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叶萧宸

25、二十五 灰

　　那件事情过去很久之后，我都还像失了魂一样。每个晚上都会被恐惧和窒息感逼醒。他又来了。我这才意识到每当我觉得自己失去了江浥的时候，那双手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提醒我自己别忘了他。
　　“萧辰，最近状态不对啊，成绩又在往下掉了，这马上就要小高考了，这个状态估计一本线都危险啊。”老师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
　　马上就要小高考了。我这才被一个巴掌从梦中刷醒了过来。如果为了男男女女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实在是太不划算的买卖了。所有人都在努力，只有我在后退，如今若是要再回到当初的状态，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千倍万倍的努力才行。
　　我又开启了初三最后一段时间刻苦努力的状态。深夜学到一两点，再在眼泪和噩梦中入睡。程琳和江浥接二连三的事情倒是成为了我继续学下去的动力。
　　我也想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啊。

　　小高考过后，大家拿到了成绩，陆陆续续回家。
　　我也回家。
　　只不过这次没什么可期待的了。没人一起去鬼屋，没人一起去看电影，没人唱歌，没人......打游戏。

　　姜璐更新了说说：回国了。两年了还是想再见到你。机场。时间是14:33。
　　我距离机场有半个小时的路程，也不知道现在去能不能见上姜璐一面。但我还是去了。没有任何原因，我想见见她，问问她空间里的“你”是不是我。
　　然后我在机场T3出口看到了她。她带着一顶渔夫帽，穿着一件日系的黑裙子，带着墨镜。看着我。
　　几乎没有迟疑的，我们俩同时跑了起来，拥抱。两年过后，熟人再见，一切幽怨都化作了虚无。
　　“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说的那个......”
　　“是你啊。”
　　我们相视着笑起来，就像回到了五年前。

　　随便找了个奶茶店了下来。“你和江浥......怎么样？”她试探着问。
　　“没怎么，闹掰了。”
　　“程琳？”
　　我诧异地抬头看着她。她莞尔。
　　“当时她来送我，你却没来，我就觉得奇怪。”
　　“我问江浥有没有告诉你，李思凑过来说程琳已经说了。我更加吃了一惊。本能就觉得她突然跟你走这么近不对劲。”
　　“直到我在候机的时候李思来问我，当初分手是不是真的因为她，我才发现了不对。我问她当初为什么对我失望不直接跟我说而要程琳给我带话。她支支吾吾说那是她私下里和程琳说的，没有要让她带话的意思。她实际上的确是直接说的，发在了我的手机上。”姜璐把手机递过来，是两年前拍的李思的手机的照片。上面是姜璐和李思的聊天记录。最后一句是李思发的”我挺失望的。”配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当时我已经把她屏蔽了，所以她说了这件事我才知道她真正说的时间的确是在我和江浥分手之后。”
　　“所以......？”
　　“我当初想叫你来只是想把国内的关系理理清楚，就算做个陌生人也别留下仇家。那时我才知道，一切我以为的，都不是你。我发了一张合照，配了文，还是没在飞机起飞前等到你。”
　　“姜璐......”
　　她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映衬出了发自内心的后悔。
　　“萧辰，我不要求你再和我做朋友，只希望到此前面的恩怨是一笔勾销了。”
　　“嗯。”
　　“我先走了，家里人还在等我。把心里的话告诉江浥吧。别让自己后悔。”
　　她拿起包来，扭头看了我一眼，走了。
　　是姜璐结的帐，即使两年过去，依旧是她结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