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怪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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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昱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他是被楼下嘈杂的鼎沸人声吵醒的，这个时间正是客栈进人吃饭的点，不过林昱睡到这个点也的确睡饱了。店小二像是掐准了他这个时间睡醒一样敲了他的房门给他送来洗漱的东西。
“隔壁房间跟我一起的公子起来了吗？”林昱拿起架子上的面巾擦了擦手。
小二正要出门，听见他这话又停住了脚转过身来，满脸带笑：“早起了，小的早间过来给公子您送洗漱水的时候恰巧隔壁小公子出门，特意吩咐小人午间再来叫您，这会儿正在楼下准备用饭了。”
林昱点了点头目送小二出去，心里还挺纳闷，沈爻安特意吩咐的不让叫他？
只是他也没细想，左右沈爻安不至于大半夜的过来他这里查房。
呵，天真。
睡的舒服整个人就格外精神抖擞，林昱换了一件跟沈爻安一样的白衣。搁在以前他是从来不屑穿这种浅色衣衫的。小时候是因为没人拘着他，即便是当成小姑娘来养，也改变不了他体内小男孩的那种顽皮淘气根性，是以林漪都是叫人给他准备经脏的艳色衣服。慢慢的也就养成了习惯。
回霁月山之后，发现宸迟的箱子里全是一水的白色，他还不适应了好久，潜意识里他还是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感觉那些颜色穿在身上人的精气神才更强一些。白色，实在是太丑了……
一顿饭林昱吃的是索然无味，发愁要怎么跟沈爻安说不用去钦州城了。
沈爻安却没打算放过他，看林昱抱着碗老半天没扒一口饭，他先夹了一片菜叶丢到林昱碗里，然后开口问他：“师兄不是说要先去一趟钦州城吗？这顿饭吃完我们就能出发了。”
“啊……”就着那片菜叶，林昱扒了口饭又不动了，好愁。
沈爻安又往他碗里夹了片菜叶子，继续问：“师兄此去钦州城，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唔……”林昱又扒了一口饭，要怎么说？
“可是不太好说？”沈爻安放下了筷子看他。
“哈哈哈，没有，怎么会？吃完饭我们就走。”林昱打了个哈哈，开始低头专心吃饭，心里恨不得这顿饭能吃个天长地久。
只是任他数着米粒在吃，这碗饭也已经见了底。他扒着最后一口米饭，偷偷看了沈爻安一眼，问道：“我们这样子去钦州城会不会有些奇怪？”
沈爻安茫然的望向他：“为什么。”
“你想啊，钦州城是焚虚境的地盘，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让人感觉咱们是去要人的？”这番话说的很为沈爻安考虑了。
沈爻安却不领情：“咱们也不去焚虚境，无碍。”
愁眉苦脸的收拾完东西，林昱走的磨磨蹭蹭，沈爻安也不催他，悠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停下脚步等他一会儿。
百十里的路愣是走到晚上，两人还在郊野飘着。
“我我我……我饿了阿爻！”林昱突然蹲到地上不动了。
沈爻安从怀里摸出一个在泽芳郡打包的烧饼递到他手里。
林昱：“……”
“我走不动了。”
“好。”沈爻安往边上挪了挪脚：“那咱们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林昱古怪的看了一眼沈爻安，见他仍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并无一丝异常，也就跟着他一起移到了路边林子里寻了处平地随意坐了下来。
两个人难得相顾无言了一回，林昱觉得不太自在，直接倚到树上假装闭目养神，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说服沈爻安抓紧时间变道西行。
正想着，耳朵里传来奇怪的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突然睁眼向沈爻安看去，后者显然也听到了声音，那神情，应该是正在仔细的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
敲击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往他们这边而来。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开口，都悄悄地站了起来。林昱抚着右手食指上宸迟的玄铁指环，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真的要有什么东西扑过来，他能使得出宸迟的芒刺索吗，要是使不出来，会不会被沈爻安发现什么……
沈爻安却突然松开了由于紧张而握紧了的手，他气息敛的略急，林昱便察觉到了，于是扭过头看他，有点好奇。
沈爻安又露出一脸无害的笑，示意他去看声音近前的方向。
那敲击的声音不明物终于到了能视物的范围，原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妪，敲击声正是她手里的拐杖和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老妪的速度很慢很慢，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喘上一口气再继续走，所以敲击声断断续续的，很不规律。
林昱也松开了覆着指环的手，舒了口气。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万幸。
沈爻安先一步迎了过去：“婆婆，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出来的吗？”
那老妪似是没想到这么晚还能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碰到人，面上竟是一喜，颤颤巍巍开口：“家里的粮食吃尽了，白日里便去泽芳郡买些米，回来时候不想却迷路了。”
林昱这才注意到老妪一手持着一支枯木做的拐，另一只手里确实拎着一小袋东西。
“阿婆家里没有别人了吗？”这个地方距离泽芳郡少说也有四十里地，这个时间能赶回来，怕是这老妪天不亮就得出门。
“……我们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说着，老人便有些哽咽。
一个村子里就一个活人？林昱有些震惊，这个地方距离钦州城不算太远，他却从未听过此时。不待他震惊完，那老妪拿袖子悄悄沾了沾眼角，往他们二人的方向‘看来’，林昱这才注意到这老人的眼球浑浊苍白，没有一丝神采，甚至有些骇人，竟然是位盲人！
老人开口，言语间带了一丝祈求：“我……我实在是有些摸不准方向了，二位侠士若是不嫌，能不能……能不能……”
沈爻安接过了老人左手里的米袋，扶着她轻轻开口问道“婆婆还记不记得村子的大概位置了？”
林昱对这一片确实不熟，以往焚虚境处理任何事情也不怎么需要他亲自出手，所以这边有什么村落他也的确不知。
听他们的口音皆是北方口音，便知他们是外乡人。老人想了想，道：“是在崇岳岭西南的一个小村落，村口有坐大石台。”
他们现在所在的正是崇岳岭，听老人描述这个村子也不是很远，便决定当即就送老人回去。
其实老人也没有特别走偏，就是走了一天路有些急，一直在山上打转平台多走了不少路。
不过二人还是被这个破败苍凉的小村落给惊叹到了，林昱好奇问她：“这里这么偏僻，您买个米来回也要走上一整天，就没想过搬到外面去吗？”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不能走？不是走不了，看来有什么隐情。林昱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他们扶着老人一家家的往前走，老人对村子特别熟悉，自从进了村子之后就不太需要林昱二人跟她形容周遭的环境了，几乎是带着他们两个往前，最后在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辛苦二位公子将我送回来，此地距离泽芳郡和钦州城都不算太近。两位若是不嫌弃此地简陋，不如就在这里歇上一晚。”
“不嫌弃不嫌弃！”害怕沈爻安开口拒绝，趁着老人话音刚落，林昱连忙应下：“我们二人正愁今晚要露宿荒郊野外了呢！”
沈爻安悄悄笑了，也没想着要戳穿他，冲着老人拱了拱手施了个礼：“那就有劳婆婆了。”
老人推开屋门先进了屋：“公子说的哪里话，是我老太婆要好好谢谢你们才是，要不是你们，我怕是要在崇岳岭绕上一夜了。”
老人摸索着给屋子里点上蜡烛，语气苍凉：“这个村子……不知道多少年没亮过烛火了……”
“婆婆不是一直都看不见的是吗？”沈爻安听出来了老人话里的意思。
老人点了点头：“曾经也是看得见河流山川、花香鸟鸣的。”
“那阿婆你这眼睛是……”
老人摆了摆手：“说来话长了就，不提也罢。”
林昱跟沈爻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么大个村庄，从村口进来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老人家门口，而这个地方距离村子的尽头绝对还有着不近的距离，一个鬼影都没有，还当真奇怪。
林昱仔细回想着这么些年来可有听说过什么大村落的消亡，奈何就是想不起来。
正想着，沈爻安突然越过老人过来扯了扯他。
他挑着眉看向沈爻安：干什么？
沈爻安一把给他拽了起来，两个人就出了屋子。
“干什么啊！”林昱有点不快的拂下沈爻安抓着他的手。
“明天可以先不急着走。”
正和他意！不管是想说服沈爻安先不去钦州城的难处还是这个村子的谜团都足够让他欣喜了，只是面上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他努力的板了脸道：“那我们此去西南怕是又要耽搁上一段时间了，不如这件事情查清之后就直接赶赴西南夷，就不在钦州多做耽搁了。”
沈爻安差点没绷住，忍了许久，才开口道：“好。”
这老人绝对有不少秘密，今天太晚了，还是应该好好休息，明天再考虑要怎么让老人把隐情给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怪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