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上瘾[电竞]》懒寻

33、第三十三章

　　　　回基地的车上，林真跟余醒坐在后排，肩膀靠着肩膀。余醒往外侧挪了挪，谁知道林真偏偏要挤过来，紧紧地抵住他的肩膀。余醒把人拎过去一点，警告：“那边那么宽不够你坐吗？”

　　林真说我不，我就要挨着你！

　　余醒：“……”
　　被打直球，不知所措，偏头用额头抵着窗玻璃，沉默半晌。

　　林真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余醒肩膀上，忽然说：“队长。”

　　“嗯？”

　　“你答应我了吧？”

　　“……没有，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你还亲我？”

　　余醒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其实这会儿自己也有点乱，刚刚那个吻，说是信息素作祟，其实也不全然。但要说答应林真谈恋爱，余醒又觉得，不合适。
　　其实影响成绩之类的余醒没那么担心。他对自己对林真都有信心，甚至隐约觉得谈了恋爱林真估计更能听话更好管了，会乖乖每天打Rank，比赛也不会上头乱玩，WM成绩搞不好还会上升。
　　余醒此时此刻，想到的是，林真说的喜欢是深思熟虑的吗？

　　很有可能只是受到他们完美契合的信息素影响，所谓吊桥效应。

　　他偏头，又看了林真一眼。
　　情难自控，仍然要自控。

　　林真摸了下嘴唇，回味地小声说：“你要对我负责。”

　　又来了。倒打一耙。
　　余醒说不过他，不理他。

　　林真突然问：“哥，你亲人技术那么好，你之前肯定谈过恋爱吧？谈过几个？我怎么没听说？……你和那个、那个，诗源，是不是谈过恋爱？还是和江洌？”

　　余醒简直莫名其妙，说：“你在乱扯什么。”

　　“没谈过吗？我是你初恋吗？那你为什么技术这么好？”

　　余醒冷冷说：“我们Alpha，天生就会。”顿了下，他干脆威胁，“你再多说一句，我在这里亲你。”

　　林真期待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余醒：“……”
　　他一把推开林真毛茸茸拱进自己怀里的脑袋，不让他继续蹭。回头，却看见林真有点受伤的表情，眼睛里水光闪闪，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余醒头疼。
　　告白之后，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余醒情愿他跟之前一样不时发疯，都比现在这样可怜巴巴打直球好对付。
　　主要是他感觉自己可能也很受信息素影响，有点难以拒绝他。

　　余醒无奈：“你安分一点。”

　　“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我？”

　　余醒说：“我怎么样都不可能——”他顿了下，瞥了眼林真的表情，忽然换了个说法，“看你表现。”

　　“我要怎么表现？”

　　余醒想了想，慎重说：“夺冠吧。今年S赛。”
　　——时间足够长，也许林真三分钟热度过后，突然冷静了下来？余醒闭了下眼睛，不得不承认，其实那种可能性他不太想看见。

　　“……我们谈恋爱！跟队伍成绩有什么关系？”

　　余醒说：“WM不准队内恋爱，除非夺冠。”

　　林真小声嘀咕：“那规则是你自己定的啊。要是到时候夺冠了，你又说要下一个冠军怎么办……”

　　余醒说：“我说话算话。”

　　“那我们……拉钩？”不行，林真觉得这样太幼稚了，简直像小学生，他冥思苦想，突然说，“你再说一遍，我把你说话录下来。要是到时候夺冠了你毁约，我就去微博曝光你，死渣A。”

　　前座的司机听他说话都憋不住笑了，车停在WM基地小区门口，咳嗽了一声：“两位，到了。”

　　余醒随口说了声谢谢，开门下车。林真追在他后面跟着下车，伸手去拽他的手，被他拉了一把，踉跄一步冲进他怀里。

　　余醒问：“就这么喜欢投怀送抱吗Real？”

　　林真本来想反唇相讥，突然话锋一转：“如果是你……也可以。”

　　余醒沉默了。

　　从小区门口到基地大门有一段不远的路，大概五百米。
　　这会儿正是午夜，四周幽寂，只有蝉鸣声在树梢上下，香樟树叶在晚风中抖着尖尖，夏天的夜晚是一首晴朗的诗，漫天繁星是这首诗的句点。
　　林真抓着余醒的手不放，仍然在纠缠刚刚的事情：“你答应了我你不能反悔哦？”

　　余醒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我不会反悔。但对你，我有几个要求。首先是，希望你认真比赛，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奖励。为你自己，为队伍，认真一点。”

　　林真矜持点头，眼眸明亮。

　　“其次是，如果你有哪一天决定我们约定作废，也要趁早告诉我。”

　　林真后退一步，仰头问：“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那么容易放弃吗？”

　　余醒简单否认：“不是。”

　　“我不会放弃的。”

　　余醒侧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不需要信息素治疗，喜欢这种情绪还会存在吗？余醒有点怀疑。
　　可是看着林真闪亮的眼眸，他揉了下额角，突然说：“随你。”

　　林真一下雀跃起来，笑眼弯弯：“好哦。”

　　算了……
　　余醒一头乱麻，理不清楚心绪。

　　就这样吧。

　　-
　　【真烦：亲了。】
　　【真烦：我表白了。】

　　【宁拆十座庙：？？？？】
　　【宁拆十座庙：勇啊宝贝，你男朋友怎么说？】

　　【真烦：……没有直接拒绝，但也还不是男朋友。】

　　【宁拆十座庙：没有直接拒绝是什么意思？】

　　【真烦：我们不是在一家公司里嘛，然后我们这个行业比较特殊，每年都会有一个技能大比赛，他说如果这个比赛我们公司能夺冠的话他就答应我。】

　　【宁拆十座庙：听起来有点像电子竞技。】
　　【宁拆十座庙：……你不会是电竞选手吧？林真是你吗？】

　　林真镇定地打字。
　　【真烦：林真是谁？】

　　【宁拆十座庙：哦哦是我关注的一个电竞选手。】
　　【宁拆十座庙：没事没事，你继续说，那你要夺冠难吗？】

　　【真烦：应该挺难的，我领导他拿过一次冠军，但我还没有机会……之前都没机会参加这个比赛。】

　　【宁拆十座庙：那你任重道远啊。】

　　【真烦：我会努力！】
　　【真烦：谢谢你庙庙，感谢有你！】

　　【宁拆十座庙：……温暖了四季】
　　【宁拆十座庙：暖你一整天。】

　　宁拆十座庙心满意足地合上聊天框，为自己撮合了一对互联网上的有情人感到由衷的喜悦。睡前再刷一会儿微博，突然刷出来一条特别关注。
　　@RRReal：我要努力，S赛我来了！请各位监督。

　　宁拆十座庙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又说不出来。
　　他动动手指，切成大号评论。
　　【灵丹妙药：？凌晨两点不睡就是为了说自己要努力去S赛？】

　　三十秒后。
　　【@RRReal回复@灵丹妙药：嘿嘿】

　　宁拆十座庙摸不着头脑，关了手机想了一会儿，揣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狐疑睡着了。

　　半夜，他突然从梦里惊醒。
　　他想，这个真烦，不是药粉吗？药粉会不认识不知道Real吗？不可能啊！

　　为什么说谎？……不会，真的是Real吧？
　　那他那个“前辈”，该不会是，药吧？

　　宁拆十座庙立刻翻身爬起来翻出手机，仔细检查真烦发过的微博。他发现，这个账号甚至是，林真转会到WM之后才突然开始活跃的，在此之前，似乎是个僵尸号。

　　宁拆十座庙缓缓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
　　林真跟余醒表白了。
　　但两个人的关系，除了天知地知的两个亲吻之外，并没有明面表现出来的变化。一切照旧，训练时余醒该批评还是照常批评，甚至批评林真时更不客气。

　　下午打了把训练赛，结束后复盘，余醒把林真玩的赛娜批评得一无是处。林真急了，站起来和他争辩：“下路那一波对面中单来了我本来就跑不掉，我是个赛娜也不是EZ霞，你怎么能对我要求那么高！”

　　谢小楼扯他，用过来人语气苦口婆心劝说：“算了小真，别顶撞队长。”

　　林真睁大眼睛，瞪着余醒。
　　余醒撑着桌面，定定看着他，突然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你答应过我什么？”

　　林真耳根一红，突然别过脸，把头埋下，结结巴巴说：“下次会注意……下次会在下路做眼的。”

　　复盘结束，姜程进来交代夏季赛即将开始，WM要出人去拍官方的夏季赛宣传视频出镜。

　　官方联系WM这边一向都是希望余醒能出镜，但余醒每次都不想参加。他不愿意参加，WM这边也没办法逼他。
　　姜程只能苦口婆心地劝：“阿醒你这次还不去不合适吧？粉丝很不满，官方也不满，赞助商也不满。”

　　余醒当做没听见，自顾自低头收拾东西。其他几个队友也开始拔鼠标键盘。

　　余醒收好了，站起来想走，姜程连忙拉住他，顺便拉住林真。

　　姜程看向林真，振奋道：“队长不去的话我们今年派Real去吧？”

　　WM众人连忙说“OKOK”，迅速从小会议室溜走，飞快把林真和余醒剩在会议室里。
　　因为大家都不想拍LPL官方的宣传片。

　　每年，世界赛的宣传片都是游戏公司拳头来人负责拍的，质感很好，逼格特别高，把一群选手拍得又帅又牛逼，跟世外高手似的，这种宣传片大家抢着去拍。
　　对比之下，LPL的宣传片，春夏季赛赛季宣传，包括决赛宣传，却都很low很低端，是换个旁白就能无缝衔接加入肯德基新品上市宣传的那种水准。水平低也就算了，还老爱怼着选手脸拍，让选手自己尬讲中二台词……
　　总之，没人想去。

　　以前WM都是余醒暴力镇压然后让队员抽签去的。

　　这一次，不知人心险恶的林真在姜程和蔼可亲的诱拐眼神中，往后缩了缩：“我、我吗？”

　　他无所谓啊。

　　在MCG的时候每次都是他去拍，对官方的低级水平适应良好，甚至能跟摄影老师交流让老师拍自己右边35度侧脸，比较好看。

　　他本想直接答应，眸光闪闪，扫了余醒一眼，小声问：“……队长真的不去吗？”思索了一下，他突然说：“队长不去我不去。”

　　余醒看向他：“？”

　　林真像小孩提不合理的要求那样，自己知道不讲道理，却还是坚持，别着脸，偷偷瞟余醒的眼神，重复了一遍：“队长不去我不去。”

　　姜程有点懵逼：“啊这个……”

　　其实官方是希望余醒和林真都出镜的。
　　当然了，顶级选手、粉丝无数，还长得好看，露个脸拉高宣传片质量档次。

　　不过也知道余醒很大概率这次依然不会同意，他们只给WM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林真必须参加。姜程劝他：“真真，你又不是小学生，拍个片子还要队长陪吗？”

　　林真理直气壮：“我就是小学生。”他躲闪着瞄了余醒一眼，小声说，“队长跟我一起去。”

　　姜程望向余醒。

　　余醒刚想说“不可能”，在林真期待的眼神里，突然勉为其难地改了口：“看情况。”

　　姜程：“……”

　　林真抿着嘴笑了一下，伸手小心拉了拉余醒的手腕。余醒没有挣脱，只是说：“走了，回去训练。”

　　林真甜甜的：“好的队长。”

　　姜程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转了好几圈，硬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又说不上来。

　　只能茫然地摸着后脑勺。
　　他看见林真跟在余醒背后，笑眯眯地说着什么话题，余醒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午后日光给两个人的背影镀上一层脉脉的轮廓，林真翘起来的头发丝就好像在发着毛茸茸的光，很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