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叶萧宸

14、十四 灰

　　李思虽然在某些问题上傻得可以，但在交朋友上却是乐此不疲。再加上她本身如果不作妖，也算是一个长得挺甜，笑起来挺喜人的小姑娘。没了姜璐，她就理所应当地接过了“交际花“的称谓。或许是之前把她天天向外推，当挡箭牌的姜璐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她这次交的朋友程琳，可算是乖孩子的代表。成绩是不一般的好，大多都是得益于她脑子十分灵活。在班上并不抛头露面，人缘却并不因此差，大家似乎都很想和她做朋友。
　　“李思算是捡了个宝，总算机灵了回。”毕竟上次自己也把李思当了剑使用，说是心里没点愧疚感也是没羞没躁的。
　　我跟程琳关系一向很好，彼此共同的话题爱好不少，再加上一些不愿意跟别人说的和她说了，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知道，可以说程琳是我很交心的朋友了。
　　程琳虽说不参与女生间的勾心斗角，但也了解不少。一日聊着最近看的些书，短暂的停顿间，她突然插话道：“萧辰，你知道姜璐明天就要做飞机走了吗？你不去送一下？”这件事情我还正巧一点都不清楚：“这就走了？都没跟我说上一声。”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虽说没什么正面冲突，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这针对的就是对方了。
　　“没让太多人知道。是因为告诉了李思，李思告诉了我。”
　　“李思？”我发现自从自己跟他们相识便一直处在了易受惊的状态。
　　随即，手机上收到了来自另一人的消息。
　　“姜璐问你和不和我们一起去给她送行。”
　　我气得手机差点都没拿稳，这位为了自己的面子硬是大半个月都没跟我主动联系的仁兄，这次难得一见的交流竟也是为了姜璐。
　　“为什么要我去？”再把消息发过去时，字里行间只充满了淡漠疏远的意味了。
　　“她说想把熟悉的人都叫过去，在离开这里之前都和好。”
　　和好？哪有这么容易。她当初一朵白莲花似的把我扔在体育馆内自生自灭，硬是整整半年都没人肯跟我主动说一句话。每次讲话都像求着别人生怕别人不满意，如今却要像个圣母一样先来把她的荣光照到我身上？
　　“姜璐说她很想和你和好。”
　　“江浥，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她对你什么样你若是不记得我会替你记得。就算是李思那个缺心眼的愿意原谅她，我也不稀罕来渴求她的原谅。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传话筒？”我很少在聊天的时候直接把他的名字打出来，长长的一段话发出去，也是舒出了胸口的闷气。
　　江浥没有再回复，我也没有心情再发过去。
　　我只是奇怪自己步步为营走到现在大部分都是因他而起，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得到。
　　第二天上午十点，所有去送行的人在空间里晒了他们在机场的合照。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但是姜璐右边是空着的，那是我以前最喜欢站着，挽着她手的位置。姜璐的说说与他人不同，她配了文。
　　我一直希望能等到你。

　　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那双手，比之前还要清晰真实，痛感和窒息感也更加清楚。还有人低低地哭泣声：“别离开我！别忘了我！”不到天明，我就被惊醒了。打开手机，相册里的第一张是我截的图片。姜璐的置顶说说。
　　照片的正中间是姜璐，左边是李思，再左边是程琳，正上方是江浥，还有别的一些人。
　　我一直希望能等到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我心静下来了许多。
　　我伸手去摸照片中姜璐的脸，照片却被我的指尖带的一划而过，切换成了相机，找出了黑茫茫一片。巨大的黑色压抑顿时落下，把我压得失声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