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神的容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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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加尔德东部，夫伦斯堡魔术学院。
“听说了吗？罗莲妲老师她……”
“外面突然冒出来的塔是怎么回事？”
最近，学院的所有学生老师都反复重复这两个话题。当和梅尔蒂娜说起的时候，她会以“啊是吗，反正七老八十一样会死”和“自己没有脑袋不会想啊？！”回答人家，当别人摆出愤慨表情，她会先发制人——“这里是我的办公室麻烦滚出去啦！”
我好像有提过一身这位集御姐之魂于一身的夫伦斯堡最强女魔法师吧？
“理查德干的吗？算啦，我也不是不了解他想杀人的心情，”因为啊，现在就有一堆我想杀的苍蝇呢！（我拜托那些是你的同事和学生|||-_-)“该怎么感谢你了结了老太婆呢，亲爱的理查德？对了，就让这个迷恋你的我亲手杀掉如何！”
梅尔蒂娜望了一眼窗外，几天前罗莲妲生日舞会后突然出现的，巨大的塔。说是突然出现其实并不准确，那应当是施加了巨大空间魔法的产物，把空地围上，在里面建塔，且不说夫伦斯堡里少有人精通空间魔法，以塔的体积来看，就算夫伦斯堡全体会空间魔法的法师们聚在一起结阵，怕也做不出来这东西。
更何况，理查德被逐出学院之后一无所有，连助手都不可能有！
之所以这么确定一定是理查德的杰作，是因为全大陆只有他做得到！
早在学生时代就显现出来的，就算想掩饰也办不到的、举世无双的才华——梅尔蒂娜付出十二分努力也不及的天才。不过就算天才也有想不到的东西吧？那是梅尔蒂娜天真地抱着这样单纯的想法展开了异常艰难的，鲜少有人涉及的课题研究，结果她发现，她所走过的每一条路，理查德都进行过比她更深更远的探索。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奇耻大辱！
“像个傻子一样将他视为对手拼了命的努力，结果他还是把我当傻子吧？”
那一天，罗莲妲逐他出学院，他倒是走得潇洒。他走后，梅尔蒂娜则成为学院第一毕业——“可若是他在，这个学院第一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吧？”
事先说明，梅尔蒂娜绝不是爱上了理查德，而是讨厌他到连掩饰都懒得为之的地步。
“哎……现实就是这么无聊啦。所以在睡梦中逃避一下也好。”梅尔蒂娜的所谓“睡眠”可不是美容觉这么简单：将身体存放于她实验室的特定容器中，仪器就会自动启动生命维持装置，将她的身体与精神分离，灵魂以浮幽体（详见《书海两人》）形成自由活动，可无视空间、自然、黑暗系等多种魔法的状态，并在此状态下可自由使用魔法。
“真过分——别人还在为没有身体而苦恼……痛！”
【是濒死吧。】沃荻冷哼一声。
“为什么啊，竟然连你都开始吐槽，你究竟是被谁带坏的啊？”
【不就是你吗，你！】
当那两个还在进行看来无关痛痒的话题，梅尔蒂娜已经踏上了那个变态的塔。“这可真是，不好笑的状况啊。”嘴上说的貌似轻松，但梅尔蒂娜在进入理查德之塔后，就没有心思笑了：那个变态，又以超出她想象的速度向前研究了，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
“整个墙壁都是尼如文，4号，14号……连失传的21号都有？！”
梅尔蒂娜觉得自己简直是掉进了不甘心之潭，全身湿透，擦不干的不爽连续不断地向自己袭来。这样使用魔法文字，根本已经算不上建筑了——怪不得那个变态要把塔藏起来，聚集这么大的魔力，若不施加空间隐藏魔法恐怕还未建成就招来神罚了！
果真，追上他的脚步就是个妄想吗？
梅尔蒂娜摇摇头，向更深的方向前进。
在最里的书房里，她发现了一本笔记。“这家伙的字还是那么夸张，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是故意写成画鬼符隐藏资料还是本来就这幅德行！这是，有关人造人的……笔记？”她扭头，最里的房间有一股保存尸体的味道。
推开门，十几个存放人造人的巨大玻璃容器就这样呈现在梅尔蒂娜眼前。震撼程度绝不亚于这座塔本身！
“大部分都被破坏了。”被谁呢？梅尔蒂娜低头想了一下：刚进入塔的时候，满墙的那些咒文本应将空间切得四分五裂，却被一句简单的“吾在此，将其封印”给硬是消去了所有作用——这么说，是个和理查德旗鼓相当的人？不，说不定更强！
“有意思。”一想到理查德看到他宝贵的成品全毁的恼怒表情，梅尔蒂娜就有仰天狂笑的冲动，“总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到这里把一切破坏殆尽的人，我欣赏。”
然后她发现，“破坏殆尽”言之尚早。
紧里面，有一个人造人并没有被销毁。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小女孩模样，白金秀发在营养液中漂浮，双目紧闭。
毫无疑问，这是个美人坯子——不过问题是，依理查德的研究进度早就应该能制造出有意识的人造人，花力气把她们调整成无灵魂状态的活死尸、木偶是什么意思？
用来观赏、玩弄？还是这个年纪的？
梅尔蒂娜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变、变态！他就是个四眼变态！”
这一点哈利与沃荻同感。远在不知什么地方绑票中的某人不禁打了喷嚏。“一、二、三，三个吗……我有这么多熟人吗？”
把镜头重新对回梅尔蒂娜，“把这个人造人放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带回去解剖也好过浪费资源。”
她对着玻璃器皿的人偶少女念咒，使用了“结晶化魔法”不管是什么，都有一定的空间构成原理，将构成这一切的「理」进行魔纹化，然后将魔纹结晶化就可以将实物变成可随身携带大小的水晶，这是梅尔蒂娜所擅长的。最大的好处就是结晶化的实物不但不会改变状态变质，而且因为是本人施术，只能由本人保管。
至于回去解剖嘛……我在这里诚实地奉告亲们一件事：女人要是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天就要下红雨了。
她只是将人造人保存在了存放容器里而已。同时嘴上还不停抱怨。
当晚，我们再次见到那个以诡异笑声和残忍作风出名却将二者完美地掩饰于他儒雅外表下的男人。
“你的兴趣竟然包括偷窥么，给我滚出来——理查德·瓦雷斯！”
“这样说，岂不是太绝情了么？”伴随声音出现的，是能让身体不论多远都可以启用的传送方阵。
“传送方阵……竟然连失传的魔法都会？”究竟这个男人，已经强到什么地步了呢？
“这次来，是向你讨回我的东西的。”
嗬，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那个痛快到让人厌恶的口气，“非法入侵还敢这么嚣张？”
“要说非法入侵，大家彼此彼此吧。好了别闹了，梅尔那个对我很重要，快还我。”
用这样诚恳的“快还我”语气说话的理查德……真是乱恶心一把的——就好像某一天邓布利多不防伏地魔了，伏地魔也不仇视邓布利多俩人还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画面！梅尔蒂娜一时思路混乱，不知该呕吐还是该仰头大笑。
“那，拿什么交换？”
“梅尔，你又来了……”这回换成了无奈表情。
“废话啊，既然那东西在我手上当然就是我的了，你要拿也得拿相应的东西交换才行啊。”
“……”彻底无语了。话说在前面，全米德加尔德，能无赖到把理查德噎到无语的人也只有梅尔蒂娜而已。
“再说了，你到底是为什么才造出这个出来的？”梅尔蒂娜将头转向那个巨大的玻璃器皿，那里面是银发小女孩沉睡，“真是可爱，长大一定是个美人。不知道到底她在做着怎样的梦呢……话说你是不是以谁为原型制造的？”
“梅尔知道人造人的材料么？”
“人类精灵对半……不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变成基础复习了？”
“这就是在回答你的问题。知道精灵是什么吗？”
“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在自己领地的自闭种族？知道，不就是诸神用来守护世界树的人偶。”真是的，那么避世，干脆自己消失不就得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不仅如此，精灵实际相当于神。”
“神？！”喂、喂，这种理论还是头一次听说！当然，绝不可能在教科书上写就是了。
“这不是最准确的说法，应当说：精灵是神在人间活动的必要‘容器’，因为神就和人类的灵魂是等价的存在的道理是一样的。如此一来，将人类的灵魂放入存放神的容器，人也可以成为神。”
“哈？这也太扯了吧，你有什么证据？”
“千真万确，梅尔，人类、精灵、神之间的差距没你想象的那么巨大、不可逾越，证据就是精灵与人类可以通姻，并且可以产下子嗣，也就是‘半精灵’。”
“鬼扯！”
“绝不是，据我所知，奥丁就是个半精灵。”
“喂……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梅尔蒂娜收起平时的嚣张态度。对于学术上的事，她还是很认真的。
“记得奥丁成为众神之神的传说吗？”
“过去曾爆发了一场几乎把世界树毁灭的大战，奥丁率领瓦尔基莉们不断的战斗，不断地变强。最终，奥丁得到了能再造世界树的力量，他就成为了众神之神，创造了新世界树的奥丁也就成了世界之父。怎么又变成神学基础复习了？”
“因为大家似乎都没深究神话的‘矛盾’——奥丁一开始也不过是个下级神，怎么会变得那么强？实际上，神是种完全的存在，一旦成形是不会再改变了的！”
“就因为奥丁是个半神，他不但有神的力量，还继承了人类的‘成长’？”梅尔蒂娜试着整理。
“就是那样！所以其他神强，奥丁就会更强，最终他凌驾所有的神，尽管奥丁不是完美无缺的存在，但他是唯一有能力成为主神的存在。”理查德一推眼镜，温和地笑着：“现在你总该明白，诸神禁止研究灵魂的理由了吧？”
一旦人类可以将自己的灵魂放入半精灵体内，人也可以成为神，甚至凌驾主神！
“可是半精灵……”梅尔蒂娜不说话了——“怪不得，从成分上讲，人造人是人类与精灵对半，相当于半精灵的存在吧？理查德，你要挑战诸神我不在意——可是难道要使用那种外形的人造人？”梅尔蒂娜一脸黑线地指着人偶女孩。
“这个嘛……说不定也挺有意思。”他坏笑着说。
“噫——！够了，跟你讲话就是在自虐精神。彩虹门在哪里？”
“……”理查德看来在思索什么，然后颇为为难地问：“为什么认为我一定知道？”
“废话，连主神的秘密都知道的男人没有道理不知道这点小事。”
“在精灵之森深处。”
“那种地方？”
“精灵说是守护世界树不过是幌子，实际上他们守护的是地上接神界的入口。值得一提的是，彩虹门凭人类的身体是进不去的。”
“是吗？”
“是的。”
“那个小女孩，你可以拿走了。快滚吧，晚睡对皮肤不好，我要睡了。”
“她先放在你这里了，我那边暂时没有存放容器。”
理查德没有心情回应她，只是快速结阵，用传送方阵离开了。“真是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懒哪。走了也好。”
梅尔蒂娜打开能够分离她灵魂的机器，再次把自己变成浮幽体。她的目的只有一个：穿越彩虹门，到世界树的顶端取得智慧之泉。智慧之泉，绝对智慧的结晶，用那个得到无以匹敌力量的，其中就有奥丁。在怎样努力也无法超越理查德后，梅尔蒂娜决定把目标放在神的领域。人体不能通过就用浮幽体去。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梅尔，刚才那个原理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将神的灵魂反锁在人类身体里，也可以让神堕化成为人，这样一来，她就会完全属于我。”
“这声音……是理查德！在哪里？难道说——”
梅尔蒂娜的实验室里，已经离开的理查德又去而复返，对机器使用了大魔法·冰封术，房间的一半都成了冰窖，可想而之，机器内部的脆弱身体也被冻结。
“你就这样，永远永远地沉睡吧，不得不说，你的研究对我的威胁的确很大，全米德加尔德能和我并驾齐驱的恐怕只有你，梅尔！”
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被死亡的冰冷包围的梅尔蒂娜耳边，回响的是那个男人刺耳的笑声。
上当了！从说出“彩虹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发现我的意图了！
“和我同行吧，这样一来，到瓦尔哈拉，不论彩虹门、世界树都让你尽情研究。”
背后传来这样的话语，梅尔蒂娜一瞬判断出对方是谁，不过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略带嘲讽地问：【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所以也不用拿那种交换条件诱我入局。】她大喊回头，看见了女武神的脸。【原来如此……是你啊。】想不到理查德他……虽然眼光挺高。
“?”
【也罢，不过我暂时不去瓦尔哈拉。】
还有很多很多的不明白的地方。
对事情刨根问底，大概是所有的魔法研究者的本性，无可救药。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神的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