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叶萧宸

24、二十四 黑

　　“程琳，聊聊吧。”
　　打出这五个字仿佛用尽了我全部的气力。几分钟后我收到了答复：“下午五点，学校咖啡厅见。”
　　我们低着头啜着还烫的咖啡，一时间相对无言。

　　“程琳，我也不跟你客套什么。走到这一步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率先打破了尴尬，话说出来平淡无味，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萧辰，我......我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她不安地绞着手，我则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说了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有事说事。”
　　“萧辰，我喜欢江浥，五年，不会比你少到哪里去。江浥来时成绩就好，我就以他为目标拼了命地学，才有了跟他站在一起的机会。但是因为你，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即将付诸东流。我不能忍受自己做了这么多无用功。对不起萧辰，这是我没有办法的选择。”
　　“程琳，为了一个男的，我们这么久的友谊......？我们还有情头情侣名，我们这么多的记忆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萧辰，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初和你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和江浥关系好。”她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继续说下去，“情头情侣名都是你一个人凑上来和我用的。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你......”我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先走了。”
　　“那陈风呢？陈风，他怎么办？”我几近崩溃，声音却反而沉稳了下来。
　　程琳被我的镇静弄愣了一下：“他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要留在普高的人，而我是要去国际班的。”她掩藏得很好，但眼底的一抹稍纵即逝愧疚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又在咖啡厅坐了很久，双手交叉，头靠在上面，慢慢地啜泣着。“我才是有资格跟他站在一起的人。”程琳一字一句地说道。话语在我头脑间萦绕，挥之不去。
　　“你是个好人，萧辰，我对不起你。”
　　我是个好人，从小到大多少人跟我说过这句话。
　　我不愿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论和谁在一起都是心贴心，推心置腹地陪伴，最后却换来了一次一次的背叛。我第一次对从小到大奉为致理的“为他人想想”产生了疑问。我屡屡为他人着想，反过来又有谁曾为我想过。最终落得了众叛亲离的下场，又有谁愿意施舍一点可怜呢？
　　我想以自己所认为澄澈之心处于世间，最终却被现实撞得痛哭流涕。
　　我这才明白这不是什么所谓的澄澈，我所以为的澄澈，实际是幼稚至极的想法，并希望世界能够一直包容保护我。
　　只有站在高处，看到的才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