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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宝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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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就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了。”钟期把薄清冰凉的手包进自己手心,“在我们眼里他是正常防守,不小心踩到你,实际上呢?”
“他有一个碾的动作。”薄清眼神冷冷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哥哥!”门口传来的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钟期想说的话。
钟杳杳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张开双臂正要往钟期身上扑,突然急刹车停在了薄清床前。
薄清:“……这是?”
钟杳杳保持着求抱抱的姿势,呆愣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薄清,喃喃道:“这个哥哥好好看啊……”
“杳杳,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自言自语是不礼貌的。”娄念慈把带来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向薄清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钟期的妈妈。”
别说钟杳杳,就连薄清这么大个人,看见漂亮的娄念慈都有点晃神。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轻轻虚握娄念慈的手,说:“阿姨好。”
钟杳杳眼珠一转,张开在空中的手顺势变成握手的姿势:“帅哥哥好!我叫钟杳杳!”
薄清笑着握住她的小手:“杳杳妹妹好。”
寒暄了几句后,薄清问:“我爸知道了这件事吗?”
“不知道。”娄念慈一边打开保温桶,给薄清盛鲫鱼汤,一边说,“他已经上飞机了,走之前还和我们抱怨,说你为了打球赛,都不去机场送他。”
薄清:“道别的话昨晚都说完了,去机场也说不出什么新的。”
娄念慈:“还怪他吗?”
“没有。”薄清摇摇头,“帮助落后的友好国家发展基础设施,是我爸从小的理想。现在去支教,也算是在教师岗位上为他们发光发热了。说起来,我爸还是为了我和姆父才放弃了建设局的工作,选择当老师的。”
钟期和娄念慈对视一眼,对薄清说:“和我爸一样。”
薄清:“只可惜我家没你家缘分深,姆父和父亲走不到一起。”
钟期一听到薄清提孙渐青,就想起贴吧的事。他犹豫片刻,决定不回避这个话题,问道:“你有没有某一刻觉得,你的姆父对不起薄叔叔?”
“没有啊。”薄清转头看他,“他可是孙渐青啊!孙渐青本来就不应该被关在家里啊!”
钟期料到薄清会这么回答,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那你以后怎么办?”娄念慈故意逗他,“两个爸爸都不管你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家里也不缺钱。”薄清说,“他们不该为我而活,现在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觉得挺好……”
“咕噜噜噜噜~”
薄清:“……”
“噗——”
薄清被自己的肚子逗笑了,抬头看着娄念慈,说:“阿姨,我饿了。”
“吃吧。”娄念慈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鱼汤给他。
“哈——”薄清一口接一口喝鱼汤,啧啧称奇,“太好喝了!”
娄念慈笑眯眯地:“喜欢就好,明天还有哦。”
“不麻烦您了。”薄清忙道,“我们家请了做饭的阿姨,她会给我做饭的。”
“我给你送中饭,她送晚饭,怎么样?”钟期说,“王姨年龄不轻了,让人家多休息吧。”
薄清:“可是……”
“过几天你就可以吃骨头汤了,”娄念慈补充道,“筒骨都给你买好了呢。”
“……”薄清被唇齿间的回甘俘虏,犹豫了一会儿,说,“那好吧,谢谢阿姨!”
“妈,你只带了一个碗吗?”钟期忙活一下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哎呀,把亲儿子给忘了。”娄念慈见薄清把一保温桶的鱼汤都喝干净了,便打开另一个桶,给他盛了一碗蔬菜粥。
“我和你爸爸都还没吃饭呢,就杳杳喝了碗汤。”娄念慈对钟期说,“等会儿回家一起吃吧。”
薄清立马把手里的蔬菜粥递给钟期。
钟期手比脑快,下意识接过了碗,到手后却后悔了。
应该让小清喂我吃啊!
钟期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笑着冲薄清撒娇:“不喂我?”
“G……”薄清一个滚字就在嘴边,想起钟期的妈妈还在,好悬刹住了,改口道,“不吃还我。”
“不。”钟期饿犬护食般端着粥躲开,埋着头狼吞虎咽。
吃完后还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这粥怎么放了蜂蜜似的,齁得慌。
薄清和钟期分着吃完粥后,娄念慈她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娄念慈知道钟期不想回,但还是象征性地问道:“走吗?”
钟期:“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陪他。”
薄清不同意:“天已经黑了,这里离你家那边不近吧?阿姨一个瘦弱的Omega带着一个小孩,可能不太安全。”
钟杳杳大声说:“我可是Alpha!我会保护妈妈的!”
钟期:“爸爸来接吗?”
“他在路上了。”娄念慈对薄清说,“不用担心,钟期他爸马上就到,我们就不陪你了。”
“那好吧,谢谢您。”薄清看出娄念慈有意让钟期留下,便不再多言,“阿姨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钟杳杳:“小清哥哥再见!”
薄清:“杳杳再见,阿姨再见。”
·
午夜十二点。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沉浸在游戏中的薄清被开门声惊动,抬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平板摔地上。
薄清两手撑着床,挣扎着想要起来:“渐……不是,爸,爸爸?”
躺在陪护床浅眠的钟期听见他的声音,一弹而起:“怎么了?”
“崽崽,”孙渐青连忙制止了薄清起床的动作,把棒球帽和口罩摘下,坐在了他的床沿,指向钟期,“他是谁?”
“男、男朋友。”在娄念慈面前都坦荡无畏的薄清,居然在孙渐青面前红了脸。
“哦……”孙渐青笑了笑,对钟期说,“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吗?我想和小清说几句话。”
“好。”钟期穿上鞋,打开门出去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
“爸爸……”
薄清见到崇拜多年,又恰好是他姆父的孙渐青,下意识地想抱一抱他。伸出手后才想起两人分别了十多年,突然又怯了,于是改为圈住了孙渐青的手臂。然后直直地看着他。
孙渐青被他这个撒娇的小动作弄得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十四年前。
那时候薄清还是个两岁的宝宝,生得玉雪可爱。晚上睡觉时,总喜欢用两只香香软软的小肥手圈住他的胳臂,嘴里喃喃着“爸爸”,嗅着甜甜的白桃信息素,陷入甜甜的梦乡。
孙渐青挺拔如松的背脊不堪重负似的弯了一下。那双面对不明势力寄来的死亡威胁也无比坚毅的眼睛,一不小心涌出一团柔软的泪花。
“崽崽,伤得严重吗?”孙渐青伸手轻轻抚摸薄清被夹板固定住的脚。
薄清:“没事,打球崴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孙渐青:“明明是被人踩的。还瞒着我,看样子不太乐观了?”
“骨裂而已。”薄清安慰他,“我打球经常骨折什么的,这其实不算什么。”
“但那个人是故意的,对吧?”孙渐青好像对薄清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听说他们跟你关系不好,一个程鹏,一个石宇。”
薄清惊讶道:“爸爸怎么什么都知道?”
“嗯……”孙渐青面有愧色,“我也不是故意要调查或者监视你,但确实,你的事我可能知道得比你还清楚。”
“我理解,”薄清连忙说,“您很多时候不方便出面,这也是迫于无奈。”
孙渐青:“你不怪我就好了。你……”
“嘀嗒——”孙渐青的手机提示音。
“我该走了。”孙渐青神色有些落寞,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手从薄清的怀里拽出来,捧着薄清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好养伤,早点睡吧。”
“好。”薄清松开了捻住孙渐青衣服的手,目送着他离开了。
“怎么就走了?”等在走廊上的钟期看着孙渐青出来后,进来蹲在薄清床边,“不多说几句?”
薄清:“有人发信息提醒他该走了。跟地下党接头一样。”
“也正常。”钟期伸手轻轻摸着薄清的脸,“孙叔叔一直站在风口浪尖。”
“嗯……”薄清难得撒娇,用脸蹭了蹭钟期手心。
“……”钟期触电似的迅速收回了手。
指尖麻了。
薄清:“怎么了?”
钟期:“睡觉吧,别打游戏了。”
薄清:“好。”
钟期把薄清的平板放好,把他扶进被窝里,再盖好被子。
“以前我骨折的时候,没有人这样照顾我。”薄清牵住了钟期的手,说,“老爸没时间,王姨抱不动我。我没办法,只能提前长大了。”
钟期笑道:“我觉得你也没长大啊。”
薄清:“因为遇见了你啊。”
钟期席地而坐,趴在薄清床边,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薄清挪过去,用鼻尖蹭他鼻尖,“你今天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钟期这时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你喜欢听那么肉麻的称呼吗?”
薄清:“喜欢。”
钟期:“……”
钟期在薄清期待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又轻又哑地呢喃了一声:
“宝宝。”
薄清臊得立马转头躲开。
“……”钟期起身,撑着床沿,把头探过去看他的脸,“怎么了?”
薄清拽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你走开!”
钟期无辜道:“你让我喊的。”
“我……”薄清通红着脸拽下被子,控诉道,“我有反应了!都怪你!”
钟期:“……”
钟期跃跃欲试:“要不我帮……”
“不行!”薄清义正言辞,“你碰了我,导致我发.情期来了怎么办!”
钟期差点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硬.了。
“睡吧。”钟期遭不住了,“放过你,也放过我。”
“晚!安!”薄清凶巴巴喊了声晚安,脑袋一扭,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