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督军的小毒妻[民国]》长乐乐

12、chapter 12

　　江北的手握住她的腰肢，灼热的温度似要燃烧殆尽苏南烟身上的衣料，她再次清醒过来，想要挣脱，暗暗摸出袖中的迷魂散，却被江北抓住手，他轻笑，“故技重施？”
　　他真是什么都知道。

　　“bong！”船尾传来惊天爆炸声，船身震颤着强烈抖动几下，苏南烟差点跌落进海里，被江北猛地一带扯进他怀里，立马又将她往身后推，冷冷地说了句“走。”
　　男人眉目间没了热度，染上霜雪，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戾气和杀气，他拿出腰间的手枪，带着副官，往火光处冲去。苏南烟踉跄了两下，跑回房间不过几步，却被奔逃的人们撞倒几次，再看江北的背影早已不见，苏南烟咬咬嘴唇，从地上爬起来，在房间里找到苏南森，裹着人流准备登上救生的小船。
　　因为江北上了这艘邮轮，所以游轮开了没多久就已经在返港，此时轮船离港口并不远，港口的应急署和警备署也听到了响声，甚至全城都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颤，此时岸上已经一片灯火通明，如鱼般的小船放下，还出动了三辆小轮船来接应乘客。
　　苏南烟还看到五支十人组的士兵，两支医护队上了船，她犹疑了一下，狠狠咬了下嘴唇，把苏南森交给同行的乘客照顾，用手语告诉他在岸上等她，苏南森微微疑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担心却还是点了点头。
　　交代好苏南森，苏南烟跑进医护队中，“我会急救。”为首的队长点了点头，拿了个医药箱给她。随着距离爆炸枪战的地点越近，船板上的伤员就更多，被炸的七零八落的肢体，残断的手臂，半边腿骨，熬过了最开始的生理不适，苏南烟借着夜色掩护，和其他医护人员一样寻找还有生还可能的游客。黑夜中迎着燃烧的火光苏南烟才能看清伤口，血液散发出腥热的味道，止血、包扎、止血、包扎···苏南烟的心逐渐麻木，她只想着的动作能更快一些，这样才能抢救更多的伤员。
　　“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在交火。”护士长拉住苏南烟。此时的苏南烟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她知道前面还有更多的伤员可是却没办法前进一步，她们将包扎好的伤员转移到隐蔽处，等待船下的人来接应，苏南烟能察觉到船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可是枪声还没有结束，能给伤员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似乎有某种感应一样，枪声停下了。护士长看了眼前面，欣喜地说，“我们赢了。”说罢走到前头去扶住受伤倒下的士兵，打开医疗箱为士兵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赢了，苏南烟怔怔的，她高兴，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个隐秘的期望，江北会不会死了，如果他死了那真是老天助她！
　　江北走来，就看见苏南烟含着笑替士兵固定断手，这场面对她来说应该是有些血腥的，可是即使满身血污，也没有掩盖一丝她脸上明亮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当然这笑意触及到江北目光的时候就僵滞在了嘴边，江北甚至能在最擅长隐藏的苏南烟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失望和悲哀，他大笑了起来，这小狐狸觉得他这么轻易就会死吗？
　　苏南烟没有停下手上的包扎，她只是悲哀地想，江北应该是有九十九条命的。

　　确定全部伤员完成了转移，苏南烟和医护队一起下了船，在确认苏南森被安全的安置在帐篷里，苏南烟再次和医护队一起投入救治伤员的工作中。因为在船上，药品不足，只为十分紧急的伤员进行了初步的止血包扎，下了船才发现这次袭击造成的后果十分严重，因为袭击的位置在餐厅，正好上船就是就餐时间，炸伤的群众有70余人，加上8位枪战受伤的士兵，面前的情况不容小觑。
　　这是苏南烟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炮火，她不敢想象真正的战争来临，普通的老百姓该如何求生，看着伤员痛苦扭曲的脸，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安抚他们，减轻他们的痛苦，尽量保证不要感染。
　　江北来到港口的时候天光微亮，港口边围着不少市民，军队隔离出一块大面积的空地为医护人员就地为伤员进行医护处理提供场地。他巡视四周，问了一下安保情况，就看到了穿着素白色旗袍的她，那旗袍准确来说是红黑色，浸透了血迹，甚至不少血污粘在她的头发上，原本披散的长发用白色束带简单的挽起，露出精巧的侧脸。是一张没有怯意，没有恐惧，没有恨意，只有宁静的侧脸。
　　“这一晚上都没发放补给？”江北问。
　　负责港口警备的副官额头微微冒汗，江北语气平淡，可是副官却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马上分发。”
　　“准备了些什么？”江北又问。
　　副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包子和豆浆。”
　　“加上蛋糕和牛乳。”冷冰冰的抛下一句。
　　副官错愕的看着江北离去的背影，老大，你以为这是西餐厅吗？
　　苏南烟包扎好伤员额头上的爆破伤，就被苏南森扯了扯衣角，他递过一瓶牛乳和一小块蛋糕，示意她吃，苏南烟皱眉，从不知道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有牛乳和···蛋糕？
　　不过蛋糕塞进嘴里的那一刻苏南烟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昨晚她离炮火是那样的近，蛋糕甜蜜的滋味让她觉得现在已经是安全的了，也给她空空如也的胃带来一种满足感，看着平静的海岸、包扎好入睡的伤员和身边的苏南森，苏南烟微微笑了一下，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蛋糕。

　　林楚楚找到苏南烟的时候她正好吃完早饭，“我的天爷啊，我在这找了两圈也没认出是你，真是撞了鬼了。”说着就要把苏南烟往外拉，苏南烟扯住她，皱眉“你怎么来了楚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再不来我阿爸的头都要被江北的副官打爆了。”林楚楚把昨晚副官破门而入让林部长调度轮船回港的事情和苏南烟一说，“他们说是有重要逃犯，今天和我爸打听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你怎么成了逃犯？你怎么会在轮船上？”林楚楚连续发问，苏南烟微微一笑，“逃犯不是我啊，是开枪的那些人，我只是刚好在船上而已，我去外祖家省亲。这事你别和别人说，我和南森偷偷跑出来的。”
　　“好啊，你要走也不和我说，我也可以来送你啊，”林楚楚觉得苏南烟十分不够意思，又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江北不会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我爸昨晚差点成为你俩的炮灰？天哪···”
　　林楚楚还没说完就被苏南烟捂住了嘴，“你瞎说什么呢！”
　　不过好像也确实不可能，江北听闻风流成性，对女人毫无人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南烟就惨了，林楚楚赶紧呸呸呸，“我说的什么蠢话呢。不过南烟你们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可能要被他们发现你们偷溜出来了。”
　　苏南烟心里一惊，倒把这件事给忘了，看了一下现场，伤员们都基本包扎完毕，正在陆陆续续转移到医院去，确实不再需要急救人员了，她点点头，简单整理了一下，带着苏南森上了林楚楚的车往苏家奔去。
　　依旧从巷墙翻进房间，准备换上干净的衣服，手指触到衣服上湿润血迹的时候，她想起了昨晚上在江北身上摸到的同样触感，她微一晃神后，麻利地将那件血衣用布包好，藏在柜子里。把脏污的头发盘成一个团，再拿着毛巾衣物下了楼进浴室冲洗干净身上的血迹。
　　出来的时候，苏家其他人都醒了，正在聊昨晚的爆炸响声，苏东庸接了电话，叮嘱大家不要乱跑，就急急跑去政府开会，正好不用出门了，苏南烟想着，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这一夜发生太多事，她累极了。

　　王部长看着港口的方向，喝着清晨第一口咖啡，“最近这芜城不太平啊。”
　　“今早上要开会，赶紧去吧。”王太太站在他身边，为他抚平衣上的皱褶。昨夜的巨响让她从梦中惊醒就没再睡了，赶紧去女儿房间看看，果然也醒了，泪水流湿了一枕头，自从被歹人掳去之后，王香若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她姑姑又说这伙人是香若自己引来的，学校那边虽然已经摆平了，但是香若一直不愿意去上学了，这事也成了自己和丈夫心中的一根刺，香若是被苏家那三姐妹当了靶子。
　　王太太送走王部长去上班，走到餐桌前，她的儿子王木延正看着报纸吃早餐。王木延养着那八房姨太太，留洋回来就去别馆住了，昨夜听到港□□炸就急匆匆回家怕出了什么事，这儿子除了在女人身上混账些，其他倒是好的，“今天不要去医院吗？”
　　“吃完饭就去，今天医院肯定很多伤患。”王木延放下报纸，吃着面前的沙拉，“妹妹今天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半睡半醒，我怕她这样下去身子受不了。”王太太眉目间都是担心。
　　王木延安慰她，“那伙歹人为了保命不惜反咬一口，还好没造成实质伤害，小道消息报纸阿爸都派人盯着了，如果有消息会立马封锁的，阿嫲你也不要太担心。”
　　“苏家那个女儿和你的亲事？”王太太是有些犹疑了，女儿因为沾惹上苏家出了这档子事，若是自己的儿子又陷进去，那不就是要了王太太的命嘛。
　　王木延邪魅一笑，“她不是还小吗，让她再等等。”原本就是妹妹说要介绍一个貌美女子给他，他也瞧出她的心思，不过是用他的坏名声再去糟蹋一个人的名声罢了。这苏淼也太过愚笨，给别人设的圈套自己还能钻进去，他的笑容突然停滞了一下，是苏淼太笨还是苏南烟太狡猾了？不过是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所有。
　　王木延笑了，有趣的丫头。

作者有话说

　　再不收藏就要饿死了。
——虚弱毫无动力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