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蛇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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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沈爻安轻声说道。
林昱顺着他下巴指着的方向，往村口那处大石台看过去。只见枯枝败叶下的石台前面，老人消瘦枯槁的身体悲戚的低俯着，双臂大开，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阴风四起。地上的碎石枯叶随风而起，以老人为中心形成了一堵风沙墙。一阵凄厉的尖锐声划破夜空而后渐渐隐匿，那阵邪风也随着怪声的减弱停歇了。
两人的脚如同被钉住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半步，那场面太过诡异，震的他们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
然而...
风沙墙里的老人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
林昱嗓子有些发干，他吞了吞口水，伸手拍了拍沈爻安的手臂。
沈爻安侧头看了下林昱额角沁出的细密水珠，漫不经心的拉住了林昱的袖子，神色如常：“不知道，过去看看。”
林昱是被沈爻安强拉着走的，明显不太情愿的被动前驱，步履踉跄。等到近前，看四下如常并无异象才弱弱松开绷紧了的神经。
“人...人哪儿去了？”
这会儿他顾不得紧张，开始绕着石台打量，时不时将手指抵在台面上闭着眼睛凝神感受。
“有发现吗？”
林昱摇头，他蹲在之前老人俯身的地方。月影婆娑，皎洁的月光下，地面枯黄的杂草上有什么东西被映了出来，林昱好奇伸手摸了一下……
粘粘腻腻的湿滑，有点恶心。
他心想着然后将手指往鼻端凑了凑，最后疯了似的蹦了起来，眼睛瞪的浑圆，瞳孔急剧收缩，伴随着一声鬼叫林昱‘嗖’的一下蹿到了沈爻安身上。
“有、有、有...有蛇！！！”他惊魂未定。
沈爻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搂住了林昱跳上来的身体，脚下被他这一蹿人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等到反应过来，他像被烫了手一样松开手臂，林昱就这样直接被丢到了地上，屁股着地，一声闷响...
然后林昱也顾不得疼，光速起身不由分说又蹿了上来...
这回林昱有了防备，他八爪鱼一样缠在沈爻安身上，双腿箍着沈爻安的腰，双手绕过沈爻安身体并在他胸前扣的死死的口中念念有词：“不行不行阿爻，你不能给我丢下去，会死人的！”
这姿势有点怪，沈爻安被他箍的动弹不得，雪白的脸硬是涨的透红。当然，林昱眼瞎，他没看见，还在叨咕着。
“师、师兄。你这样...我、我没法动了...”
“那...那怎么办？”
“你先下来，我...我手臂借你，咱们还有正事。”
林昱不情不愿的磨蹭着，慢慢从沈爻安身上滑了下来，然后飞快的抱住了沈爻安的手臂。
沈爻安：“... ...”
本来挺离奇诡异的气氛，沈爻安突然笑了：“我以前竟不知道师兄居然怕蛇。”
“这么丢人的事情，难道我还要大肆宣扬吗？”林昱嘴硬回他。
沈爻安嘴角弯弯：“师兄刚刚看到什么了？”
“就那里！”林昱闭着眼睛头也不抬的伸手指着刚刚自己摸过的地方，“土腥味太重了，你闻闻就知道了。”
沈爻安收了笑意自己观察了一番，发现林昱说的确实不错，只是他想不明白刚刚的邪风和地上的蛇爬痕迹跟老人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他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顺口问了出来。
林昱脑子这会儿也清醒了不少，他将之前摸过粘液的手悄悄的在沈爻安宽大的袖子上蹭了蹭然后开口：“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刚刚那阵邪风就是一条巨蟒弄出来的，出来寻食然后把阿婆给一口吞了，要么就是...阿婆自己本身就是...条，蛇？”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激灵，沈爻安也认真思索，两人俱是沉默，气氛冷寂。
夜色苍茫，万籁寂静。沉寂中，第三个人的声音骤然响起，林昱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把怀里抱着的东西像救命稻草一样狠捏，沈爻安被他掐的嘴角一咧...
“是阿迟，阿爻吧...”
——阿婆？
——婆婆？！
惊疑中林昱和沈爻安同时转身往后看去，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背后...
沈爻安反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林昱，然后往老人跟前迈了两步，淡淡笑着：“婆婆从哪里出来的？”
有点直接。
老人愣了一瞬，而后竟是长舒了口气，但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了然道：“你们两个在村子里呆了这么久，就算我这老太太再糊涂，也知道你们不达目的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也罢，你们随我来吧。”
沈爻安抬脚欲要跟上，只一步还没出去，左臂上的负重感便又多了几分。
林昱面上表情难过的都揪到了一处，眼睛死死盯着老人脚下，想要看出来点什么东西，又怕看出来点什么东西。
“师兄，我会保护你的。”沈爻安歪着头，凑到林昱耳朵边悄悄说了这么一句。
林昱怔住了，他艰难的转了转脖子看向沈爻安，后者翘着嘴巴愉快的对他眨了眨眼。
这谁遭得住啊……
老人轻车熟路的带着他们往村子里走着，没有思索，不带犹疑，像是走过了千遍万遍次，这次停下的位置不是老人住的那处矮院儿，但林昱两人也很熟悉了...
他们在这里最先发现了家家户户都有的造型奇特的小陶罐，还有那块儿带着灵蛇图腾的异香木牌。
这距离村口...有点远啊……
不光林昱，沈爻安一样也在纳闷着，不过看林昱不太好看的神色，他忍住了没说。
老人果不其然的取出了那块儿木牌，然后在墙上比划了一会儿最后在挂着兽皮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将兽皮掀开然后手掌在墙面上摩挲了一会儿，原本平坦的墙面凭空出现了一处凹陷。她将手中的木牌嵌入墙面，只听‘轰隆’一声，脚边一块地板陡然下陷，然后一小段石阶出现在二人面前...
厉害了！
“村口的石台本是个传送法阵，与这入口下面相连，不过也只有我们族人能够使用。”老人面容平静，早不见白日里的悲戚，说完这话，她先走下石阶，往身后看去：“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秘密不能说的了...且来吧。”
石阶悠长且陡峭，越往下走两边石壁越是湿滑，昏暗的甬道里每隔数尺就点着一盏人鱼烛，能点长明灯的地方...还是地下，总感觉不是什么太好的地方。
“阿...婆，这下面、是什么地方？”林昱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人脚下未停，只语气中隐约透出三分怅然：“是我族人葬身之地。”
“二位是焚虚境弟子？”
沈爻安正要解释，手臂被林昱猛的拽了一下：“是。”
“那怪不得了，我们灵蛇一脉在钦州境内擅自苟存数十年未有解释，境主着人来查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我们原本...也并无恶意，不过是为了活着。”
听到老人自报家门，沈爻安察觉到林昱攥着自己手臂的手又紧了紧，他不做声色道：“西南夷四大族系本领通天，能将整个灵蛇族逼到如此境地，对方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老人冷哼一声，话里掩不住的恨：“同宗相残罢了。”
一问一答间，石阶也走到了头，算算路程，掐掐方位，这个地方正好是村口那处大石台下头。这处洞穴地方不小从石阶底部到石壁尽头目测约有十余丈，作为墓室来讲真不算小。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么大的地方却一干二净，说是墓室却不见一个棺椁，只有洞穴正中位置一片看不出来颜色的水坑，水坑周围时隐时现一道红色光影，坑边散落着还未燃尽的金纸...
林昱推着沈爻安往水坑前挪了几步，那时隐时现的光影未显出实形，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阵法，不过看地上金纸元宝残骸，老人口中同族人的葬身之处应该就是这个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水坑了...
林昱盯着水坑里无波无澜的不明液体，踌躇着开口：“我记得...灵蛇一脉、族长好像姓夏？”
“哈哈哈哈哈...”老人拐杖杵地，一下下往地上砸着，白色眼珠配上疯狂的表情显得十分狰狞：“笑话！他也配？！”
像是历经了一番挣扎，再开口时，她的语调里明显多了一丝怅惘：“灵蛇一脉，现如今只剩我老人家一个了……不，不不不...”她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呼吸也开始急促：“姑娘她...姑娘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沈爻安看她激动的样子，怕她出什么事，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一把，只是手臂上的拉扯提醒着他，也突然让他有点无可奈何。
“师兄你...还好吗？”
林昱听着老人发狂似的呓语，眼睛还在水坑上面不眨，听见沈爻安问话也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松了手，顺便把沈爻安推了出去：“没事。”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蛇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