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徒》苦瓜不见了

7、貌合神离

　　问完了问题，张国良提出想去卧室看一下，杨洁同意了，“你们请便吧，我就不陪着你们了，我现在要陪的人太多了。”

　　卧室应该只有郭儒一个人住，大大的双人床，只有一侧被压了下去，衣柜里也只有郭儒一个人的衣物，他好像很钟爱于白衬衣和西装，睡衣也是板板正正的类型。床头柜上放着一本圣经，张国良拿起来翻看。

　　“看来郭儒真的很信奉基督教啊，学校家里圣经都不离手，还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可惜上帝没有保佑他。”伍明洋说。

　　张国良在书的里页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们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而活。

　　他拿给伍明洋，“知道这句话吗？”

　　“张队，饶了我，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伍明洋笑道。

　　“这是上半句，下半句是也没有一个人为自己死。”

　　走出郭儒的房间，张国良去了隔了两间客房的杨洁的卧室。

　　杨洁的卧室和郭儒的很不一样。郭儒的房间壁纸床和衣柜都是黑灰白的简约，让人觉得整洁却冷淡。

　　杨洁的不是，房间的壁纸是淡淡的蓝色，床是白色的高档双人床，被子床单都是白色的，上面印着一片大大的绿色叶子，同色系衣柜的门也是镂空雕花的，整个房间干净清爽。
　　张国良有些许的意外，他的潜意识里认为杨洁这种事业型的女强人，是不会花时间精力在这些上面的。不过转念一想，人都有两面性，好与坏，善与恶，再强势的女人也终究有着女人天生的感性。

　　看过了所有的房间，已经晚上7点多了，冬天的晚上7点已经开始黑了，伍明洋还在卫生间拍照取证。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的灯被打开了，张国良站在二楼，从上看下去，沙发上坐了好几个人，张国良只认识闷头抽烟的杨辛和一脸烦躁的杨洁，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抽泣着，还有一个与杨辛年纪相仿的男人用手捂住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国良带着伍明洋下楼，杨洁看到，走过来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不过这些是……？”张国良问。
　　杨洁回头，“抽烟的是我爸爸，另一位是郭儒的父亲，黑外套的是他的妈妈，然后就是我妈了。”

　　张国良冲几位点了点头，“我是案子的负责人张国良，还请节哀。”
　　杨辛扯了扯嘴角示意，郭父也点头回礼，倒是郭母，哭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杨洁，抿着嘴没有出声。

　　从杨洁家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今天罕见的没有星星，伍明洋一直觉得没有星星的夜空黑暗幽寂，像是孤独大片大片的蔓延到天空上一样，让人难过。

　　冬天的风带着北方特有的凛冽，和呜呜的风声，像是哭泣也像是哀怨。张国良裹紧羽绒服，看着旁边安静的伍明洋，“饿不饿？想吃什么？”

　　“大冷天的，吃点热乎的吧，”伍明洋问：“张队，你吃麻辣烫吗？”
　　“走吧，你带路。”

　　“张队，你别看这家店小，味道是真不错，而且也干净。”伍明洋递过来一双筷子。

　　张国良接过来，要了一碗面，“我没那么讲究，在哪吃都一样。”
　　两人的寒气很快就被热热的麻辣烫赶走了，伍明洋吸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张队，你当警察多少年了？”

　　“12年了。”
　　“12年了啊，那张队你不过才35岁，可我总觉得，觉得……”

　　张国良侧头，“觉得什么？”
　　“觉得你不像35岁的人，你像是40多50岁做了大半辈子的警察，因为你好像已经看遍了世间所有的人一样，真奇怪。”

　　“不需要看遍所有人，虽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存在，比别人好一点，或者坏一点，”张国良盯着冒热气的麻辣锅说道：“但其实大家都一样，一样的好，一样的坏。”
　　伍明洋显然没能明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还是不一样的吧？”

　　“坏在嫉妒贪生好色慕权虚荣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不堪，好在人也会有相应的善良和自制。好钳制住坏，就是个好人。”

　　伍明洋愣愣的点头，过了几秒说：“我的判断果然是对的。”

　　“什么判断？”
　　“你像是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