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如果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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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如果是
回到故乡，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再故乡的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但这次落忆始归是有方向的走着。
往西。
西，西风，惜风。
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愈走愈近，原来，是排成一条条长龙的人群。
那座哥特式风格的建筑物，从那雕刻的花纹看来，便是落忆始归的目的地了——惜风殿。
惜风殿只能说是非常哥特，暗黄色的外壁不多加修饰，拱圆长条形的窗户散布在每一个角落。飞扶壁上的尖顶更加显示了这座建筑物的年代久远。那雕刻，满月、海浪——端木家族的家徽。这些，已经够精致了，不需要更多的彩色来修饰。
落忆始归快步地走上前，见到了一位预言服装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这里是惜风殿么？”那女子略有疑惑地点点头。落忆道过谢后，向那正门走去。
——你怕么？
——怕什么？
——端木烬楚，端木家族。
——那又为什么要怕？
——……………………
她向人群之中走去，侧身避过长长的精灵翼，转身避让拥挤的人群，直到走到人群最前沿——那座哥特式建筑的楼梯前。落忆始归并没有考虑为什么大家都没上楼梯，只在楼梯下等着，就这么踩上去了。
轻轻地敲门，“咚、咚、咚”。
没有人开门。
等了片刻，落忆始归又敲了三下。
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声声打在阶梯下每个人、每个精灵的心里——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敲端木家族的门。至此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门打开了。
落忆始归扬起头来看着打开门的人，没有一丝情感，眼底清澈透明。众人嘘声一片，落忆始归却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开门的人是端木烬楚，端木家族的大少爷，现在的代当家，未来的主宰者。而在她的眼里，主人来开门，这很正常。
正常的就是正常的，哪有什么不正常之说。
“——欢迎落忆始归小姐光临寒舍。”端木烬楚很绅士地请落忆走进惜风殿。落忆浅笑着点头，打量这那无尽的长廊，无尽的骨架券。
以及，那无尽的未来。
落忆始归侧着脸，看着落地窗外火红的夕阳。夕阳没有什么悲凉之处，只是每每这种时候，都感觉大地特别的苍凉，尘埃漫布在每一个角落。在她的瞳孔里映出的橙红色，像是没有界限的暖色一样无限地散开来。
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她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端木烬楚叹了口气。他不理解、也不了解她，她的性格，她的特点，她的身份……甚至连想了解她未来几天内发生的事情都不能做到。他是个占卜师！出生在占卜世家的占卜师！他不能、不能就如此放弃了解她的每一个机会！
“不可否认，这座房子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落忆始归没有任何掩饰或含糊地说道，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因为她觉得他不会害她，亦不会让她感到厌烦。虽然她是很讨厌他那样的富家大公子之类的男人，尽管还在昨天自己也与他恶语相向。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诡异的性格。
这里的环境以及好到把她的心情变得非常之好。没有一丝的害怕。
端木烬楚并不会在这种时候在乎窗外的夕阳美景或是那些嘈杂的声音，他在乎的只是面前这位与落日一般朦胧难测的落忆始归小姐。“嫁到端木家就可以天天来看这些美景了，落忆始归小姐。”端木烬楚本想试探下落忆，却没想到吐出了如此惊人之语。落忆并没有介意，道：“那么真没有下次了。”落忆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落地窗前，望那火红残阳，望那浮沉世间。
她是谁。她不知道。谁也没有告诉她，她，到底是谁。
只是很突然的，端木烬楚搂着她的腰似是舞步一般就绕到了房间的另一边。落地窗上静静地插着三根银针。那红线就这样挂在三根银针上，纹丝不动。但——随即被黑色的不明物体所融化。落忆眼里满是惊诧，只有一种感觉，很恶心。恶心到想吐。
“难道依然就没有告诉你清风城中所存在的危险吗？”端木烬楚靠着墙壁，在落忆始归的耳背轻轻地说着，从嘴里喷出的雾气让落忆始归感到痒痒的，很难受的感觉。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摇摇头。她怎么会忘了，精灵界并不是她的寄身之地，因为母亲就在这里死的。就在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清风城。
端木烬楚微笑：“一定要，小心国师。”
他的手并没有离开她的腰侧，很轻地，就像拿着一个易破碎的玻璃娃娃，慢慢地将她转过来。她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头很痛，很痛。她微微闭起的眼睛，眉头微微皱起。她的瞳孔应该是黑紫色，无边无尽的黑紫色。就应该是个漩涡一般，看到了就不可自拔，永不超生。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样紧紧抱住了落忆始归。她猛然的睁开双眼，视野里只有端木烬楚那浅色的眼瞳，异常熟悉的眼瞳。他没有任何思索的余地，似是亲吻清晨露珠一般吻了下去，有着猝不及防的错愕，也有着不可替代的温和。
落忆始归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本能的反抗，含糊的拒绝。她捶着他的背，似是拼近了全身的力气。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像是保护一个从未拥过的娃娃一般。她的唇很温软，有着水仙花一样的气息，参杂着一些甘露茶的香气。她的鼻息渐渐重了起来，湿气很重，亦是温暖。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只是学着飞蛾，扑入那像是火一般的她。
莫名的心痛，痛不欲生的回忆，像是那海浪拍打着海边岩石，重重地一击。没有止歇。他像岩石一样永远的立在那里，不敢靠近一步，只能等着海浪朝他袭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想靠近那个怪异的落忆始归。她如同那海浪般，就在那一刻，忽然地休止了。
——也只是说如果，如果能爱上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如果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