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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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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南絮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了一眼在球场打球的江辞昇，站了起来。
“你好？”
“南絮。”
听到手机传来的声音时，她愣了愣。
先是陌生，再是疑惑。一种无法言说的预感在心底形成。
她的手开始无意识抖动，内心浮现出熟悉而又挣扎的过往，她抓住了胸口。
“找到你的联系方式真不容易。
“最近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想念你的老朋友？”
南絮没有回答。
对方笑：“怎么不说话，还是不屑和我说话？”
“我说的老朋友呀，不是我们，是另外一位。在天上估计可想你了。”
不能再听下去了，她把电话挂了。
看着那串陌生数字，好像浮现出少女满不在乎的脸，耳朵边是五个连续的耳洞，廉价耳环，一环串一环。
她一边说着离我远点，又一边悄悄打量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南絮扶额，眼眶微红。
*
原先还算不错的情绪受到电话的影响，她坐回操场旁边时，话明显少了，看着篮球，听着耳边时不时鼓掌，她想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他们击掌，下场。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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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
“南絮，我给你指，我喜欢的男孩子是球场上打球最帅的那个！”天橙拉着她，语气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不爱穿校服，抓到机会就穿自己的衣服。反叛时期，她的日常穿搭就是全身黑。
天橙五官得天独厚，怎么穿都好看。黑色的短裙摆在风里飘摇，纤瘦的肩藏在长卷发下。
这一刻，南絮觉得，所有同年级的女孩里，其实只有她活得最美最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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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江辞昇下来有一会儿，把杯子旋开几乎喝干净了，才发现南絮保持着同一动作很久了，眼神放空。
南絮呆呆地转过头，和江辞昇对视上的同时，竟是将初中故事里的男孩和他重叠了。
她皱眉，将记忆排出脑海。
“在想晚上吃什么。”她听见自己下意识撒谎。
“噗。”江辞昇笑了。
南絮喜欢看他笑。笑得爽朗，眼睛弯着，露出整齐干净的牙齿，少年感扑面而来。
想了想，他似乎确实没在别人面前这么笑过。
不去想过去的事，现在一切都还算可以。
在那段黑色压抑的日子之前，是有江辞昇的陪伴的，那才是她心底的白月光。
她也跟着笑了，“想去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阿姨馄饨”
*
江辞昇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街串巷，少年少女青春的身影吸引了街上不少目光。
路线说不上陌生，一步之间也总会在懵懂中和记忆里的旧模样重叠。
在她眼里这是一座没有被污染的城市。
是她的家。
南絮平复好心情，点了一碗中碗馄饨微辣，加葱不加香菜。是以前的配方。
江辞昇是大碗馄饨。
和小学一样，江辞昇这次又从自己碗里夹出三个馄饨放她碗里。没有停顿也没有解释，留其他不熟的人目瞪口呆。
毕竟除了季延闵清和之外，其他人都是初中认识的。而南絮在江辞昇的生活里，就独独差了那三年和高中一年。
“解释一下？”
有男生调侃。
江辞昇看了他一眼，南絮吃了个馄饨，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孝敬我。”
“啊？”
闵清和先笑了起来，带动一行人笑。
提起江南两姓儿时认识相伴多年的故事，清和那是长篇大论说来就来。
老板娘也在不远处跟着笑，都算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一转眼，也都高中了。
当南絮看到闵清和碗里的香菜时，思绪又远了。
天橙也喜欢香菜。
甚至试图改变南絮这个严重拒绝香菜的“毛病”。
是的，在天橙眼里，正常人都不应该讨厌香菜。
她还记得天橙拼命想趁她不注意时塞进她碗里的香菜。
没有一次成功。
“我试一下你的香菜。”
无意识，南絮听见自己说出的声音。
闵清和噢了一声，“你要多少，自己夹。”
南絮只夹了一根，强迫自己吃了，脸色微变。
“唉不喜欢就不吃了！每个人喜好不同嘛。”清和注意到她的表情。
“嗯。”
久了，南絮才轻轻点头。
江辞昇静静在她对桌注视她，从头至尾。
*
小区就在附近，把朋友都送走后，江辞昇和南絮并排走回去。
黑夜茫茫，灯光暖黄。
南絮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连有点慢都算不上。
江辞昇放缓了速度，似乎也在想些什么。
家不远，可南絮连江辞昇带着她绕了路都不知道。
一直到她无意识中扫过黄蓝色的运动器械，才缓缓发出“诶？”的音。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南絮问。
这是他们以前经常散步放松的地方，有挺多小区里的大人带着孩子来，嘈嘈杂杂的声音交织在每一个稀疏平常的夜晚。
江辞昇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或者说，他的心思也有些乱，跟着旁边这个姑娘的情绪走。
他没看她，缓缓问：“今天好像很有心事。”
声线清晰，温柔入耳。
没说是谁有心事。
她若是承认，那便是问她。
她若是疑惑，那便是在说自己。
不让她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