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那些年的倚天岁月》空降天雷

6、第05章

　　且说灭绝师太回到自己的单独囚室之中，回思方才赵敏言语，逻辑颇为古怪，似乎旨在让自己忌惮退让，至于剑法反而不甚关心。“山雨欲来……”琢磨良久，灭绝师太一声长叹，虽不信赵敏会有什么好心，但六大派被关至今已有月余，除去峨嵋，其余五派的价值已被榨取殆尽，以元廷之残暴，多半凶多吉少，今日赵敏一心欲收服峨嵋，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个危险信号！想到此处，她起身拍了拍门，对那守卫说道：“烦请阁下将我徒儿周芷若叫来，我有几句话嘱咐于她。”
　　由于之前赵敏的严令，凡是峨嵋弟子的正常合理要求，守卫都会予以方便，当下很快带回周芷若，便退出门外。
　　“师父，他们，他们怎么敢伤你？”周芷若跪倒在灭绝师太身前，伏在她膝上呜咽出声。
　　“傻徒儿。”灭绝师太伸手轻抚她长发，“我且问你些事，你要如实答我。”
　　“师父请讲，弟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同那魔教教主张无忌，到底是何关系？为何再三回护于他，而他也一再回护于你？”灭绝师太语气骤冷，紧盯着周芷若泛红的双眸。
　　“师父，弟子同他绝无私情，只是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不忍他惨遭横死……”
　　“如此说来，你早就知他身份，却私自瞒下，还敢说并无私情？”
　　“师父，弟子真的没有，没有……”周芷若心头气苦，却是百口莫辩，只能以头抢地，泪流满面。
　　“既是如此，你且发个重誓。”灭绝师太见她磕得额头见血，心下终是不忍，遂伸手扶住她道：“你这样说：小女子周芷若对天盟誓，日后我若对魔教教主张无忌这淫徒心存爱慕，倘若和他结成夫妇，我亲身父母死在地下，尸骨不得安稳；我师父灭绝师太必成厉鬼，令我一生日夜不安，我若和他生下儿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
　　“师父！”周芷若大吃一惊，她天性柔和温顺，从未想到所发誓言竟能如此毒辣，不但诅咒死去的父母，诅咒恩师，也诅咒到没出世的儿女，但见师父两眼神光闪烁，狠狠盯在自己脸上，不由得目眩头晕，便依着师父所说，照样念了一遍。灭绝师太听她发了这毒誓，心下顿觉安稳，遂将掌门衣钵并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一并交托。直到被押回原本牢房，周芷若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几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其他弟子见她额头破损满面泪痕，都当她因为光明顶之事受了灭绝师太训斥，纷纷过来安慰，竟无一人留意她藏在袖中的左手食指上，多了一枚玄铁指环。
　　入夜，关押峨嵋弟子的第七层灯火突灭，漆黑不见五指，紧跟着牢门大开，一个声音轻喝道：“还不快走，更待何时？”略微的怔忡之后，人群蜂拥抢出，各寻出路，最后只有周芷若站在原地，极力望向那发声之处。
　　“芷若，莫出声，跟我走。”赵敏知周芷若定能认出自己声音留到最后，上前低语一句将解药喂进她口中，就拉着她跑向一处极不起眼的半开小窗，那窗口早已扣好绳索，向下一望并无守卫，她背起尚自乏力的周芷若迅速攀下，又收了绳索挂在腰间，一路按照自己所设的巡逻间隙发力狂奔，不多时便出得万安寺，直向不远处的平则门而去，到得门口打了个唿哨，那紧闭的城门开了条小缝，赵敏随手丢下一锭黄金，将周芷若抱上守门小校身后所牵骏马，自己也紧跟着跃坐在她身后抱稳，扬鞭而去。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高大的城墙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周芷若方敢哽咽出声，那救过她几次的劲箭在峨嵋中毒被俘之时踪影皆无，她很怕赵敏也同遭意外，关押在万安寺的这段时间，每思及此，都觉脊背发凉，直到今日重见赵敏，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是我，我来晚了……”赵敏心下涩然，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只能救得你一个。”
　　“我知你尽力了……”刚才从灯灭到下塔出寺再到出城，总共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可其中实在闯过了太多的关节，之前并不是没有人劫囚，却是无一成功，甚至都从未有人成功离开过那座高塔，可想而知，赵敏花了多少心血来谋划计算，如此情意，她还有什么好责怪的呢？想到此处，周芷若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覆了赵敏扯着缰绳的手，身子也向后靠了靠，只想与她贴得更近些。
　　“周姐姐……”赵敏见她这软弱的样子，心情一阵激荡，咬了咬唇才压下绮念，只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你且安心调息，尽快化掉那药性，其余，一切有我。”
　　整夜狂奔，直至东方初明，赵敏才缓下速度，四处张望一阵，径直进了一处农家小院，此种清贫院落在来路上零星可见，并不显突兀。打量了一下院中角落拴的那匹骠壮骏马，赵敏微微点头，抱了周芷若跃下马来。周芷若毒性虽解，但毕竟被关押日久，又半夜颠簸，身子有些支撑不住，赵敏扶了她进屋坐定，又连忙去了厨房，虽然备有饭食，却是冷了，她看了看灶下已经熄了的火头，一阵头大，最后总算寻到一壶尚温的水，将饭泡了匆匆端回。
　　周芷若歇了这一会已恢复了些力气，远远看到她在对面厨房东翻西找，最后却只端回一碗清水泡饭，不由抿着嘴笑了起来。
　　“我，我不会烧饭，要不……”赵敏尴尬挠头，欲待再讲，却见周芷若已经吃了一口，又抬头看她：“一起吃吧。”赵敏从未想过一餐自己平日都不会正眼去瞧的清水泡饭会有如此香甜，或许，只要有她，再多的苦楚也是甘之如饴。两人吃了两碗饭，天已大亮，一缕晨光透射进来，赵敏的目光突然凝在了周芷若额头，瞳孔急剧收缩：“是谁伤你的？”之前夜色漆黑看什么都不真切，到了这农屋之中也是半明半暗，又被些碎发微微遮住，她竟直到此时才看到那些已经凝结的血迹。
　　“是我自己撞到，不碍事的。”周芷若见她目光突然凶狠，连忙握着她手轻轻拍了拍。
　　“当真？”赵敏半信半疑，却还是敛了杀意，以丝帕沾了温水小心替她擦拭。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周芷若轻笑，只是这无心的话语落在赵敏耳中，却激起一片未知的彷徨：“如若，有一日，你发现我骗了你，便会怎样？”
　　赵敏声音微微发抖，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讲了出来。周芷若听她这般语气，抬眸凝望她片刻，突然剑指抵在她心口：
　　“你对我的心，可有虚假？”
　　“苍天可鉴！”
　　“你对我的情，可还会转向她人？”
　　“此生不换！”
　　“终你此生，可会害我？”
　　“唯愿舍命相护！”
　　“那便是了。”周芷若收手，拉了她坐下：“我早知你这坏胚不老实，总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骗了便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归打你一顿出气便好。”她说着竟真在赵敏头上敲了一记，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甚是得意。
　　“芷若，我定然不会负你的。”赵敏见她这样，下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只是盯着她郑重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周芷若轻叹，“只可惜师父同诸位师姐师兄遭奸人所害身陷囹圄，如若不然，你此时怕是已在峨嵋山上，拜见师尊了。”
　　赵敏理亏，哪敢接话，跟着她叹息了一会，看看外面日头渐高，她咬了咬牙，到里间翻找一阵，拿出一个塞得满满的包袱：“芷若，你先去鲁中泰安躲上一阵，待风声过去再回转峨嵋。”
　　“你，不跟我同去？”周芷若身子一抖。
　　“此次我劫你出寺，事端可大可小，定要回去再加疏通放些烟幕，让事情尽早淡下才能真正保你平安。”赵敏摇头：“你此去一路直向东南，到得霸州，自会有人接应于你。”
　　“你回去，当真不会有危险？”周芷若的呼吸突然沉重，显是心情动荡。
　　“当真。”短暂的相聚便要离别，纵然有万般不忍，赵敏也只能尽数压下，强做欢笑打开包袱，抓起那迭厚厚的银票晃了晃：“周姐姐难道不曾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好了好了，知你家境殷实，也不要如此炫耀。”周芷若想了这片刻，也知她所言非虚，不想洒泪作别，便随了她的口气轻笑，又见那包袱里还有两身女装，不由斜眼看她：“赵公子这择衣眼光，当真不错。”
　　“周姐姐说笑了。”赵敏脸上一红：“不过你这一身装扮，还是尽早换掉为好。”
　　周芷若一愣，瞬即明白自己这派中装扮现在根本穿不得，不然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引起官兵注意，当下也不避忌，直接就站起身来去解外衫。赵敏脸上更红，刚想走去门外，却被周芷若叫住：“想你这坏胚当日那般大胆窥我洗浴，怎地今日却这般害羞了？”
　　“都，都说了，全，全是误会，误会……”赵敏头次遭她调笑，心下怦怦直跳，平素的伶牙利齿顿时全都飞到了脑后，只能结结巴巴的辩驳，手足无措间，一个柔软的身体突然扑进她怀中，用力的抱住了她，赵敏头脑一热，几乎毫不迟疑的就吻住了她，唇齿交缠，灵舌相依，半晌，两人才不舍分开，脸上都红得滴血一般。
　　“这个，你一直都戴着？”此时周芷若已经褪去峨嵋服饰，只着了一身素白中衣，有一抹碧绿从领口滑了出来，正是赵敏送她的那枚翡翠平安竹。
　　“嗯……”这次周芷若再没有推开她，只是靠在她肩头轻声道：“你说泰安，我便在泰安等你，等你来了，我们出海可好？”
　　“出海？”赵敏一愣：“你不回峨嵋吗？”
　　“师父之前，吩咐了我一些事，我想去海外寻那屠龙宝刀。”虽然不可能将其中的缘由讲出来，但周芷若也没打算瞒赵敏，而且在她想来，赵敏定是在海鲸帮身居要职，弄条大船出海，把握也能大些。
　　“你想找屠龙刀？”赵敏挑眉看她：“江湖传闻，屠龙刀被金毛狮王谢逊所得，一直隐匿海外，只有那明教教主张无忌才知道具体方位，我看那张教主待你颇好，你去找他，他定会欣喜应下，岂不好过我们在海上乱找？”
　　“莫要提他！”周芷若闻言恼怒：“我好心帮他，反被他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触怒师父，还……哼，你很想我去寻他吗？”
　　“赵某失言，该打该打。”赵敏笑嘻嘻的刚待再逗她，突然一愣，继而伏地听了片刻，狠狠一锤：“怎么可能这么快……我去引开他们，你记得我说的，往东南去霸州。”
　　“不，你听我说！”周芷若一把拉住赵敏：“他们抓我回去，也不过就是重新关押，一时半刻不会拿我如何，可是你若被俘，便是死罪！”
　　“不会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赵敏双眸赤红神情暴躁，却终是在周芷若含泪的目光中渐渐冷静下来：“是啊，我若被俘，虽然性命无忧，但在追兵前暴露身份，必将被父兄软禁，到得那时，便无人再能救得芷若了……”
　　周芷若见她目光不停变幻，最终只是盯着自己黯然落泪，总算放下心来，匆匆穿回自己的峨嵋服饰，头也不回的牵了马匹直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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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为什么掌门这么个挤法还没感觉到郡主的xiong～
琪敏说：我平胸，我骄傲，我为自己省布料！
就酱紫～(￣▽￣～)~
大家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