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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有个大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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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姜君已经推门离去了,林秋便将刘公公叫了进来,交代其也可以下去休息了。
在房内只剩自己一人之后,林秋也便是躺了下来,待了半晌,待到感觉自己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便起身下了床,自后窗出了房间,双腿用力,便上了房顶。
以防万一,林秋还是拿了块纱布蒙了面。
不过所幸并未被人看到,就这样,林秋一路飞檐走壁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待到回到房内,换了衣服,自然,外衣还是白天那一件,又整理了一番,整个人顿时也舒爽了许多。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林秋返回朝夕殿的途中,腹中便又是阵痛了起来。
因为这种情况实在是无法再施展轻功,无奈林秋只得一边捂着腹部一边缓步前行。
心中也是怕这么折腾,万一以后留下病根,然后每次都这么疼可怎么办。
心中叹气,却也是无法缓解现在的窘况,也只得是尽量往回赶,以免被人发现便不甚美妙了。
这边接近了朝夕殿,林秋也不禁猛吸了口气,一咬牙,整个人便纵身跃到了屋顶上,随后便开始向着自己前进的房间行去。
就在林秋就快要接近目的地之时,身后却是突然有一人猛喝道:“什么人!”
林秋身子一僵,现在跑是跑不了了,大概是给宫内巡逻的侍卫看到了。
见林秋待在原地没有动,那人也是不含糊,再嘱咐了身边的人摆好箭阵之后,便三两下也是上了屋檐上。
“你是何方贼盗,再不回话,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一边说着,也一边向着林秋这边靠近。
深吸了一口气,林秋只得转过了身,看向了那卫队长。
那人逆着月光,看不清林秋的面貌及着装,只道衣服样式宽袍大袖倒也不像是个刺客。
待到接近了些许,在看清林秋长相之时,竟是一个踉跄差点跌下房去。
“陛、陛下?!”
那卫队长见此赶紧跪了下去:“卑职有眼无珠,犯了十恶不赦之大罪,还望陛下赐罚!”
毕竟即使是在深夜看错了,但是他之前拿剑指着林秋却是事实,如若林秋计较,给他个刺客之罪也不为过。
林秋此刻正是难受之际,见那卫队长直接跪在了自己面前,也是心烦:“无妨,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倒是今日是朕先冒犯了尔等才对。”
“卑职不敢!”卫队长赶忙推拒。
此刻林秋腹中的疼痛是一阵盖过一阵,也无暇再顾及这卫队长了。
刚要转身,林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在差点就要与那卫队长来个对拜之际,却是一把被人扶住了腰,勉强靠着那人之力站了起来。
“这里没你们事了,下去吧。”
姜君清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如林籁泉韵,清澈干净,林秋闻此也不禁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那队长看了看林秋,又看了看姜君,顿时脑中便有了一个猜想:莫不是陛下深更半夜来此处便是来见容妃的?
心念至此,顿觉自己鲁莽,扰了陛下好事,这下容妃发话,自然是顺水推舟,溜之大吉。
那边一群人齐刷刷的消失在了黑暗中,这边姜君亦是赶忙将林秋扶稳,将其带下了屋顶。
“这半夜三更,夜风吹的正紧,你身-子尚未痊愈,怎的跑到上面去了?”
待到二人回到屋中,姜君将一碗刚刚熬好的姜糖水端给林秋,这才轻声问道。
林秋接过碗,用汤匙往口中送了一口水,这才看向了姜君:“只是觉得有些胸闷,便想着出去走走,未曾想外面夜色不错,一时心动,便上去了。”
一番谎话说的可谓面不红心不跳,姜君自然也是勉强信了这番说辞。
“天气寒凉,你尚且未曾痊愈,可再不能做这种事,若……”
讲到一半,姜君忽然顿住了。
大约是今晚的林秋显得过于脆弱,亦或是这屋内的灯光太过昏暗摇曳,竟使的自己以为已经可以与一位一国之君亲近到随便叮嘱指责的亲密程度了吗?
——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他名义上的夫君。
念此,姜君也便不在言语了,只是盯着林秋碗中的糖水的眼睛有些怔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秋见此,也是一口一口的抿着糖水,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半句话似的。
林秋自然识得姜君的好意,话到一半不说了,林秋也是稍稍明白一些,可是安慰让其接着说又总感觉奇怪,因此也只能沉默。
可有时候沉默,不也是一种变相的拒绝吗?
南方一只信鸽孤单飞回,徘徊几下,便落在了一处客栈的二楼某房间窗口上。
一人自信筒中取出信件,两指展开,随即皱了眉头,将信纸在掌心揉成一团,转身丢向了一旁的火盆中,那纸只在接触火苗的一瞬之间便化为了飞灰。
“锋刃!”
声音并非刻意压的很低,但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嘶哑感觉,仿佛抽了几十年的老烟-枪一般,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混浊之感。
不多时,一道身影自窗外飞入,单膝跪在了此人身后。
“幺爷有何吩咐?”
“去把那三人接回来。”语气平淡,仿佛那三人还活着一般。
顿了片刻,锋刃才说到。:“幺爷已经知道他三人必死无疑,为何……”
“哼,榆木脑袋。”幺爷轻轻转过身子,手里捻了一串佛珠,宽大的袍子遮住了瘦小的身躯,发丝已然斑白,一双眸子混浊不堪,泛出淡淡的灰白色,皱纹亦是布满了整个面部。
“若是平常任务,我们做的是生意,但是这种任务,我们做的是名誉。你懂吗?”
“可人都……”人都死了,哪来的名誉呢?锋刃不懂。况且,那些人也是他们风江阁中的一份子啊!
“没办法,谁叫他们三个注定只能是这场局中的几个棋子呢?”幺爷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可是更多的,却是饱含对生命的轻蔑。
锋刃听在耳中,心中也是发寒,毕竟,自己作为一个专职杀-手,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般的存在呢?
“好了,此事多说无益。你只需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三只?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幺爷声音中已经透出不耐,对着锋刃挥挥手便转身向着内屋走去。
锋刃见此,心中叹了口气,转身刚欲走,就听的屋内又是穿出一声:“以后进我屋子的时候,莫要再将落叶带进来了。”
过了没几日,振国公便是携着一干人等到了京城。林秋自然是赶紧安排人住到早已置办好的府邸中。
这振国公齐闻周比太后小上几岁,但是膝下子嗣却是尚未成年,大儿子齐之胤时年一十六岁,小女儿齐纤竹也不过五六岁。
待到林秋下朝之后,便是直接领着三人去了太后寝宫。
甫一进门,便是见得太后已经坐在椅上等候多时了。
齐闻周见到长姐,也是一时间说不说出话来,更不要说那两个从来没有见过太后的小娃娃了。
这边林秋见此,便蹲下来伏在齐纤竹的耳边轻声道:“诺,叫姑母。”一边还轻轻将小女孩儿往太后的方向送了送。
谁知那小姑娘也不面生,直接一声甜甜的“姑母”便向着太后的怀中奔去。
太后自是高兴,伸手揽过了小纤竹,将其放在了自己腿上,这才招呼着齐闻周和齐之胤赶快落座。
“皇帝大婚之日微臣未能参加,还望皇上和太后勿怪。”齐闻周站起身来,向着林秋和太后施了个歉礼。
“朕和太后自然不会怪你,与他国联姻自古有之,又不是甚么天大的事。”此事太后不好说,自然便由林秋表明态度。
“如此便多谢皇上太后。”齐闻周说着,也便落了座。
“此次回京,要待多少时日?”太后不禁问道。
“好不容易回趟京城,自是要多住几日才是。边关事务臣已妥善整理,又有良才副将代为管治,还望陛下安心。”齐闻周解释道。
太后闻此,也是笑道:“如此也好,说实话哀家也是盼着你们多住些时日,正好逛逛这京城。”
姐弟两人唠着家长里短的事,仿佛真就是寻常百姓家那般。
都说天家无情,可是这其中的缘由,又哪能为外人道也?
这边二人聊着,齐闻周还时不时带上儿子两句,小纤竹觉得无聊,便自太后怀中挣扎着要下来。
齐闻周见此,也是笑说孩子太小,坐不住,太后也便将其放了下来。
这边林秋亦觉着呆着无趣乏味,便请示了太后,带着小纤竹出去玩儿了。
五六岁的小孩子看什么都是新鲜的,时不时便会问林秋一些使得其无法回答的问题。
比方说看到一只小鸟,便会拉着林秋的袖子去追,追不到,便坐下来看小鸟自己飞,然后突然来一个使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小鸟在那么高的地方飞,那万一它怕高那该怎么办呢?”
“天上的云彩是小鸟的家吗?它们回家也会很快乐吗?”
“小鸟之间也会像爹爹与姑母之间那样交流吗?他们不会无聊吗?”
“……”
林秋也就静静的揽着小娃娃的身-子,然后听着小孩子的问题,心中一遍一遍的给自己答案,然后发现,她竟然不能准确答出这些问题,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
于是也只有倾听,毕竟小孩子的言语,有时也真的能开拓一下大人的心灵呢。
“大哥哥,前面有一个大哥哥!”
小纤竹突然变得很兴奋,自林秋怀中挣脱,跑向了一人。
林秋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了一脸惊讶看着拽住自己衣袖的小女孩儿的人。
——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