流出的血转为正常的颜色,索漠撕下布条捆住陆子央上臂,掰开他的嘴喂进解毒药丸,以一副尽人事的口气说:“这是标准化处理,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还会死吗?”
      “不知道。”索漠耸肩,老实得有点可恶,“小红蛇的毒刁钻古怪,不服专门的解药谁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泱庭咬住牙,低头藏起红了的眼圈,一脚踹过去:“起来,陆子央,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不许死!”
      踢了两下,陆子央真的闷哼一声,慢慢睁开眼,看一眼泱庭,再看一眼蓝蓝的天,虚弱地问:“这是哪?”
      “崖顶。”索漠蹲下身翻他的眼睑,嘀咕一声又塞进一颗药丸,“算你小子命大。”
      “霆弟……你没事吧?”
      “他倍儿好,不然也没力气把你拖出来。”索漠抢先回答,泱庭则气哼哼地又踹:“猪头,白痴,叫你不出来,害大爷我弄脏衣服!”
      “我……我是他们的大师兄,不能弃同门于不顾。”
      泱庭忿忿地抬脚要踹,却听索漠淡淡道:“绳子承受不了三个人的分量。”
      泱庭顿住脚骂了句白痴,跑到一边去生闷气。
      “其他人呢?”
      “你们都着道了,就你一个有脑子的,可惜太听师父的话。”索漠抬眼望天,“他们炸了洞又放毒——没救了。”
      陆子央闭眼,过了好一会才说:“谢谢你保护了霆弟。”
      “这还用你说,他可是我的金字招牌。”索漠安静下来听了一会,说,“你们等在山下的人快到了,我先走了啊。对了,你要敢说出我的事,我就宰了你的霆弟。”
      陆子央无奈地苦笑,望着远远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的泱庭的背影,眸色慢慢黯淡下去。

      “于是,江湖和朝廷都死了人,赤炼门逃了,而你,无功而返?”佐淩慢慢啜饮毛尖茶,平平的语气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也不算无功而返嘛,大人。”索漠跟久了佐淩,自然知道这位大人其实相当生气,赶紧笑嘻嘻地说,“至少知道了,对手很厉害。”
      佐淩用一种“你又在说废话”的眼神鄙视他。
      “极短时间内促成各大门派联合,只能说明对方在江湖上有势力,倒还不足为惧,这次蹊跷的就在于那支军队的‘适时’出现。能左右朝廷派兵遣将,此人在官场上的影响不得不让人警惕。”
      佐淩不置可否:“我不要听推测,我要结果。”
      “放心吧大人,属下不会让您失望的。”索漠勾起似有似无的笑。跟佐淩一样,一旦他露出这种笑容,表示他真的被惹火了。
      小红蛇,还没有人能一而再地让你索爷爷吃亏!
      索漠退出后,佐淩思量再三,还是提笔给京城写了信。

      泱庭最近多了个毛病——爱发呆。晚上接客时倒还举止正常,白天空闲了就在花容苑里坐着发呆,跟隔壁的未艾一样成为攻德楼二呆石。贴身小厮荞麦面看着仿若变了个人似的的主子,心里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加倍仔细地照顾泱庭,给主子买更香更甜的云片糕。可是以往见到云片糕就眉开眼笑的泱庭,如今嚼着云片糕也是淡淡的神色,仿佛吃进去的跟馒头没什么区别。
      荞麦面苦恼地挠头。如果公子连吃云片糕都不幸福了,那么公子的幸福在哪里呢?
      “喂,你,叫荞麦面是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荞麦面抬起头,先扫到一个穿着云锦袍子的人,再一看,妈呀,是攻德楼名义上的大掌柜,索二爷!
      “索二爷。”荞麦面第一次见到这个大人物,小心翼翼地行礼,提醒自己不可乱了礼数,给公子丢脸。
      “泱庭还是那副死样子?”见荞麦面点头,索漠说,“明天买回云片糕的时候,你把他骗到探菊楼的前厅。”
      在荞麦面单纯忠诚的脑瓜里,“骗公子”是十恶不赦的事。他战战兢兢地开口想拒绝,却听索漠又道:“这是为泱庭好,知道不?”
      在荞麦面单纯忠诚的脑瓜里,“为公子好”可以压倒一切,他赶紧点头。
      索漠一边想泱庭这祸害难得做件好事,倒便宜他捡回了一个忠心的小傻瓜,一边嘀咕嘀咕教荞麦面怎么行事。
      本着“为公子好”的宗旨,荞麦面真的以“云片糕在前厅被沉鹤公子截走”为由,把泱庭骗出了花容苑。虽说泱庭现在萎靡不振,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还是最讨厌的竞争对手沉鹤。泱庭难得提劲地冲向前厅,准备把郁结的闷气一股脑儿发在不长眼的沉鹤头上。
      前厅中,每日必有的茶话会照常举行。索漠收到下人的通报,一颌首说:“快到了。”
      皖楠立刻开始声情并茂的表演:“泱庭现在搞什么?想改走冰山路线吗?有一个未艾就够了,禁止内部竞争!”
      “他算什么冰山,”沉鹤剥着栗子冷笑,“他整一面瘫。”
      “他啊,别扭得要死,要那个人死上一回,才扭的过来。”
      正数落的起劲,门外进来个小厮,递给索漠一封信。索漠看了一眼,低低笑出声:“灵验得太快了吧,真的快死了。”
      “谁?”
      “还有谁,陆子央呗。”索漠满不在乎地把纸一揉,去抢栗子,“死了也好,断了泱庭的别扭。”
      只听喀拉一声巨响,门板直直倒了下来,门外的泱庭双目圆睁,本来就肌肤赛雪,现在连嘴唇都泛了白,乍一看犹如白日诈尸。
      荞麦面吓了跳,不明白刚才还在偷听的公子,怎么突然换成这副吓人的样子。
      前厅的人齐齐看着泱庭,他只盯住索漠,沙哑地问:“你刚才……说谁死了?”
      “崆音派的陆子央。”索漠连门派带姓名说得清清楚楚,“没有专门的解毒药果然不行,他撑不住了。”
      眼里恢复了些许生气,泱庭急问:“解药在哪?”
      “我怎么知道,这楼里摆弄药材的又不是我。”索漠耸肩,慢条斯理得欠扁。
      泱庭怔了怔,立刻飞掠出去。
      “哇塞,师父你太厉害了,我从没见过泱庭那副样子啊!”抱琴目瞪口呆,狗腿地给索漠倒茶,“那陆子央跟他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不可告人的关系了。”沉鹤冷笑一声,“二爷,你怎么这么好心管起他的事了?”
      “谁让我欠了陆子央一个人情,我最不耐烦欠谁人情。”
      “人情?”抱琴搬好凳子听内幕,连丹晔也合上了册子,投过来八卦的视线。
      收到这么多关切的眼神,索漠润润嗓子开口:“这事嘛,要从前阵我去靳州说起,你英明神武的索爷爷我独闯赤炼门,大战全门上下千余人,于暗器与毒粉间活捉杜冷汀……”
      他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把当日的事说了一遍。为了瞒住宝他中过毒的事,这可歌可泣的事迹愣被他埋在心里一次都没吹嘘过,可憋死他了。今天宝在外有事,还不让他痛痛快快地说上一段大书。
      “……杜冷汀虽然撒了我满眼毒粉害我目不见物,但我是什么人啊,就算我瞎了他杜冷汀也休想占到我一丝便宜!我听声辨位挡掉他所有毒针,狠狠一掌要取他命门,这时!陆子央……”
      索漠说的正起劲,忽然抱琴拉他袖子小声说:“师父……”
      “别吵!他陆子央冲了过来,也不看清楚谁占了上风,就那么横剑一挡……”
      “师父……”抱琴再次打断,指指门外,“宝爷来了。”
      索漠扭头,果然见到宝逆光站在门口,一声不吭。他心知坏了,赶紧跳起来扑过去:“宝宝,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宝由他抱个满怀,只是冷冷说:“你在靳州中了毒,所以回来眼睛那么红?”
      “一点小毒,没事的,我那是因为想你晚上睡不好才熬红的。”索漠装死到底,“宝宝你累坏了吧,咱们回房我给你捶背。”
      宝不为所动:“你前阵老说忙一个人跑账房,其实是疗毒去了吧。”
      索漠哀叹他的亲亲爱人真是心如明镜聪明得可怕,嘴里依然死不承认:“哪有的事,是大人压给我好多活……”
      “索漠,”宝推开他,语气更加冷淡,“你说过永远不会欺瞒我。”
      “宝宝,我……”
      宝不再与他言语,转头留给索漠一身清冷的背影。索漠愣了下,赶紧跟上去:“宝宝等等我,宝宝你听我解释……”
      “你听我解释啊。”抱琴兴致盎然地开始演绎接下来的情节,说完才想起平时的老搭档泱庭不在,突然响起个声音接他的话。
      “我不听。”
      抱琴偏头看自动配合的丹晔。真不愧是他的人,端着一本正经的脸说冷笑话的样子可爱死了!抱琴凑过去吧唧一口,继续玩。
      “我让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你让我在上面我就听。”
      抱琴冷不防被噎了一下,转脸看丹晔:“丹儿……你是在玩吧?”
      丹晔轻轻浅浅地笑起来:“你说呢?”

      在前厅热闹纷呈的时刻,泱庭一口气冲到建在山顶的药房,找风峥要解药。风峥眯眼瞅着难得求人的红牌公子,慢慢道:“你要我救人也可以,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风筝扬起诡异的笑,配上他那日久尝毒显得青白的嘴唇,怎么看都不会是好事。
      这一夜,攻德楼繁华落幕后,泱庭摸进了佐淩的房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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