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世一场 旧烟月》紫祭寒楸

5、折子戏

　　[五] 折子戏

　　从茶楼回到绮灵妃颜的新住处，天色已经暗了。落忆始归满身疲惫。
　　突然地想到了依然长老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若不想把真相告诉绮灵妃颜小姐，那您也要加油了哦。”自然，不经意间还看到了端木烬楚眼底划过的一丝悲伤。
　　浑身沉沉的，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要抬起手敲门时，门打开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绮灵妃颜那暖人心肺的笑容。
　　落忆始归很自然地说出那句话——“颜，我回来了。”

　　窗前的小桌上，摆着刚刚沏好的甘露茶。
　　落忆始归捧起暖手的茶杯，顺时针转三圈，逆时针转三圈后，颜敲敲桌子，一张纸条摆在落忆面前——“我以为，你都不会怎么喝了呢。”
　　她微微一愣，随后慢慢地说：“再怎么，也不可以把这个规矩给忘了。”
　　绮灵妃颜被落忆的严肃给吓倒了，同样很“严肃”地写道：“不早了，去睡吧。今后，这里叫做韵颜殿。”写完，绮灵妃颜起身往卧室走去。
　　“韵颜殿……”
　　落忆始归微笑，将甘露茶一饮而尽。

　　第二天，落忆始归步行来到了清风城中最高的建筑物下。
　　此刻，她感到自己多么的渺小。比起这高高的玙璟殿，比起来来往往身着预言家和占卜师的服装的预言占卜师们。甚至，比起今天就职仪式的主角——绮灵妃颜，自己都多么的渺小。
　　落忆始归随着人群走进了会议大厅。
　　人很多，灯很亮，成为落忆始归想离开这里的理由。
　　她顶起脚尖，看到了微笑着的依然坐在绮灵妃颜身旁，心里很满足。那么，这样就够了吧。随后，灰灰地从侧门跑出了会议大厅。
　　空无一人的走廊，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觉得奇怪，没看到前任的首席来参加这次就职仪式——也就是端木烬楚没来。
　　“很希望我在那上面扮欢迎么。”端木烬楚冷不呤叮地靠在柱子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很不愉悦地看着落忆始归。“关我什么事情？”落忆始归挑衅地问。
　　“关，事情可大了。”端木烬楚干脆就随着落忆始归的挑衅顺了下去。
　　落忆看着他不回话。
　　端木烬楚立起身子，朝落忆走去。直到落忆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端木烬楚才在离落忆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停了下来。落忆抬起头来怒视。
　　“在绮灵妃颜小姐面前一套，在别人面前一套，这么虚伪你不累么？”
　　“哦？难不成，你就不是？”落忆始归挑眉反问。
　　端木烬楚霎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落忆始归的反问。
　　他自嘲般地笑笑。——“很好，三日后酉时，惜风殿见。”
　　待到落忆始归回过神来，面前的人早已消失不在。
　　惜风殿……那个童话？

　　依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沏茶。当沏好一杯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哦”了一声，起身去拿柜子里的一个空茶杯。
　　沏好了另一杯甘露茶，依然忽然“自言自语”道：“落忆小姐，茶都沏好了，怎么不出来赏个脸？”落忆始归耸耸肩，从暗处走了出来。
　　“依然长老，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来这个协会工作了吧？”落忆拖出依子，坐了下来。看依然只自顾自地喝着茶，落忆不禁好笑：“好啦，不装了。我不会打这个精灵王冠的主意的，我也不是什么坏人。若想借此要我说出真实身份，那么依然长老，抱歉了。”说完，落忆捧起温暖的甘露茶，嗅着那特殊的香气，继续道：“长老，泡甘露茶真的有失您的身份。欢迎到韵颜殿做客。”
　　说完，落忆始归，连带着依然的茶杯慢慢消失在依然面前。
　　依然停止喝茶，轻声说道：“就算你是预言家也好，占卜师也罢，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可，也不能把我的茶杯带走啊。”
　　一阵微风吹过了慵懒的窗帘，发出阵阵的银铃声。这，更像是笑声。
　　“长老，到时会还给你的。对了，惜风殿在哪里？”落忆始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之中。
　　“惜风殿？”依然不理解落忆始归为什么要问这个，“清风城，西边。”
　　又一阵风吹过依然的脸颊。
　　他摇摇头，起身拉上了窗帘。
　　光亮被阻挡在外，屋子，满是黑暗。

　　——这不过是一出没有开头，亦没有结局的折子戏。

作者有话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