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皇后命》南窗听雨

7、大白团子

　　老白眼儿狼叼着她的指头，居高临下俯视她，眼里带着三分逗趣儿，七分小坏。

　　许久，两个老宫嬷嬷离去，他也终于松了口。意犹未尽，红唇舔过嘴角，色/眯眯。

　　“小孩儿，你偷吃糖了？手指上甜甜的！”

　　黄娆缩回手指，指腹上留着两个大牙印，久久不消。

　　“登徒浪子！”她收回手，紧紧握拳，心头却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这是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讨厌中夹杂着一丝丝欢喜，有些羞涩难以开口，却又隐隐地，偷偷地，不想被人甚至不想被自己承认的小期待。

　　“孤虽丧心病狂，但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儿下手！”萧明成眉眼里带着点妖意。

　　坏，但让人心动。

　　“我是女人，不是小孩儿！”黄娆垂眸反驳。

　　萧明成目光放肆，上下打量，继而挑眉大笑，“没看出来啊！”

　　黄娆知他看的哪里，伸出一只手护住胸前。轻咬嘴皮，眉目流转，计上心头。探手到他咯吱窝儿下，勾勾手指，挠痒痒。

　　这招简单粗暴，却着实有效。萧明成拉长的脸立马浮现出一丝潮红！

　　“闹了对你没好处！”萧明成不自在地挪动身子。

　　枝头空间狭小，她的重量全依在他身上，黄娆四下看了看，知道他无处可逃。心中耍了点小坏，手指挪到他腰间。

　　萧明成本能地挺直了腰杆，浑身僵硬。

　　黄娆知他吃不过痒痒，细细摩挲，忽而加重了手里的力气。

　　“干！”萧明成始料未及，闷哼一声，连脖子都憋红了！

　　咯吱一声，树枝儿颤了颤，凭空断成两截。黄娆失去重心，下意识保护自己，双手双脚将他盘住。

　　灼灼桃花，随风成雨。

　　长发缠绕，迷了四目。

　　黄娆怕疼，死死地搂着他。萧明成稳稳落地，无奈地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漫不经心道，“到底是谁轻薄谁啊？”

　　黄娆眼睛骨碌碌连转两下，立马松了手。却不曾想，一脚踩到了他衣摆上。

　　萧明成刚想退后，整理衣襟，步子还没跨稳，只觉脚下受阻，紧接着被重重一击，生平第一次很难看地摔跤了。

　　一瓣桃花缓缓飘下，他张口接住了，抬眼看天，心想：干！今儿个命犯桃花！

　　“还好不疼！”黄娆半跪着起身，膝盖不偏不倚，压到了要害。

　　“得！不是小孩儿，是祖宗！”萧明成憋了一口气，再提不上来。

　　“哎！”黄娆舒心答应，面不改色拍着他的脸道，“乖孙儿，祖宗给你糖吃！”

　　说罢眼疾手快，将他先前给的龙须酥直接塞到他口中，“来，再叫声祖宗！”

　　萧明成连翻白眼，大为受挫，“小孩儿，孤早晚要继承大统，不想断子绝孙！”

　　黄娆面色平静地起身，对无意中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老白眼狼，没关系，本姑娘看不上你，但不妨碍你以后有三千佳丽！”

　　女孩子发梢从他脸上扫过，带着淡淡奇香。萧明成小手指卷起一小缕她的长发，勾着她与他更近一点，忽而在她脖间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还说你不是登徒浪子！”黄娆伸手拍过他心口，一把将他推开，直起身子，与他隔出一丈远。

　　萧明成半眯眼眸，嘴角轻笑，“孤不识小娆娆，竟是身带奇香，媚骨天成！”

　　“我的好很多，是你有眼无珠！”黄娆羞涩，盘弄着刚刚被他闻过的头发，飞快地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老白眼好狼！”

　　“太子！”周慕适时出现，目光迟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萧明成，眉心紧蹙，“娆娆才十四！”

　　萧明成懒懒起身，拍拍身上灰尘，“孤对小孩儿没兴趣！但是她对孤又是挠痒痒，又摸腰，还拍孤的脸，打孤屁股，将孤推到地上轻薄孤，小孩儿你不是喜欢孤了吧？”

　　黄娆被倒打一耙，捡树枝儿又想打他。

　　“你看，小孩儿伤心了吧！”萧明成侧身躲闪，长扬而去，“孤喜欢长开了的女人啦！有胸，有身段儿，才能爬上孤的床榻！小孩儿你没戏啊！”

　　“周慕哥哥！”黄娆气得直跺脚，第一次做了手下败将。

　　“我的娆妹妹会长大的！”周慕宠溺地摸了摸她额头。

　　黄娆更想哭了，这安慰还不如不说的好！

　　——

　　东宫。

　　萧明成端坐在书案前，案桌上摊开的是二皇子萧承今儿新作的文章。

　　“狗屁文章，堆积词藻，空无一物！”萧明成将写满字的纸张扔到一边。

　　周慕从外面进来，将废纸捡起，借着烛火烧了。

　　“那个嬷嬷救下来了？”萧明成问。

　　“嗯！”燃烧的纸将周慕的脸衬得通红，“去的及时，她们正准备灭口。那嬷嬷还不信陈妃会杀她，可笑！人已经交给了我父，殿下放心！”

　　“那就好！今日早点睡，明日要去猎场。”萧明成起身伸了个懒腰，忽又想起先前算命人给他卜的卦来。

　　“算命的说，孤以后要想诸事顺心，必定需要一位小孤四岁的女子帮衬，此女命里旺夫，在没得到她之前，孤必定会诸事不顺！周慕，你相信吗？”

　　周慕淡然一笑，看着比自己小四岁的萧明成，缓缓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萧明成抿唇，认真想了想，“不会是摄政王府的那个小孩儿吧？”

　　周慕的呼吸略略停顿，很快恢复正常，“是娆娆也挺好！摄政王一心为国，名声在外，一定会鼎力辅佐太子。此外，娆娆府上有七位哥哥，骑马射箭，个个厉害，且各有特长，可为大用！”

　　“摄政王果然能干！”萧明成眸光发亮，心思却想偏了，“他夫妻二人倒是感情很好！”

　　周慕将烛光挑亮，“王爷性子豪爽，对七个儿子不太上心，但是对唯一的女儿却是疼得很！从他们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老大叫黄一，老二叫黄二，一直叫到黄七，终于有了娆娆！”

　　周慕说得自己都笑了。

　　“所以，你的娆妹妹应该叫黄八？”萧明成换了寝衣，更显长胳膊长腿。

　　周慕被他的话差点儿噎到，黄八是黄娆给他取的绰号。黄娆当他是半个哥哥，所以给他排了黄八。

　　“不！王爷爱女，到娆娆这儿才正儿八经给孩子取了名字，叫黄娆。千般宠，万般爱，九……八个男人的小心肝儿！”

　　他由九转成了八。

　　萧明成留意到，说起黄娆时，周慕连眉眼间都带着温柔。

　　“你很喜欢这个妹妹？”萧明成在软塌上躺下。

　　“殿下不喜欢？”周慕反问。

　　萧明成想起黄娆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翻身面朝里侧，不再回答。

　　——

　　摄政王府内，黄娆泡在浴桶里，懊恼地看着自己胸前小疙瘩，心中憋闷，两手直拍水面。

　　白氏听到动静，侧身来看她。

　　黄娆盯着母亲丰腴的身子看两眼，更是懊恼地将头闷到了水下。

　　“我们的娆娆怎么了？”白氏凑近，温柔地说道，“难不成真的喜欢太子爷了？”

　　“才没有！今儿只是不喜欢陈妃，只为气她！”黄娆钻出水面，一把抹去脸上水珠子，“母亲，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饱满！”

　　白氏面上立时飞起红潮，她当然不会说是摄政王每夜操劳的结果，他手劲儿好，所以效果也好！

　　白氏想了想，莞尔一笑，“明儿我叫人给你炖猪蹄儿汤，有效！”

　　黄娆想起萧明成嫌弃她的目光，心下欢喜，“好！明儿我一早就要喝！”

　　白氏眉眼生风，语调清婉，伸出手指刮了刮她鼻头，“好！”

　　黄娆身子泡在热水木桶里，又想起了白日里她帮萧明成的事情，“母亲，您觉着太子爷是不是特别不靠谱？”

　　白氏笑，露出一对儿酒窝，“凡事不能看表象，有些人坏在明面上，心地却是至诚至纯的。有些人面上也是极好的，手段却超乎我们的想象。”

　　“母亲是觉着太子爷面上坏，心地好？”黄娆转身，溅起一阵水花。

　　白氏胸前湿透，更显山峦起伏。

　　“你个毛孩子！”白氏忙取帕子擦心口。

　　“夫人！娆娆，我的女儿！”外面摄政王的声音响起。

　　白氏连忙起身出去相迎。

　　“衣服怎么湿透了？”外面摄政王很是关切的问道，“走走走，回屋，将我的披风穿上，可不能受凉！”

　　“一点点无事！”

　　“我说不行就不行，回去我帮你换衣服！”

　　“小声点，孩子还在里头！”

　　“咦，腻歪死了！”黄娆将脑袋靠到木桶边，在水汽的袅袅薄雾中默默勾画白氏的身段儿，都生过八个孩子了，母亲却还是前凸后翘。

　　她再看看自己，立誓要多喝猪蹄儿汤！

　　翌日清晨。

　　白氏依旧扶腰看自家夫君神清气爽地出门。

　　黄娆实在是看不下去父母亲这样的甜情蜜意，端着一大碗猪蹄儿汤狠下功夫。

　　黄家兄弟按一二三四五六七的顺序坐下，人手端着一碗玉米粥，面前是白面馒头。

　　兄弟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委屈。

　　“母亲，我们要读书练剑，都是体力活儿，妹妹在府里玩儿，为什么妹妹一大早就吃肉而我们喝粥？”

　　“我要丰/胸，哥哥们也要吗？”黄娆大咧咧将猪蹄儿汤推到他们跟前，“我省你们一口，来一起丰啊！”

　　七兄弟面面相觑，再不说话，动作一致，转身大笑。

　　黄一先笑够了，对黄娆道：“八妹，谁这么大胆说了实话？”

　　黄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摇头，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这唯一的妹妹，“八妹妹，没关系，我们不会嫌弃你！”

　　黄三接着道：“八妹，无事，到时候我们给你娶几个丰满的嫂嫂回来就好！”

　　黄娆知他们在笑她，重重地将碗搁到桌上，抗议道：“你们还不如不安慰我的好！”

　　黄四黄五黄六黄七看她难受了，四人目光对视一眼，齐齐按住黄一黄二黄三，假意暴打。

　　黄娆破涕为笑，原谅了他们，一家子继续吃早膳。

　　黄娆心不在焉，想了想又问，“哥哥们是不是都喜欢丰满的？”

　　七兄弟纷纷放下了勺子里的大汤圆，改吃实心小汤圆，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黄娆领悟过来，心底更郁了！

　　哥哥们还是喜欢大团子的嘛！

　　黄娆想，不行，她也要大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