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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抱住九皇子 ...

  •   颜清儿望着眼前那个老人,险些滴落了眼泪。

      她的爹爹颜意施是当朝大将军,是颜贵妃的兄长,更是众皇子的太傅,在战场上是何等的威武,在朝堂上又是何等的骄傲。而如今跪在礼唤面前的不是那个身披铠甲的大将军,只是一个白发苍苍,面容的憔悴的老人。
      手握成了拳头,不住的颤抖。

      颜清儿想要跑上前抱住他,告诉他自己还没有死,告诉他颜清儿就在你面前,她是多么的想,可又是多么的不能。
      心里的那个声音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你是柳嫣晚,不是颜清儿,就算现在你走到他的面前又能说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府里那具尸体才是颜清儿,而颜清儿已经死了,在所有人的心里她已经死了。

      颜清儿拂袖佯装咳嗽拭去了眼角的泪,颜意施已将礼唤迎进了府内。

      方才礼唤甩了两次袖子瞧着并不想进,可是若是没被爹爹碰见就罢了,事情就是那么巧,既然知道皇兄的王妃死了,又路过了人家家门口,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即使是蛮横的礼唤爷也拗不过这个礼数,这是正合了颜清儿的心意,如此便可以瞧见她朝思暮想之人了。

      颜清儿跟在礼唤后面,一路走进瑾王府,这个本该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而今却变得的陌生。
      满园的白布随风飘扬,最大的正厅里摆着一个木制棺材,灵牌上写着——爱妻颜清儿之灵位。

      颜清儿觉得有些扎眼,这画面就像是梦一样直生生的扎到她心坎,她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在有生之年参加自己的丧礼。
      许是看见太子大驾光临,一屋子的人都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颜清儿看见了阿娘,看见了兄长。

      哀哀戚戚,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了。

      阿娘脸上的泪水还没有落尽,她起身拭去了脸上的泪,走到颜意施面前低语了几句,二人退下了。
      礼庆得知太子驾到,从后厅理着衣服走出来,拱手道:“不知是太子殿下大驾,是我失礼了......”

      话音一顿,眼神却停留在了颜清儿身上,皱着眉头,面容闪烁,颜清儿心头一紧,礼庆这番探究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慌,她想着礼庆是不是认出了她。

      这番思索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咳咳......”

      或许是屋内烧纸的烟雾太大了,礼唤被呛住了,他自小就体弱多病,皇上几乎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瓷娃娃小心养着,这要是在瑾王府出了点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礼庆收回了停留在颜清儿身上的目光,扶住了礼唤,声色担忧道:“十四弟,你这是怎么了?”

      礼唤依着礼庆的胳膊撑起身子,摇了摇头,一双眼望着礼庆调笑道:“咳咳.....许是这屋内的晦气太重了,我一时没受住。”

      这话一出礼庆的脸色变得好不难看了。这是可是他王妃的灵堂,如今却被人说是晦气太重,这可是活生生的打了礼庆的脸。
      可是他是太子,礼庆不能恼,他只能陪着笑,耐心的将礼唤扶到后院先去歇息,颜清儿随在身后。

      礼唤的咳嗽声一波胜过一波,却还是止不住他满嘴的絮叨,他拽着礼庆的衣袖好奇的询问道:“九哥,王妃嫂嫂是怎么死的?”
      礼庆的身子一颤,随即恢复了正常:“失足跌落仟莫河。”

      礼唤勾了勾唇角道:“咳咳咳......是嘛,七夕当晚去仟莫河,王妃嫂嫂真的是好雅兴。”

      颜清儿跟在后面,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礼庆如何作答。

      那晚仟莫河岸只有颜清儿和礼庆二人,他无论说出怎样的答案,只要他说了,那在众人心中便是真的。毕竟他可是当今最受皇上重用的九皇子。
      可是礼庆沉默着没有回话,礼唤盯着礼庆的脸好一会道:“九哥,王妃嫂嫂去世了你还能这般的淡然,我可是真羡慕你的坚强。”

      礼庆听言回复道:“家中就我一男子,顶天立地怎能不坚强。”

      礼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的厉害,前仰后合带着咳嗽,一瞬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被呛得眼泪直流,眼睁睁的就要往地上倒,礼庆一时也扶不住了,颜清儿慌忙走上前,搀扶住礼唤。
      二人将礼唤搀扶进了屋内,一路上礼庆看着颜清儿的脸几度欲言又止。

      屋内礼唤坐在床上,瞧着并没有什么大碍,礼庆拱手退下:“十四弟,前厅还有宾客,你在此歇息,我先行出去招待。”
      说罢便转身离去,礼唤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看着礼庆的背影重复说道:“九哥,我可当真要学的你这般坚强才好啊。”

      满言满语,皆是调侃。

      礼庆怎会听不出来,他转身回了个礼,关上了房门。

      颜清儿沏了一杯热茶,端到了礼唤面前,礼唤咳嗽刚止住,眼眶还是红红的,一张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他别过头瞧着情绪不高,声音闷闷道:“我不想喝。”

      颜清儿没有放下茶盏,劝说道:“殿下,咳嗽的厉害还是要......”

      “不喝。”他伸手将茶盏一推,力道不大,可是里面的热茶登时溅到颜清儿的手指上。

      颜清儿倒吸了一口冷气,握住了指尖。礼唤有些愣了,他慌忙的拽过颜清儿的手,瞧着被水溅过的皮肤已经变得红肿。
      他有些懊恼的低下头:“对不起......晚姐姐,我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面对眼前的柳嫣晚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嘴里嘟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那个理由,只是叹了口气松开了颜清儿的手,说道:“你先出去吧,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

      今日的礼唤有些奇怪,不像个孩子,没有嬉笑,满脸的落寞,有些可怜。

      颜清儿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

      廉秋守在门口,颜清儿往屋内瞧了两眼,说道:“他一人在屋里,你多留意着点。”

      交代完,她便一人在后院里溜达,这里是她的家,院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曾经待过的地方。院里的那棵银杏树是颜清儿最喜欢的,夏天坐在树下遮阴,秋日瞧着片片落叶也是好看的紧,这怕是最后一次能回到这里。
      世间万物,皆是不可预料。

      她从未想到两日前还在屋内同礼庆嬉笑玩乐,转眼间她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众人心里的颜清儿此时正躺在棺材里,死了。

      直到如今她都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一场不真切的梦。
      院内突然出来细细碎碎的哭声,她顺着哭声走到了间卧房。

      “夫人,喝口汤吧......”这是阿娘的丫鬟小宁的声音。

      颜清儿侧身躲到窗台后面,听着屋内的声音。

      “老爷......”小宁的声音听着有些无奈。

      “这都快三日了!”颜意施将茶盏摔到桌子上:“你就算不吃不喝,清儿能回的来吗?她死了!死了......”

      颜意施的声音弱了下来,手拧成拳头,连嘴角都在颤抖。
      死了......死了,颜清儿死了,他们的女儿死了,尸体是他亲手打捞上来的,连掌心的胎记都一模一样,那就是颜清儿,颜清儿被淹死在了仟莫河。

      即使是再多的不愿意的相信也要相信。

      颜清儿死了。

      “啊.......”

      房内忽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大哭,嚎叫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如同山洪爆发般难以抑制,哭的让人心尖颤。颜清儿靠着墙壁蹲在地上,眼泪从眼眶中一滴滴的落下,她努力的捂住嘴巴才能克制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呜呜的声音从口中溢出,眼泪滴滴从掌间坠落,滴落在地上变成映出大颗的灰色圆点。

      什么的痛还能比失去至亲更痛,而她明白爹娘的痛。

      她多想冲进屋子里抱住她的爹娘,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你们的清儿没有死,她还活着,可是话在嘴边她却不能说,人在面前她却不能认,因为她现在是柳嫣晚。

      .......

      恍恍惚惚,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屋内的哭声只剩下小声的啜泣,她晃悠悠的起身,抹了两把眼睛,想着这里不能久待了,要是被旁人撞见就不好了。
      她犹豫要去哪里之时,远方跑来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赶到颜清儿面前,不由分说的拉住了她的手:“你跑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寻了你一个下午。”

      礼庆的声音温柔,眼神里的爱意几乎快要漫了出来。

      “眼睛怎么肿了?”他心疼的皱起眉头,指尖轻柔的抚上了颜清儿的眼睛,冰冰凉凉的触感让颜清儿心尖一颤,所有伪装的坚强瞬间决堤。

      她扑进了礼庆的怀里,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衫。

      那个熟悉的怀抱,带给了她熟悉的温暖......

      礼庆愣了片刻,笑着回抱住了她,颜清儿闭上了双眼,每次听见他的心跳声心中总会没没由来的安心,所有的伤痛都在这一刻愈合。
      她想着苦难都会过去的,而只要礼庆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够了,可是下一秒礼庆口中说出的话却让颜清儿瞬间清醒,浑身僵直。

      “嫣晚啊,你今日怎么这样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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