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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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闹钟按时吵醒了瘫睡在床上的千黎。
她的眉眼是冷冽的，是被吵醒后的不耐烦。仰头看着屋顶，左手朝旁边的床头柜摸去，一巴掌关掉闹钟。
挣扎着起床，千黎看着摆在床尾的日记本。灰色日记本被主人摊开，第一页是空白，第二页才有了字迹。
——一切正常，你无需担心。
千黎叹了口气，合上日记本，对着门口偷偷打量她的千白九说:“怎么了，不敢进房间？”
千白九摸着门，小心翼翼地说:“妈妈，你…睡醒了？”
千黎乖乖的点头，并抬手朝门口方向挥了挥，意示千白九进来。
千白九看她眉宇处还是不耐烦的情丝，有些踌躇不前。千黎见状，伸出手指揉开眉间的阴霾。
她笑弯了眼，一双猫眼仿佛有群星璀璨，说:“九九，你不爱妈妈了吗？”
语气慵懒，矜贵的像只猫。
这才是千黎。
千白九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对千黎的变脸速度也有所了解。随后扭头对外面的许轻说:“许轻阿姨，妈妈醒了。”
他也没敢走进去，就是轻轻地关上门。
千黎:“……”好吧，有了许轻忘了亲娘。
收拾干净后，千黎手里拿着一杯豆浆，站在窗户边上，一边嚼着油条，一边看着下面的许轻离开。
摇晃着手里的豆浆，她看向天空。天空蔚蓝明净，天清气朗，像极了一句诗。
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
此时的心情是最好的。
可惜，好巧不巧，有个煞风景的变态打通电话过来。
“亲爱的，回国后开心吗？”来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有一把现成的小提琴在千黎耳边拉，她有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听得久了，千黎自己都觉得难听。
千黎说:“怎么，又要抓我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倒是想啊，但是你总是不乖，老是逃。”
“我可不可以，把你锁起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拥有？”
千黎说:“不行，你想都别想。再骚扰，你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语气冷酷，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她说了一句“挂了”后，就直接挂断电话。
一旁的千白九看到千黎的变脸过程，说:“妈妈，那人又打电话来了。”
其实，不用千黎做出回答，千白九就已经知道是他那个变态父亲打电话来。
他总是在每个月的25号打电话。说得好听点，是前夫对前妻儿子的关爱。说得不好听，就是个变态，老是打扰别人生活。
千白九伸手弯腰，做着贵族的礼仪，大大的眼睛看着她，说:“亲爱的千黎小姐，我可以邀请你出去玩吗？”
千黎倨傲地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千白九那只小手上，说:“你的荣幸。”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连戏不演了。直接抱起千白九就亲，心情又大好。
千白九擦脸，表示他妈妈开心就好。
—
最后，千黎千白九两个并没有出去玩。
陆仁的一通电话，将千黎交代到了四沙街头上。
千黎依言来到四沙街，脑子里排除众多信息，而外表却是慵懒，整个人懒洋洋的。与身后的老街很是相配。
人在四沙街上漫游，不停扫描着周围建筑。
等她的目光锁定老宅后，千黎关掉手机上的导航软件，便在远处欣赏这座老宅。
老宅是少有的四合院型格，南门朝北开，屋檐上头正挂着行什。倒房门口坐落两只石麒麟。
屋顶都是老旧的瓦片铺放，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一片，唯有墙面稍微提亮。这座老宅受时间洗礼，变得古老又神秘。
千黎走近看，时间的刻刀在这老宅上留下的痕迹越发明显。她有些不敢用力去敲门，动作是庄严敬重。
推开倒房的门，千黎拿出陆仁给的钥匙，去打开第二扇门。
锁还没解完，门就开了。千黎有些惊讶，毕竟陆仁说了里面没有人。
一个粟草扫帚飞出来，打在了千黎外露的胳膊上，白皙的皮肤直接红了一片。
千黎一把夺过扫帚，心里有些窝火。忍住心中火气，她抬眼看去，一个铁锅又迎面砸过来。
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男音。
“滚，死推销的给老子滚，再来信不信老子打断你腿！”
千黎反应迅速，躲开铁锅，向后退。退时好像踩到别人的脚，没看清后来的人，就被人一把拉开，堪堪躲开后续的各种物联。
直到两人离开四合院，跑到街尾，千黎被砸得有些晕乎的大脑才清醒过来。
她看着那个拉她手腕就跑的人，弯腰喘气。扶着墙，抬头看向她。
看不清脸，鉴定完毕，是个男的。
千黎礼貌的说:“先生，可以请你松手吗？”
说着，指了指被攥紧的手腕。
见对方的眼睛露出惊讶，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他没松手，甚至还捏着手腕骨。
千黎二话不说，一抬脚踹向男人的腹部，并一把扯过男人的领带，用力地拉近身子，拳头则已经在男人身上打了好几拳。
最后一记过肩摔，将男人重重摔在地上。见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千黎才停手。
“你在干什么？”千黎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嗓音华丽。
又接着那道华丽的声音响起。
“小姐，你似乎打了我的朋友。”
千黎扭头看去，一个身量极高的人逆光站在身后，眼眶部分在发光，让人看不清相貌。
—
千黎坐在合院摆置的摇椅上，手握一杯香茗茶，慢慢悠悠地吹着，抬眼看向对面同样是坐在摇椅上，揉着肚子的冤种。
华丽嗓音的主人则是站在一旁，目光都放在了合院里的花花草草上。
在路上解释过后，千黎对于这种乌龙事件一律不大想谈。
——这很明显，冤种相认，谁尬谁输。
三个人在合院里不说话，场面一度尴尬。千黎倒是想说话缓解一下气氛，可对于两个刚刚认识的人，并没有多少话说。
索性就闭嘴，让她好好喝茶。
直到陆郯出现，手里拿着从房间里翻出来的铁盒子。
他见合院里的人都不说话，便对窦洋说：“怎么回事，有客人来都不让座，还让客人站着！”
窦洋煞白的脸对着陆郯，说：“舅舅，你看看我的脸，多白啊！我是病号啊…”
陆郯皱眉，说道：“那进去再拿一把椅子给人家小杨也好啊，总比让人站着好吧！”
千黎作为一号冤种，对于二号冤种窦洋表示深感同情。毕竟这种时候，无论是否有理，都会被认为是偷懒。
陆郯将铁盒放在小木茶几上，转身就要回去拿椅子，华丽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陆先生，其实我比较喜欢站着。不用再麻烦您了。”
陆郯只好停手，回到座位上。
千黎笑眯了眼，甜甜地对陆郯说：“陆叔，别来无恙啊！”
说着，还捏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她要铁盒。
陆郯将铁盒放到人手里，就开始赶人走。
明明是个儒雅随和的老头子，面对千黎小孩子行为，嫌弃她不要不要的。
就差一句“你怎么还不滚蛋”。
千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10：30
于是她伸腰起身，那双猫眼中的随心都要溢出来了，摆摆手就离开了。
“陆叔，后会无期。”
陆郯见千黎走了后，收起面上的嫌弃表情。他抬头看着一直站着的杨嗜，指了指千黎刚刚坐过的摇椅。
说：“杨先生，现在有空位，可以坐下了。”
杨嗜收回目光，对陆郯微微欠身示礼，便坐在了那张摇椅上。
陆郯皮上带着随和的笑容，底下却对杨嗜有所忌惮。
凭他那一身异于常人的贵气和相貌，还有那隐晦的余光，一直放在千黎身上的余光。
很难让人放下心来。
一旁坐着的傻侄子窦洋突然出一语：“刚刚那位千小姐挺好玩的，而且长得也漂亮。”
说完，窦洋便感觉两道视线投向自己。他恶向胆边生，不怕死地对杨嗜说：“你觉得怎么样，杨大律师？”
杨嗜莞尔一笑，说：“确实，千小姐很漂亮。”
窦洋眨了眨眼，被杨嗜的话吓愣住了。
只听陆郯说：“不知杨先生来，是为了何事？”
杨嗜微笑以对，说：“素闻陆教授在政法界可是个精明儿人，所以晚辈不请自来，前来学习观摩。”
陆郯听罢，手握一盏清茶。徐徐道来：“既然如此，杨先生应该知道老朽的规矩。退休即退场，不接任何委任。”
杨嗜垂下眼睑，独坐在摇椅上，一派遗世贵公子的谦逊。他挂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说：“晚辈入政法界不足两年，之前的委托都能解决一二。只是这次，晚辈前来是想要寻求帮助。”
陆郯闭眼沉思，依眼前这个男人的谈吐不凡，又恰巧姓杨，很难让人不乏想到政法界的新起之秀。
虽然他离职多年，但里面的消息仍然们接收到。
传闻中的新起之秀杨嗜可是无案不破，几乎无论哪种案件都有所涉猎，都能拿到几乎百分百的胜率。
虽然只是个中级律师，但人家胜在年轻且胜率高，名声依旧大噪。而且人家还只是毕业出来没几年，便可以拿下“全胜律师”的冠号。
陆郯说：“什么问题？”
杨嗜在此刻闭上了他那双流光般的清眸，说：“刑事案件中的□□案。”
陆郯活了几十年，想问题想了太多，自认为可以看透世事。可他看不透杨嗜，这个家伙就像是来砸馆子一样，来问他这种问题。
陆郯说：“据我所知，杨先生最擅长的便是刑事案件，怎么会问老朽这种问题？”
杨嗜依旧闭眼，说话却有些颤抖：“心中的是非天秤不平，很难站在客观角度去思考解决。”
—
千黎打开铁盒盖子，掏出里面塑封完好的泥章，顺手递给了病人。
卧在病床上的孔嵇将入职文件盖上他的专属泥章印后，摆摆手让千黎出去。
千黎扭头对跟她前来的千白九说：“好好听孔爷爷的话，妈妈先出去找你陆仁哥哥。”
千白九乖巧点头，一双星目里全是信任与好奇。
千黎轻轻带上门，脸上的温柔笑容立马冷若冰霜。
站在病房311号的门口，她捏了捏手指，打算问问这个杀千刀的陆仁。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陆仁。等到他走进休息室时，千黎拎着陆仁的白大褂里头的衬衫领子，气势汹汹。
“陆老头是你爸，你怎么都不吱个声？”千黎慢慢地说。
陆仁被揪着领子，有些难受。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胸口别着的医师资格证。
陆仁说：“就我爸那种职业，你觉得我会随便说出去？！”
千黎微翘眉眼，冷笑一声，说：“陆老头不就是个心理医生，还需要保密？”
陆仁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却看见了从角落里出来的许轻。他朝许轻挥手，想她来解救自己。
许轻走上前，问：“怎么了，揪着人家陆医生的领子不放？”
千黎依然拎着人家的领子，睨眼看着陆仁说：“在解决一些个人恩怨。”
陆仁两眼死死盯着许轻，就盼她能救救自己。
而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许轻想了想解救陆仁的后果，无非是魔音震耳。
许轻：“抱歉，这里是医院，个人恩怨出去解决。”
——言下之意，你俩不要在医院闹，出去闹。
陆仁这个高大的男人被一个比自己还矮小的千黎揪着领子的样子，实属搞笑。
许轻看了，忍不住偷偷拍了张照片。
陆仁：“……”
可能是陆仁满脸的怨气，许轻拍了拍千黎的手，说：“好了，去熟悉熟悉医院的工作。你都入职了，还揪着人家陆仁不放。”
千黎松开那只揪人领子的爪子，笑得灿烂，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是是是，轻轻说什么都是对的！”
说罢，还顺道给许轻捏锤后背，缓解她一直工作的辛苦。
陆仁：“……”
好了，他彻底知道为什么同实验室里的女人都这么喜欢他这个师姐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