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督军的小毒妻[民国]》长乐乐

20、chapter 20

　　两人的对话淹没在戏曲铿锵声中，即使苏南烟笑意浅浅但是江南还是察觉到苏南烟那一丝不自然的态度，只觉得自己话说的突然，有些吓到她了，便只叫她看戏也没再说什么。他回过头便看见江北在对面喝着茶看戏，军装之下是一身肃杀之气。江南微微一笑，温润如玉。一切似乎都极其正常。
　　戏罢，林楚楚提醒方霭，“可别忘了，明天请我喝咖啡。”她拉住苏南烟，“南烟，一起喝咖啡吧，难得方霭请客，你替我多喝一杯，解我输给他那口气。”
　　苏南烟正想拒绝，江南也走过来，“是啊，一起去吧，我请大家看电影片儿。”
　　“难得有人请客喝咖啡又有人请客看电影，南烟你可不许扫兴。”楚楚心情倒是不错，其实刚才她就瞧出江南对苏南烟有意思，在芜城，江南是公认的温润公子，这样的男人守护着苏南烟她也是放心的。只是苏南烟实在在感情这事儿上面不开窍，作为苏南烟的朋友，她有义务推一把苏南烟。
　　说到这份上，苏南烟也就只能点点头。

　　回家路上，在距离苏公馆两个街道口的地方，苏南烟让林楚楚把她放下，她要去给南森买他最喜欢的鲤鱼烧。车开出去半米，林楚楚还恋恋不舍地从车上探出头来叮嘱她，“别忘记明天！我来接你！”
　　“知道了。”苏南烟笑着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快些走，林楚楚才意犹未尽的坐回车里。看着车走远，苏南烟在街边时常光顾的小摊上买了鲤鱼烧，侧身进了一条巷子里，她轻声说，“出来吧。”
　　一名副官从黑夜中走出，“苏大小姐，果然和你猜的差不多，今天苏二小姐借着拿东西给密斯王的机会，偷拿了试卷库的钥匙，然后换了你的卷子，改了你的成绩。”
　　就这点本事？苏棋我真是高看你了。
　　见苏南烟没说话，副官从身上拿出苏南烟的试卷询问，“是否需要把卷子换回来？”苏南烟看着他，江北教出的人真是绝对的令行禁止，做事极有分寸，她未曾让副官做什么，他既没有擅自做又帮苏南烟留着余地。
　　“不用换回来，”苏南烟并未接过那张卷子，成绩只是她在苏父面前彰显存在感的一个手段，她打心里就没有多在意，“再帮我一个忙吧。”
　　两人低语几句，副官听明白苏南烟的意思，点点头，又隐没在黑暗中。
　　苏棋是要断了她在家里的路，那苏淼就是要断了她在江家的路，这样她在苏东庸心里便再也没有什么价值，慢慢就会被遗忘，只要在苏东庸心里成为边缘地带，顾琉就好下手，可有可无的人不会被怜惜太久。这么多年了，顾琉的手段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苏棋刚回家就被顾琉拉到庭院，两人假装侍弄面前的花草，“怎么，没办好吗？”顾琉见苏棋有些心事重重，压低声音着急问。苏棋摇了摇头，“一切顺利，”她眉头皱着见顾琉还要问，便直说，“就是我本来把苏南烟的卷子放在我包里了，可是我再打开包一看就不见了，应该是我掉在哪里了。”“没掉在学校吧。”顾琉问。“没有，换完我就直接去神父那里了···”苏淼答着，眼神有些闪烁，只是顾琉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听到换卷子成功，她的心也轻快起来，似乎能看到苏南烟听到成绩不可置信的样子，苏东庸彻底对苏南烟失望至极的日子。第一步已经成功，她甚至忍不住哼出歌来。
　　只是她没有注意苏棋一直捏着自己的包，在和她说完之后沉入自己的心事。苏棋在教堂将茱莉亚理事交给她的东西转交给史密斯神父的时候，神父借着拿包的机会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松开，等到苏棋抽开，史密斯神父才好像恍然发现做了不得体的事。这让苏棋心里有个疙瘩。可是她又忍不住怀疑自己，史密斯神父那么慈祥的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呢？苏棋摇摇头，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自我安慰了几句，才略微抚平了皱着的眉头。

　　早晨，顾琉照例为苏东庸准备早餐，苏东庸倚在沙发上看着今日芜城时报，苏南烟走下楼，拿了杯蜂蜜温水也坐在沙发上随意拿起一张报纸翻看。
　　女孩子不声不响，也不打扰两个大人，这个宁静内敛的性子，苏东庸不看便知是他的长女苏南烟。这段时间都是苏淼起的最早，王木延总是准时来等她，起得晚两人约会的时间也就短了，所以苏淼也不赖床了，变成每天嚷嚷着早餐煮的慢。今天早上换成南烟最早下来，难道也有了想要相处的朋友？苏东庸便问，“丫头，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苏东庸的目光并没从报纸中离开，“女孩子放假了可以多睡会补觉。”
　　“今天要和楚楚出去，睡不着，就起的早了些。”苏南烟语气有些含糊，只是和林楚楚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会睡不着呢？
　　苏东庸敏锐察觉到了一丝异常，“除了楚楚还有别人吗？”见苏南烟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逼她，“这么大了，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父母也只是帮你参考，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自己。”
　　苏南烟点点头，听到楼上一丝响动，便沉吟一会，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她低着头，收敛眉目，“还有方市长的独子方霭和江南，说要一起喝咖啡看电影。”似突然想起一般又说，“上次去马场掉了一条丝巾，也想再买一条。”
　　“方霭和江南？”苏东庸立马把手头的报纸放了下来，认真看着苏南烟，待苏南烟点点头，苏东庸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透出一丝喜悦，没想到南烟总是给他惊喜。她和江家的关系在苏家也不常提起，十分低调，苏东庸甚至觉得两家就这么淡了，直到上次在酒桌上江督军还特意敬他，说他养了个好女儿，苏东庸才发现南烟将关系捋的极好，那时在酒席上苏东庸感觉到同僚投来的羡慕眼光，心里极为满足。这会儿南烟又和方霭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关系，方家原本就有意结亲，现在这事儿就更水到渠成了。
　　想着，苏东庸也没再问，依旧拿起报纸看着，只是不自觉挺直了身板，他的女儿未来将嫁入芜城最高位的方家，背靠着最权势的江家，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可以想象自己未来的仕途将平步青云，留洋回来的小儿子苏墰也会也一跃成为芜城新贵，芜城权贵将不再小觑苏家。
　　站在二楼走廊的苏淼看着沙发上那个安静读报喝着蜂蜜水的少女，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苏南烟的侧脸是如此的精致，精致的让人憎恶，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被那么多人喜欢，凭什么好不容易喜欢自己的王木延还是她设计丢给自己的，这时候，王木延也变成了苏南烟嘲笑她施舍给她的猎物。苏淼心里那股与生俱来的嫉妒此刻正在翻江倒海，她的恨意愈发强烈，觉得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苏南烟碾压，明明苏南烟才应该是最无能最落魄的那个。苏淼的指尖攥的发白，她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说出那些嫉妒愤怒的，因为顾琉交代过她，暴风雨之前都是平静的，这段时间自己要保持安静，让苏南烟逐渐放松警惕，让她觉得自己完全沉入恋爱之中，没有害她的心思和动机。
　　但是苏南烟是江北的小狐狸，是多么敏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苏淼强压住的愤怒和握紧的拳头。而且，就算苏淼被王木延束缚了，江南也绝对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此时她听到不酸两句才会让苏南烟提高警惕。

　　苏淼下了楼，正巧顾琉摆放好早餐。苏东庸和苏南烟坐到饭桌上，苏淼舀着碗里的馄饨食欲不振的样子，苏东庸觉得她因为考得太差吃不下，“现在王少爷对你也不错，淼淼可以花些心思到学习中去，可别明年上完高年级就没地儿深造了。”
　　“对大姐就是要多睡觉！对我就是要读书深造！”苏淼把碗一推，本来心里就憋着气没地发吃不下，现在苏东庸一说她就觉得这个父亲极为偏心，她不爱学习又怎样，教育部长的儿子还不是巴巴地捧着她，脸上又有几分骄傲，“就算我学习不好，王家还会坐视我没书读，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跌面子的事情。”
　　这么一说苏东庸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再说什么，和王家虽然没定亲，但是两家的事儿也被芜城大多权贵见证了的，自然不会轻易吹掉。自家女儿的学业原本自己就该上心，现在又有王家帮衬，苏淼上学的事情确实迎刃而解。苏东庸提醒苏淼一句，“和木延在一起不可以太闹。”可别两人婚事最后鸡飞蛋打，苏家丢不起那面子。
　　苏淼应了一声，挑眉看苏南烟，只见她低头喝着鲜菇鸡蛋汤，依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