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一粟尘》灼灼又夭夭

62、齐聚警局

　　哄睡了沈心怡，沈洛涵知道一夜未眠的林海卿此刻已经筋疲力尽。
　　“多亏有你。你今天的这个发型，和我妹妹小时候的发型一样，所以我妈才会将你认成她。”他站在星辉下向她道谢。
　　“举手之劳。”她帮助了别人，心里也高兴，旋即笑了起来。
　　那一刻，沈洛涵看着那女孩的笑脸，他想的是：
　　她大概是上天派来拯救沈家人的天使吧。
　　“太晚了，到我那边睡一觉，明早送你回学校。”他提议道。
　　海卿没拒绝，这个点回学校，百分百被门卫逮个正着，校方肯定会惊动萧一尘。
　　路上，他将妈妈生病的过程和妹妹夭折的事情告诉了海卿。
　　女孩静静听着，像是看了一场以悲剧收尾的电影，心绞成一团，她没想到，沈洛涵这个看起来衣食无忧招蜂引蝶的花花公子，成长环境比顾莫聪还要惨。
　　这便是传说中豪门惨象吧，看来，生在豪门世家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突然就对比到了萧一尘的身上。
　　环顾周遭人，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回枫情水岸的路上正思索着，突然被查酒驾的交警拦住了。
　　两人被带回警局，无巧不成书，竟然碰到了刚才还在一起喝酒的顾莫聪等人。
　　郑子轩看到乖乖女林海卿跟臭名昭著的沈洛涵一起走进来，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看到女孩完好无损，郑子轩没好气地看了顾莫聪一眼，立刻委屈巴巴道：“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被我兄弟削了。我们开到半路发现你不在车上，回过头来找你，没成想栽到了警察叔叔手里。”
　　郑子轩说着就往海卿这边靠，顾莫聪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甩在他身上。
　　“都老实点，酒驾还有理了？”交警在旁呵斥道。
　　三男两女挤在警局，直到凌晨，各自搬来的救兵闻讯赶来领人。
　　萧一尘一走进警局，就看到几个魑魅魍魉围在林海卿身边。
　　尤其是，那魑魅魍魉里，扎着一个大魔王沈洛涵。
　　举城闻名的沈洛涵啊！
　　沈洛涵看到顾茵黎，眼神闪躲了几下，又看到她身后的萧一尘，顿时像被雷劈了。
　　萧一尘是被顾茵黎叫过来的，他将林海卿拉到身后，母鸡护崽的架势，戒备的眼神在沈洛涵和顾莫聪之间来回游离。
　　沈洛涵的视线从萧一尘脸上移开，落在了林海卿的脸上，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海卿长睫低垂，浅声道：“我妈的儿子。”
　　这个回答在他的脑中消化了一圈，“你哥？”
　　她没回答。
　　沈洛涵将双手插进风衣口袋，笔直地看着与他同等高度的萧一尘，四目交错时，刀光剑影、火星撞地球之感。
　　萧一尘率先开腔：“沈先生，我知道你喜欢玩，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这是我妹妹。”
　　沈洛涵扬起下巴，凉笑一声，眉眼中皆是挑衅，“我都不知道，萧家什么时候藏了个千金。”
　　萧一尘咬紧后槽牙，“你现在知道了。”
　　海卿偷瞄了萧一尘一眼，看到他脸上堆着浓浓的警告----离我妹妹远点。
　　两个男人之间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在场的人包括交警都觉察到了。
　　顾茵黎斜着眼睛看过来，冷笑道：“真想不到啊，沈总的口味换得这么快，不怕别人笑话你老牛吃嫩草？”
　　同为女人，海卿的嗅觉十分灵敏，她确信自己闻到了一股酸味。
　　却不知，她的醋是向着萧一尘，还是因为沈洛涵。
　　顾莫聪从凳子上站起来，对于昨晚的疯狂，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场的人，除了郑子轩和他那个不明状况的女朋友，其余人各怀鬼胎。不管谁与谁的眼神交错，都有耐人寻味的意味。
　　“咳咳。”顾莫聪装腔作势地走到了林海卿身边，道：“再过几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别迟到哈！”
　　他确定他溜过去的时候，萧一尘不太友善地看了他一眼。
　　沈洛涵也理了理大衣领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对女孩道：“周末有事情请你帮忙，手机联系。”
　　海卿象征性地点点头。
　　郑子轩见主要人物都退场了，连忙识趣地揽着女朋友向外走，顺便留给林海卿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顾茵黎叹了口气，朝萧一尘点头示意，然后去追那个让她操不完心的弟弟。
　　看到大家一个个离去，海卿从萧一尘的手腕中挣脱出来，率先走出警局。
　　适时，天才微微亮，萱城初冬的寒风拼命地往海卿的身上钻。
　　萧一尘见她哈手取暖，追上来，将灰色的围巾取下展开，披肩一样披在海卿的肩膀上。
　　她听到他在身后说：“怎么把头发剪了？”
　　“不想留就剪了。”
　　“……还在生我气？”
　　她在警局大院内顿住脚，又将围巾取下来还给他，道：“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妹妹，以后对我，你还是注意点言辞举止为好。不然，要是顾总吃起醋来，我可招架不住。”
　　萧一尘的眼神晃了几下，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道：“你听说什么了？”
　　她面如死灰，努力克制住流泪的冲动，道：“我看到你们买戒指了，要结婚了是不是，我提前恭喜你。”
　　他张了张口，不能向她解释，是因为自己的没用，才会被逼得走上这条路。
　　只道：“是订婚，对各个世家来说，订婚和结婚的意义大相径庭。订婚的人当中能有三分之一结为夫妇的，就不错了。”
　　她勉强地笑笑，却还是反复一句话：“恭喜你。”
　　他看到她的肩膀在抖，双脚无力，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
　　萧一尘扳过她的身体，悲伤地看着她：“海卿，我……”
　　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她看着他的脸，眼神却空洞，听到他说：“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萧一尘从未有过如此慌张的时刻，海卿记得很清楚。
　　翌日晚自习，顾莫聪脸色阴郁地回到了教室。
　　几个小时前，萧一尘约他去校外的咖啡馆见面，双方都知道彼此要谈的内容，绝对离不开林海卿。
　　“你和我姐，我和林海卿，这不两全其美嘛。”少年挑衅的笑容漾开。
　　“你是病人。”此时此刻，萧一尘也没有了客客气气说话的耐心。
　　他已被顾莫聪、沈洛涵、爷爷，逼得箭在弦上。
　　见顾莫聪眉心直抖，萧一尘又道：“并且，年后你就要去英国治疗。”
　　顾莫聪双手合十，“那又如何？我还会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属于谁，还不一定呢。”
　　萧一尘看着他胜券在握的神情，心重重地下沉。
　　他懊恼，仿佛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对林海卿展开光明正大的追求，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