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隔着次元墙偏要勉强[综]》湛师

2、武家大郎

　　“吙……这么说来，你们是刚从城里逃出来的？”
　　星矢挤在几个汉子中间，面露凝重。

　　“是啊，城里都死了好些人了，我们哪还敢呆在城里，好在我们几人都是在城里做工的，还能找领事告个假回村躲过这阵。”
　　黑衣汉子说完干了一碗酒水，又抱怨道。
　　“东家看我们走得急，结工钱时还压了价。我们只想着快点走，就也忍下来。这钱哪能比命重要啊。”

　　星矢只是宽慰的笑笑，不动声色地朝茶摊附近打量了几眼，发现摊子周遭都只是些衣着破旧的农户或者类似这四兄弟一样的长工，连行商都少见。不由得疑惑：“如果城里真的发生了冤魂索命这种事儿，怎么只见些做工的人出城？该不会是城内居民以讹传讹……”

　　话还没问完，就被另一个汉子打断，他压低声音哑着嗓，把头探到星矢那边。
　　“哼，你一个异族人当然不清楚——还不是因为死的人都不是什么有身份的贵人，也就是我们这种长工短工，甚至乞丐流民遭殃。那些体面人又怎么会把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我们这种人啊，就是死个几十上百，又有什么重要的……哎。我也劝你最近可别入城，万一就被盯上了呢。”

　　星矢点点头，给对方续了酒：“感激不尽，今日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恐怕也得不到这些消息，直接就进城了。”

　　他刚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异族的身份，用于掩盖自己相对本地来说稍显奇异的外貌，以及对这片土地全然无知的违和之处。
　　和这些耿直的几句混个脸熟后，他把拆下来的另一半挂饰押给了店主，换成几盘肉食小菜给四人铺上，再叫了两壶小酒，便硬挤进几人的桌上开始打听这个城镇是否有什么异事发生。

　　吃人嘴短，这四兄弟被好生招待一番后嘴也没闭死，半遮半掩还是将城内的事儿讲了出来。

　　“哎……对了——你可别说是我们告诉你的。”
　　正往嘴里刨饭的黑衣汉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才继续说道。
　　“城里很多人压根不跟外人提这事儿，是因为有传闻说，这是武家大少爷在找替死鬼，找到了合心意的人就停手。啧，这些城里人，就指望着外地行商和流民帮他们抵命。”

　　从七天前开始，城内陆陆续续就有人死去，大部分是乞丐流民，小部分是帮工，总共才几天时间，就拉了十几具尸体出城。他们这些在城里帮工的大部分都来自相邻的几个村，自然私下里时有碰头互传消息，渐渐地，他们那小圈子里便有了“抓替死鬼”的传言。

　　传言的源头不知道是谁，总之他们兄弟四人知晓时，已经是这么个说法了。

　　今晚一过，武大少爷的头七就此结束，照理说最快也是第八天白日安排下葬，没成想武家竟然安排在子夜时分下葬。只要头七刚过，立刻就把武大少爷的尸身下葬。
　　一看就急得不行。

　　他们兄弟四人总觉得这武家下葬的时辰阴邪得很，心里不安，这才立刻结了工钱逃出城镇回乡。

　　“说起来，这武家大少爷也是个邪门的人物。”

　　星矢从善如流立刻接口问道：“怎么邪门了？”

　　“武家本来是城里做木材生意的，一大家子四房人，一直没分家。后来一次运货途中，武家的大老爷被山洪冲走，人没了。当晚他没了的消息还没传到武家，武大老爷的婆娘就被梦魇给魇死了
　　，在床上断气。”
　　说到这儿，蓝衣汉子还故意顿了顿，酝酿起气氛来。
　　“他们俩前脚刚去，武大老爷那个痴傻了十四年的儿子武扉间后脚就清醒了。在那种情况下给爷娘处理了后事，接管了武大老爷的生意，而后还主动提起了分家一事。他那些亲戚可巴不得分家甩掉他和他妹妹这俩小包袱。”
　　“嗨，要我说啊，这武家就该分，我听说……”

　　武家本以为他们扔掉的是两个累赘，谁曾想武扉间偏偏还有做生意的那根筋，武大老爷生前留下的最后一笔交易竟是让只剩兄妹俩的大房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磕磕绊绊也把木材生意维持了下去。
　　才过七八年的时间，武扉间就让武家大房再次于这个城镇里站稳脚跟。

　　就在那些个旁支正后悔不迭着想要重新搭上大房那条船的时候，出了件让所有人惊诧万分的事儿——大房把商会的货物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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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矢耐心听着这些城内八卦，从中提取自己可用的信息。通过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武家故事，他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背景也越来越清晰。

　　“……想想啊，弄丢了那么大批货，商会的不得找武大少爷要说法，虽然官府没查出个所以然治不了武大少爷的罪，但货在大房的仓库里没的，合该武家大房赔钱。这种紧要关头里，武二姑娘武别姬竟然投河了！死前还说着什么‘恨今生做了他的妹妹’这种话。”

　　“嘿，可别说，这武别姬前脚刚走，诶，后脚武扉间上一批送出去的货就大卖了，金子跟水似的往大房的账上流。武家大房又好生风光了一番，不仅补偿了商会的损失，还狠赚一笔。”

　　末了，四个汉子心满意足地相互扪了一碗酒。

　　“你说邪门不邪门？武大少爷每此绝处逢生，那都是家里要死人的。”

　　星矢了然地点头，复又着皱起眉：“那他一个星期前……哦我是说七日前去世了？”

　　“被杀了，死无全尸，四肢给人摆放在宅院的四方，头颅也被切得面目全非。算命的都说这种摆放方法就是冲着不让他投胎去的。”蓝衣汉子叹了一声，“也有传言说是武大少爷没有了挡灾的直系血亲才死得那么惨，城里另三房可松了口气，一个个庆幸分家分得早。”

　　“武家其他人倒是脱身得干净，可苦了我们。”黑衣汉子也跟着叹了口气，“现在武大少爷做鬼了都不放过别人，不找到合适的替死鬼就不罢手，这都头七了还没找到称心的，早上又弄死了一个人。”

　　看来这个城镇里最近最大的事儿也就是这个了——“寻找替死鬼”。

　　星矢朝自己的腕带上看了一眼，水银一样的字流动着浮现在黑底上。他的任务是在古城内存活七天，是不是就和这个“武家大少爷寻找替死鬼”一事有关？
　　又为什么这个所谓的任务会有地点要求和时间要求，让他一定要在古城内存活七天。地点时间限制的根源是什么？

　　他现在已经到了城郊，算不算是在古城内？如果以他的认知划分，现在他所在的城郊绝对属于城外。这种行为是否又算是犯规？犯规的话又有什么处罚？

　　缺失的信息太多，他不敢妄自推断。不过可以确定的事就摆在眼前：继续放着怨灵不管的话，城内死去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向兄弟四人打听了武家大少爷下葬的地点后，星矢便跟四人辞别。他嘴上说着一定要避开那边走，实际上却在回城内还了蓑衣斗笠后就往武大少爷预定要下葬的地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