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诸神之黄昏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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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由于赫尔的死亡，亡者不再动，原本战场上铺天盖地的亡者像成摞的骨牌一个接一个倒下。终于让亚瑟士兵看到了活着的曙光。
还有活下来的空虚。
幸存者只剩原本的二成，并且暂时已经没有战斗能力。魔法班已经加紧工作，治愈术的乳白光辉此起彼伏，人还是一个个死去。
战斗持续也不过几个小时，伤亡就如此之大，现在也不过就是早晨的时间，却昏天暗地，所有人都垂头丧气。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角色，冰狼芬里尔张着那双已经咬食无数生命的血盆大口向这边靠近。
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洛基实在真的铁了心毁灭一切，直到世界全被血腥沾满，直到周围被孤寂包围。恐惧爬上不能战斗的士兵心头。
【退后。】
【接下来请交给我们。】
英灵用奇怪的战斗方式已经不是新闻，可是这一对在瓦尔哈拉还是很特别的组合。以操纵音律掌握战场节奏的诗帆擅长制造新的魔法，以歌的形式咏唱，快速加成在和她搭档的苏芳身上，提高其速度、体力、防御和反应力，诗魔法几乎不造成疲劳，虽然想要推广，但似乎只对苏方一人有效。
也许这也是两人羁绊的证明，所以独一无二？
两个人在一起的话，就能所向无敌。
苏芳抬剑，挡住了厄里芬惊天一击，冰狼马上放开，伺机寻找下一个奇袭机会。
厄里芬，是非常狡猾的魔物，破坏力仅是其中一个使它被成为可以匹敌四宝之一的怪物。它徘徊了一会，俯下身要前跳冲击，苏芳小心准备应付，爪子一滑，没想到这个畜生竟然冲进士兵群中！
惨叫声四起，伴随着喷溅而出的血雾，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就这样死在冰狼爪下。
“都快逃！！”托尔手持雷神之锤出现，他身上站满了污血，粗犷的脸上一片狰狞，已经持续战斗的托尔本应和其他士兵一样疲惫，可是他现在仍在战斗，是什么支撑着他，已经不得而知了。
强壮的手臂抓起冰狼朝远处一扔，怪物在空中翻了一圈重重落在地上。它灵活的站起，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冲击而受什么伤，爪子在地上磨来磨去，不满地表示自己被惹怒了。吼叫一声继续发难。
托尔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缓，甩出雷神之锤的锁链，本想锁住芬里尔，它却凭着冲刺冲断了束缚，在托尔的肩部腹部和背部，留下了一道又一道伤口。血顺着翻开的皮肉流出，让人不忍去看。托尔不但不退缩，反而咆哮着朝厄里芬冲过去，一拳打飞它！
这一击，终于对魔狼的腹部重创，使它不能像刚才一样灵活地行动。芬里尔血红的眼，凶狠地盯着托尔。
对峙的双方，都喘着粗气。
趁着这个空档，诗帆结印，用大结界封住了芬里尔的行动。
可恶，哪怕再有一点点力气，都可以利用雷神之锤的终结技跟那头畜生同归于尽……托尔这么想着。苏芳却在旁边大叫着：【快逃——！】
只见他用身体挡住了一团黑色的吐吸，对诗帆说：【对……不起，本来说好要保护你到最后的……】
那是，魔龙布拉德恩的吐吸。据说可以蒸干一切生命的能量。苏芳拼死的一击，也没能完全挡住这团黑色的死雾。
【不是的，不要说对不起……诗帆能、跟你一起战斗，就已经，很幸福了。】
歌姬微笑着，离开了。
眼看布拉德恩要对着残存士兵吐出下一击，却被一道耀眼如流星般的光芒轰中，从天空落下，死之吐吸也失控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朝远方飞走。
“多谢你的掩护。”乌尔举着光弓，对拉乌利说。
【哪里。】拉乌利的手，已经因为长时间高密度的射击而变得血肉模糊。
乌尔就是奥丁指派使用俗称光弓的四宝之一·精灵之弓的神，全因为他是瓦尔哈拉的神弓，不可能再找出比乌尔更能发挥精灵之弓的人来。可是，乌尔迟迟不能使用光弓，因为他的神格并不具备操纵四宝的等级，以他的能力空间，远远没有达到随心所欲控制四宝的水平。
万一被反过来控制了，宝物本身暴走，说不定还没杀死敌人，先把瓦尔哈拉弄至全灭。
无计可施之下，乌尔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操纵光弓的资格，得到了宝物的承认。在这一段时间，由拉乌利掩护他。
难道奥丁早就算好这一切？
洛基的嘴边绽开一丝嘲讽的上翘。
“怎么能让你顺心？我亲爱的王啊！！”
握紧宝玉，洛基蓄足力量，一道黑色的光柱，扫过尸横遍野的原野，扫过鲜血淋漓的彩虹桥，扫过曾经辉煌的喷泉，击中了乌尔
手上的光弓。
乌尔的性命是跟光弓连在一起的，“咔啪”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乌尔的方向大爆炸了。
“可恶——！！”托尔来不及哀悼，他自己身处险境。
【这样，就行了吧？】
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同时，托尔的身体觉得变得轻松，伤不疼了，充满了力量。
他回头，那个黑色头发的小女孩微笑着向他致礼，【请，安心地去战斗吧，这里有我们魔法班支援。】
托尔充满敬意地向她回了一礼，转身去施行他的计划了。
若是平时的娜娜美，一定会生气地呵责对方“要好好活下去才行”，可是，她也没那个余力了。实际上娜娜美比普通英灵要白皙一些，所以托尔并没有注意到。
她现在不普通的苍白。
在疲劳状态下坚持使用治愈魔法，最终导致魔力耗尽，刚才站着也不过是勉强自己。
托尔与厄里芬同归于尽的爆炸就在她不远的地方亮起，但是，她已经看不见了。
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中，少女的黑发无力地被硝烟吹起，意外地动人心魄。
战争可以让小女孩一瞬长大成人，散发坚强的魅力。在荒芜的大地上，孤单的剪影倔强地挺立。
终于，她支持不住，重重摔在地上，黑珍珠色泽的秀发在身后散开，像绽开的黑色百合。【这样，说不定就能见到那个人了呢……】
幸福地合眼。
【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情？】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讨厌，难道幻听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睁开眼，那双红色的眼睛，带着复杂的神色从上俯视着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情？】
【什么地方……蠢了呢？】她盈盈地笑，仿佛魔力即将耗尽的，不是她。
【这又不是属于你们的战争，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连命都可以不要！】
【对啊，为什么呢？】
【啊？！】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拼上全力，这样就不……后悔。人总有一天会死的，能够这样没有悔恨的死去，死亡也就不那么可怕，不，没有遗憾的死去，一定也是幸福!这样，不就等于战胜了死亡吗？】
【……你有遗憾吗？】
【请问，你的名字……是……】还没有听到回答，她就化为光粒，消失了。
这种没来由的震撼，是因为什么呢？
【战胜……死亡，难道不是追求永生……】
“想要不死，不就相当于害怕死亡吗？害怕对手又怎么能战胜对手——所以追逐永生反而是害怕死亡证明，不是吗？”
【你战胜死亡了吗？】
“一心寻死，不就跟向对手投降没两样吗？再说我遗憾一堆——已经完败啦。”哈利摆摆手。
【哼！】魔王冷笑。
“又是这个笑声——每次你这么笑绝对没有好事！”
【算是吧。】他伸手，拿出一个结晶。
“这是什么？”
【某个，人造人样本的原子结晶，还原就可以使用。】
“人造人，难道是……！”到现在，只有一个人有能力造出人造人，并且有足够的动机。
【是的，这是理查德以他自己的外貌造出的人造人，因为他考虑到有失败的可能性，所以不止造了一个，这就是其中成功品之一。哈利，以这个身体为基础，使用输魂咒语。】
“……”大家也知道，哈利多么的情愿，死亡对他已经成了唯一的解脱。
【你没得选择。】
这段对话，倒是很熟悉。哈利继续看着魔王，坚定地表示不愿意。
【理查德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不可否认的是，和他仍旧抱持共生契约的我也即将到他所在的世界。】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你……”
沃荻的身体已经半透明，气息也开始逐渐变弱。【嗯……比想象中快一些。你并不想当救世主，这一点是人就知道，不过想要退休，还是在乖乖复活，找到我之后再说吧。】
“别太过分！”大意了啊——早该想到像这种学习能力超强的男人，如果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用什么计策他都会在某一天连本带利还给你！轮回之眼里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重演，角色竟然还对调！被讨债的哈利在内心后悔呐喊。
失算了啊啊啊啊——
“有完没完？！当年因为你我已经被强迫当一回救世主了——就算你不付出赔偿也不要再挑同一个人了！！”
伏地魔沉默了，跟刚才一样复杂的神色在他的眼睛里。
哈利有点心虚了：“就是……总之，我，拒绝。”
某只继续盯着心虚的某人，伴随越来越淡的轮廓。“……那么，你……让我考虑一下。”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目的达成，魔王终于邪肆大笑，像过去那个霸王一样：【别想逃避，记住，你还没有打败我！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然后，他就消失了。
我想现在所有的魔王党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满足感，以及短时间内见不到魔王的失落感。
稍安勿躁。
哈利怎么样了呢？
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愣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神。
他以为他已经很了解那个男人了，至少他会做什么他心里有数。而现在，哈利十七岁以前建立起来的，包括魁地奇在内的为数不多的自信，被彻底地击碎了。
会有人特地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让他活下来吗？
虽然与全世界为敌不是为了让他活下来，不过唯一一个叫哈利活下去的竟然是沃荻。
就是伏地魔啊有没有搞错？！
“梅林呀……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不能这么耍人吧？！
他低头看着那枚结晶——既然是人造人，当然是牺牲很多人的产物，哈利的罪孽也不少。
不代表他一点都不在乎。
我究竟有什么理由，强烈到就算背负罪咎，也非要活下去不可的地步？活下去是一种本能，但那种本能我已经失去了。
『仅仅是痛苦，能够使我满足吗？』
如果在这种地方放弃，生命也许真的只剩下痛苦而已了吧？
死了不就能重生吗？
仅仅是死亡，是不会重生的，一切不过重演一遍罢了。
轮回是痛苦的，命运是残酷的，希望是愚蠢的。
我究竟是害怕活着还是害怕伤害？
究竟是害怕战斗还是害怕失败？
那个畏畏缩缩男孩，真的因为进入了学校，就变得勇敢坚强了吗？
『对于我来说，你仍旧是那个我当初见到的那个孩子。』
弗伦泽，难道你的意思是这样？我依旧是那个胆怯的男孩，丝毫没有成长。
竟然被那个男人看穿我只是想逃避，简直是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了！
“剥离身体，剥离寿命，剥离心灵。为了它，纵使我将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请实现我的愿望。因此我将操控禁断之秘法，纵然我身心受尽污染，思念其力，化作虚空。我以神明之音起誓——”
传说，即将延续。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诸神之黄昏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