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的外卖小哥竟是我前男友》焦土山枯

3、第三章

　　商竹下午眯了一觉不是很困，看完这部电影又觉得没意思，转身走进给陈辙腾出来的客房想看看他睡没睡。可一掀被子没找到人，立马就慌了。

　　陈辙此时正端着杯蜂蜜水从厨房往商竹睡的主卧室走，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晚上吃垃圾食品不好，而且五年前两人同居的时候商竹就有睡前喝蜂蜜水的习惯，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辙晚上倒水的习惯到底是没改过来。

　　他自己现在胃疼不能喝，那就便宜商竹呗。

　　谁料刚走到主卧门口就见到一脸紧张的商竹，他简直尴尬得想挖个洞逃跑。

　　“那个…水你喝吗？”

　　商竹本来以为这家伙深更半夜要走，现在看到端着水不知所措的陈辙，愣了几秒，随即乐开了花。他几乎笑得直不起腰，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直到最后，陈辙顶着一脑袋问号回了房间，商竹捧着那杯水，笑出了眼泪。

　　于是这个晚上，成了商竹不辞而别多年入睡最快的夜晚。

　　他久违地做了个美梦，梦里陈辙静悄悄走进他的房间，给他往上扯了扯被子。这个梦太真实了，他甚至迷迷糊糊看见那人一手捂着后腰，轻轻咳嗽了两声。陈辙静静地站了两分钟，冰凉的手指碰了碰商竹的额头，又触电般地收回，逃也似地离开了。

　　后半夜美梦变成了噩梦，陈辙坐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中，身上穿着军装，脸上两道迷彩，浑身是血地望着他。陈辙开口，没有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商竹就是确确实实听到了那句满是绝望的“再见”。

　　他猛地惊醒，冷汗湿了发梢，大口呼吸也缓解不了恐惧，只觉得心跳很快，几乎要蹿出胸膛。

　　窗帘拉了一半，浅薄的阳光洒进来，商竹回了回神，听见敲门声。他迷迷糊糊地应，拖鞋也没穿赤脚去开了门。

　　陈辙迎光站在门前，一头乱糟糟的红发被镀上了一层金。他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微微弯着眼睛，手里提着一袋热腾腾的米粥，道，“起来吃饭吧。”

　　陈辙服役多年，有些习惯虽然在这五年间磨灭得差不多了，但扎根在骨子里的，比如早起，怎么也改不掉。为此商竹曾经很是无奈，要知道他还惦记着早安吻呢，没想到这么多年两个人能同时起床的机会少之又少。

　　商竹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里，看见陈辙马上失去了理智，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了他。

　　陈辙手里的粥一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险些摔倒。他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早上刚刚吃了药压下去的胃这么一撞，疼痛瞬间爆发。

　　真男人就是真男人，愣是忍着没出声。但毕竟两人现在处于隔着一层膜且捅不破的境地，不知道对方本着什么心思这一抱，他还是小幅度推了推商竹。

　　商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动作一僵，但没松手。他压低了声音商量，还带着点委屈，“就一会儿。”

　　结果还是抱了一会儿，陈辙极为善解人意地没问原因。他实在是不想重蹈覆辙，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陌生人以上朋友未满，还是不提最好。只是商竹家不能再待下去了，俩性取向都为同的男人独处时间久了，指不定发生点什么。

　　于是吃饱喝足进行完丰盛的早餐之后，陈辙跨出了门。商竹这次没阻拦，也没提昨晚那句“开车送你回去”，只是颇为尴尬地说了声拜拜。

　　两个人其实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这若有似无的隔阂，只是这相爱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无法预测，也难以回绝。

　　陈辙捂着胃走在路上，满脑子想得是今天吃早饭时倒在垃圾桶里的粥会不会被发现，想完了又觉得多余，反正不会再见面了。

　　只是可怜自己的前半辈子，陈辙自嘲地勾起嘴角，活了一场空。

　　商竹坐在沙发上走神，不自觉地就拨通了吴云的电话打听消息。

　　他问：“陈辙当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虽然问也是白问，不过会问吴云也是情理之中。

　　陈辙和商竹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那时陈辙已经是个中级士官了，而吴云作为商竹的校友兼死党，实际上跟陈辙关系也不错，这几年也一直待在崖城，按道理来说应该会知道点详情。只不过相恋五年，又诀别五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天天见面。吴云对陈辙的近况不太了解，五年前那事被军方封锁了消息，属于四分之一个国家机密，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唔……这个事儿吧，我也一知半解。当年你走那几天，陈辙不是不在家吗？其实他也没出去花天酒地，都是老爷子骗你的。陈辙当时压根不在崖城，具体去哪儿了，我就不太清楚了。”

　　吴云说得真诚，不像有假。商竹一肚子困惑不解无处发泄，一时间无可奈何，只得收拾收拾掐了自己的半天假，下午去公司了。

　　再说陈辙这边，回家以后已经是九点半，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难受，只得打了个电话给上司，请了假。他送外卖其实并不是为了赚钱，退伍之后的津贴够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但陈辙这人天生闲不住，就为讨个乐子。

　　或许也有一半，他不服输，想证明自己不是个病秧子，能行能动，干体力活也没问题。

　　总之休息归休息，这一整天也不能只睡觉，陈辙浑身都是在军队里养出的坏毛病，一闲下来只会发呆。五年前有商竹陪着，五年间不是往医院跑，就是工作，鲜少能去酒吧或者电玩城逛一逛的。

　　眼下这些他也没了兴趣，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划拉了两下，在孤竹的个人介绍界面停了好久，怎么也没下手点那个删除。最终只能叹口气，扔掉手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的黑屏，脑海中开始回放自己和商竹的美好回忆。

　　他想自己也真是贱得可以，人家二话不说把他扔了，他还日日夜夜想着人家。但没办法啊，他就是这么喜欢商竹，喜欢到了骨子里。

　　喜欢到，哪怕带着现在的心情再回到五年前，他躺在病床上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明知得不到回应，也还是会用沙哑难听的嗓音一遍遍呼唤商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