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2 ...
-
*
病房门打开，助理走进来，看见乔妈也在，张口唤她，“夫人。”
乔妈看见是他，起身走出病房。
助理对着病床上的乔爸点点头跟着乔妈出去了，厚重的大门关闭，隔断了乔爸好奇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
小助理抿着嘴，好半晌对着乔妈自责道：“夫人，底下压不住了。厂房里面天天都有人来闹事，那楼里面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拦都拦不住。”
乔妈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即便告诉他们工资三个月之后会发放下来，可是空口白牙的，未必服众。
“不用拦，这事算是我对不起他们。如果这样他们能消气的话就这么做吧。仓房里面还有一些卫浴产品，可以免费发给大家，当做对他们的补偿吧。”乔妈叹了一口气。
助理点头，看了几眼乔妈又把头低下去。
乔妈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问，“还有什么事吗？”
助理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工人里面有个小刘，他女儿得了好像是尿毒症，急用钱做手术。三个月时间实在是等不得。”
这种确实是特殊情况，在一条人命面前，乔妈也做不出手里有钱干看着的事。她思索着回答，“好，那我转给他五万块钱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想着在病床上的乔爸，乔妈又加了一句，“你告诉他，这个不是工资，是借给他的。以后要还的。不过不要利息，什么时候还钱都行。”
助理点头。到底是年轻人，成功帮助了小刘让他离开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
算算日子马上要过年了。乔妈要照顾乔爸，乔洋要好好学习，于是采买年货的任务就落到了乔恩身上。
乔恩拉上柳步惊，按照记忆中的样子，采买起来。
糖，水果，各种坚果，还有各种小零食。
乔恩拉着柳步惊在零食架子边逛来逛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她偶尔拿起一个独立包装的小袋子，兴致勃勃的跟对方介绍里面的小东西有多美味。
零食区逛完了，购物车里面已经装了一半，乔恩用手巴拉一下，问柳步惊：“还要买点什么？”
“还要买点菜，过年的时候吃。”
“不用吧，年夜饭去年就已经订完了。”乔恩抱着柳步惊的胳膊拿脸蛋去蹭对方的衣服。对方今天穿了一件翻面绒的夹克，触感不错，毛茸茸的。乔恩蹭了两下看柳步惊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偷偷又蹭了两下。
柳步惊看着在自己肩膀位置动来动去的小脑袋，眼睛染上一点点暖，她解释：“就算年夜饭不用，正月的菜也要备上，初一初二基本不会有人开门卖货。”
“过年还要买新衣服，不能光买咱两的，最好给阿姨和叔叔也买一份，还有乔洋。”
有发丝被乔恩带着拱到柳步惊的脖子上。她人又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脖颈那里传来点点的凉和细微的痒。柳步惊忍不住用手托住乔恩的脑袋用力一扣，让她整张脸都结结实实埋在自己的肩膀位置。
“嗷！”乔恩霎时呼吸苦难，嚎叫的声音透过层层布料再传出来又沉又闷。她七手八脚的挣扎着要起来。柳步惊偏偏不让。两只手还恶劣的在对方的脑瓜子上迅速的盘了几下，把对方梳的齐整的头发，弄得一团乱。
乔恩终于把脸抬了起来，梳好的马尾早就歪了，还有有几缕凄惨的掉在了外面。
柳步惊眼睛亮亮的，含着笑抬手把对方因为静电撅起的毛压下去，下一刻，手一松开，又倔强的弹了上来。
乔恩斜乜着柳步惊阴恻恻的笑起来，手熟练的钻进对方的夹克，掐了一把。
逛到蔬菜区之后，乔恩的基本任务就变成了看。看着柳步惊一样一样的往购物车里面拿东西。
两个人从商场结账出来，手里拿了很多袋子，每一个都是鼓涨涨沉甸甸的。
商场门口是繁华地段，根本不好打车，乔恩手被勒出两道红痕，她皱着脸跟柳步惊抱怨，“我现在才知道学车的好处在哪。怪不得爸爸和乔洋都会开车。”
提起乔爸，乔恩的神情又低落下去。柳步惊安慰的摸了摸乔恩的小脑袋，没说话。
两个人把东西全部拿到乔恩的小屋子。之后柳步惊开始揉面，剁菜，搅馅。
这一切乔恩都插不上手，她跟在柳步惊后面乖乖做对方的小尾巴，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惑。
“饺子馅为什么要放鸡蛋啊？”
“这样容易成团。馅不容易散。”
“饺子不是三十的时候包吗？你现在包干什么？”
“包好之后冻在冰箱里面，下次想吃直接拿出来煮就可以了。现在包好了，可以三十晚上煮。”
等到正式开包，柳步惊怕乔恩无聊，给了她一团面。
乔恩就像小学生玩橡皮泥一样，捏了两个球，又小心的揪出了四个长条形状的东西。柳步惊不管她，可她非要柳不惊猜出来这是谁。
柳步惊：？？？你怕不是在为难我胖虎。
她要人猜就猜呗，柳步惊试探着选了一个安全答案：“这是我？”
乔恩摇头。
“乔洋？”
乔恩再次否认。
柳步惊实在猜不出来，乔恩才大发善心的告诉她：“这是咱们小区门口的那个雕塑！哈哈哈”
柳步惊：“……”
乔恩把那“雕塑”团了两下，揉成一团，又捏出一个猪头来，非要柳不惊猜这是什么。
“是她身边的另外一个雕塑？”
乔恩憋笑憋的浑身都在颤：“是你！哈哈哈哈”
柳步惊也不生气，自己拿了一团面过来，片刻，出来一个惟妙惟肖的小猪。她托着小猪给乔恩看，“恩恩，你猜猜这是谁？”
乔恩内心骂柳步惊小心眼，她根本不用猜，脚指头想就知道柳步惊捏的肯定是她。她转身要跑，下一秒被柳步惊缠着脖子拉了回来。耳朵一麻，是柳步惊轻轻咬了一口。
“啊！柳步惊你怎么咬人啊。”
背后暖洋洋的，柳步惊在耳边轻轻哄她，“转过来。”
乔恩不吭声，低头在柳步惊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转过来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根本就不，不那样对我。”
那天那个晚上，两个人在酒店什么也没发生。那样的克己复礼，乔恩甚至在那瞬间怀疑柳步惊是否真的爱自己。
这口咬的实实在在，柳步惊手腕那里钝钝的，又麻又疼。
乔恩沉默着低头，看见几个深深浅浅的痕迹，排成一个完整的椭圆。她凑过去，像是怕柳步惊太疼，轻轻吻了吻。
*
柳步惊出去打水，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旷。路过的一间间宿舍都是锁着门的，想必她们现在正在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包饺子，吃团圆饭吧。
回到宿舍挂了锁，柳步惊拿出一口小锅，倒上热水，把前些日子买来的速冻饺子到了进去。等饺子的空隙里面，她拿手机调出春晚，和千千万万的人一起收看。
现在正在演的是一个小品，柳步惊从中间看的，没有什么铺垫，自然不觉得好笑。可是镜头转到观众席上的时候，别人大笑，她也跟着大笑，别人鼓掌，她也鼓掌，甚至比电视里的那人鼓的还卖力气。
除夕夜，大概烧锅炉的人也回家过年了，暖器根本不暖，甚至一摸都冰手。柳步惊脚冻的厉害，她换了双在外面穿的厚棉鞋和棉衣，手里捧着刚打来的热水暖手，渐渐也不觉得冷了。
饺子好了，宿舍里面没有酱油，醋等其他调味品，柳步惊也不讲究那些，她捞起饺子吹了吹，直接送进自己嘴里。
手机偶尔叮叮当当的响起来，是有人发过来拜年祝福，群里面还有人发红包。柳步惊拿过手机一一回了消息，又跟着抢了几个红包，突然间有点意兴阑珊。
她努力让自己觉得自己并不孤单，她努力装作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其实她还是什么都没有。
柳步惊的手机屏幕是她和乔恩的合照，小姑娘眼神清亮，笑容甜蜜，柳步惊用手戳对方的脸蛋，指尖触感冰凉，柳步惊扭头不再看她，“小没良心的。”
手机一震，来了视频电话，正是那小没良心的。
柳步惊接起来，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轻柔，“过年怎么不多陪陪家人，年夜饭吃完了吗？”
乔恩听见问句乖乖点头。她应该是在外面，有光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的，勾的人心里痒痒。外面风很大，乔恩的脸都被吹红了，手机的话筒里面传来了“呼呼”的声音。
“怎么冷怎么还给我打电话，多冻手啊。”
乔恩没心没肺的摇晃脑袋，“不冷，热。”柳步惊发觉那边的乔恩好像有点傻乎乎的，她试探道：“你喝酒了？”
乔恩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柳步惊好笑于对方是个一杯倒，又觉得以后可以在家里面常备些酒，“嗯。”
屏幕那边有别人的声音传过来，遥遥的，柳步惊听了个大概，大意是马上要放烟花了，让乔恩快些过来看。
乔恩应了一声，压低声音继续跟柳步惊对话：“新年快乐啊。”
她是以为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在通电话吗？柳步惊弯起唇角，“嗯，新年快乐。”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哦，在你的衣服口袋里面。”
柳步惊举着手机，挨个大衣兜里去摸果然摸出一个硬质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只憨厚可爱的小金猪。
此时的春晚主持人正在喊跨年倒计时。烟花的破空声卡着点出现，炸开了新旧交替的第一点。
电话里柳步惊语气柔和，像一湾融化的春水，“礼物不错，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