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志》火pan雪

2、午夜惊魂

　　第二章 午夜惊魂

　　回到小公寓已近午夜，宋祁熄了火的头脑突然感到了一丝丝恐惧。他打开灯，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有点后悔。

　　为什么要把一个孤魂野鬼带回家呢？为什么呢？别的人家阳气重，会送鬼，而自己是独居！又初来乍到！

　　想着以后跟鬼共处一室的感觉，作为一个凡人，宋祁觉得简直，“爽”，爆，了。

　　要不，明个儿一大早等那小鬼回来，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开，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让他离（gun）开（dan），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了。

　　宋祁自我感觉良好多了，当下按灭了灯，倒头便睡。

　　很可惜这么个简单的愿望也没能让宋祁实现。

　　他当晚就做了一个梦，一个古怪又莫名真实的梦。

　　梦中有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衣的贵公子拜访他。

　　那人走路无声无影，走快一点则大有遁形的3D效果。他从窗外飘忽而过的时候，宋祁觉得自己的晶状体不太管用了。

　　这特效也太TM牛逼了！

　　当下宋祁便断定这是鬼中某位翘楚无疑了。

　　鬼中翘楚来了，先用他那出奇深邃的黑眼瞳盯住了宋祁，眼神之犀利，仿佛要直达灵魂深处。宋祁被他看得不禁背后发毛。

　　看了半晌，鬼中翘楚才收回目光。同时，和他不过一尺之遥的宋祁好似听到了一声叹息。

　　紧接着，鬼中翘楚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也神奇，宋祁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跟着鬼中翘楚出了门。

　　宋祁：“……”心有灵犀也不是这么操作的啊喂！

　　他打赌，如果这位先生去打劫，一定可以出其不意地搞定整座城的警察。

　　一路上他跟在鬼中翘楚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琢磨，怎么这人自己这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也怎么都记不起来自己对他的印象。

　　就好像，他和这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连带他对这人的感情，一起被岁月磨蚀了。

　　宋祁想得脑袋疼，为了不中途挂掉，只得强行转移注意力到他们正在走的路上。

　　他已经随着鬼中翘楚掠过了熟悉的街区，掠过了俱乐部门口，径直到了一处他从没有听说过的路口。

　　鬼中翘楚直接领着他到了路口摆设作的盆景前，示意他折下一根枝丫。

　　他也将信将疑地照做了。

　　就在听到“啪嗒”一声脆响的瞬间，宋祁感到周遭路口发生了悄悄的、但又不平静的变化。

　　是危险吗？

　　他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盯住了鬼中翘楚的眸子。那对眸色中流动的暗黑是独属于鬼的标识，而持着盆景枝条的宋祁意识到一些东西出现在了余光中......一些作为人不该看见的东西。鬼中翘楚亦瞧着他，突然咧开嘴，露出里面一口整齐的白牙。

　　宋祁：“……”

　　看到面前一个本应凶神恶煞的鬼冲自己亮出乳牙般的牙齿，虽然知道这肯定是面具，但作为一个心里承受能力有限的凡人，宋祁内心不知应作何感。

　　翘楚那边，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仿佛有无声的言语迷惑了他的清明头脑。他手中的枝条也不安分地扭动着，二者仿佛都在引导他向前走去。

　　就在他的脚步稍有松动的一瞬，梦境之外的那个小鬼的声音突兀、急切地在耳边响了起来。

　　“危险！别去！”

　　宋祁被这炸雷一样的音效震的生生抖了三抖，九天之外的元神立刻归位，连那鬼中翘楚的迷魂术似乎都失了效果。

　　宋祁弯下腰去捡方才不慎掉落的盆景枝条，借此动作，用后背掩盖住嘴角轻微的牵动：“无妨，我这是在梦中，他也伤不到我。”

　　宋祁直起腰，对鬼中翘楚打了个“你先请”的手势，表面笑嘻嘻，内心厚脸皮：如果你装不懂，那大爷就不好意思了，先给你一脚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身边有那个小鬼陪着，着实是一件涨人胆量的事。

　　鬼中翘楚保持着阳光泛滥的笑容，率先跃入悬浮在路旁的幻象泡泡，刚沾地便原地转了180度，隔着一层似真似假的泡泡壁盯着宋祁。

　　隔着泡泡望去，鬼中翘楚的身后，破败地立着一干房屋，摇摇欲坠。鬼们目不斜视、脚不沾地地飘过，就好像作为鬼，也是有事可忙的。

　　宋祁已经抓紧时间给小鬼传了话说，反正就是想进去见识一下鬼的地盘，没别的意思，不用担心。宋祁自以为安排得事事顺利，当下便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鬼域。

　　然而“事事顺利”，只是自以为的而已。

　　宋祁前脚刚刚踏入鬼域，立刻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然而此刻想要退出去已是不可能。鬼域就像是磁铁一般，牢牢把他吸在了泡泡表面，直到他被手中枝条锲而不舍地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