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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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夜
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
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
——【唐】李世民
年关将近的时候，湿冷的空气中都飘着甜腻的香气。除夕夜这天，长安自然是热闹的。
黑店也不例外的早早关了门热热闹闹的聚在一块过除夕。
朱红的大门上早早的贴上了红色春联，烫金色的大字苍劲有力的游走在红色的联纸上。门前精致的脂色宫灯也被那大红灯笼替换了下来。
庭院内，一群正值芳龄的妙女子穿着华丽的服饰正在嬉闹玩耍。
这也算一副美景吧！颜言倚靠在窗栏上，捧着暖茶望着院内正在逐闹欢笑的女子。
果然还是年轻人有精力啊！自己的话是完全的不想动啊！感慨了一番，颜言将自己扔回了绣枕堆中。轻轻吹去手中茶水上飘着的绿叶，慢慢的啜饮着。
“天寒地冻的，窗子开的这么大，小心受凉了。”清婉的女声带着化不开的笑意，纤纤玉手合上了剔透的窗棂。
“哪有那么娇气啊！”颜言小声的咕哝着，却还是裹紧了身上的棉衣。
瑶媚好笑的看着那裹成一团粽子的人，取了火钳拨了拨火盆中的炭火。
明明就是怕冷的人，却还总喜欢开着窗子吹着凉风。真不知道她究竟是聪明还是迷糊。
“到底什么时候开饭啊！”颜言不耐的看着碧绿的茶水，眉宇间尽是焦躁。
“嗤……”瑶媚掩唇娇笑：“你啊！好歹今天是年三十，怎么就记得吃啊！”
“就算是年三十，也不能让人饿肚子啊！”颜言垂着脑袋连连哀叹。
“刚去看了下，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看样子还早着呢。你啊，就等着吧！”纤纤玉手勾起紫砂壶，为自己倒了杯热茶。
“哎~不是前几天就做好了么，怎么还这么慢啊！”颜言揉着眉心抱怨着。
“这话要是被四婶听到了又要骂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我倒是想帮忙，可惜四婶她不让啊！”颜言摊着手掌，表情何其无辜。
“得了吧！外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厨艺，我要是四婶我才不准你靠近厨房半步。”瑶媚端起热茶慢慢的喝着，气定神闲的模样颇有几分乐祸的意味。
“……媚儿，不带这样打击人的。”言语间尽是沮丧。
“呵……你……”
“言姐姐……”
滑到舌尖的话被清脆的童声硬生生的折断，瑶媚看着那抱着白粽子不撒手的红粽子，笑了笑，慵懒的靠着绣枕。精致的容颜浮上一抹打趣的笑容。
颜言苦笑的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昏昏欲睡的神智经这一闹也恢复了清明。
“言姐姐我们去放炮竹吧！”红粽子仰着小小的脑袋，雀跃之情让颜言脸上的笑容僵滞了片刻。
“馨儿啊……”颜言斟酌着开口，思虑怎样才能打消掉小小人儿非要拉她去放爆竹的念头。
“走吧走吧……”满心欢悦的小人儿拖着颜言往门外走去。
“馨儿只看到了言姐姐，却没看到瑶姐姐。姐姐真是伤心啊！”瑶媚眨着眼睛，西子捧心状的看着小红粽子。
“怎么会呢！馨儿最喜欢瑶姐姐了。”单纯善良的小红粽子不知那娇媚的笑靥下包藏着怎样的居心，急火火的冲到美人怀里撒娇的蹭着。
“……”嘴角抽了抽，颜言无奈的看着那被人拐了还乐颠颠的帮人数钱的单纯小孩。动了动唇角，扭头不愿去看那悲惨的一幕。
瑶媚挑起了一根修得细长的眉毛，看那面色不满的人，勾起唇角笑的越发妖艳，柔荑捏了捏小红粽子软软的脸颊。“馨儿，前些日子有位王家公子送给姐姐一些火树银花，姐姐去取来一并放了可好？”
“火树银花？？？是不是供给给宫里用的那种啊！”小红粽子兴奋的拉着瑶媚的衣袖直嚷嚷。
“可不是……”瑶媚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小红粽子的脑袋。
“太好了太好了……狗娃总是叨咕着什么江南烟家的烟火天下一绝今年新出的火树银花更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东西。我倒要看看一个破烟花有什么好拽的让狗娃吹成那样。”小红粽子鼓着小小的包子脸双手叉着腰气呼呼道。
“火树银花？那是什么？”不得其解的颜言微微的偏转着头困惑的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破天下第一的烟火世家啦！今年新出了什么火树银花还是什么什么版……”
“限量版……”
“对啦对啦！就是那什么限量版啦！哼我看就是抠门不舍得花材料一个卖烟花炮竹的态度都快拽上天了，他不卖给本小姐本小姐还不想要呢！烟花炮竹满大街到处都是本小姐想买多少就有多少谁稀罕他家的破烟火啊……”
颜言看着小红粽子气鼓鼓的涨着小脸蛋噼里啪啦有如竹筒倒豆子般诉说着，迷离的眼神变得更加困惑，望着一旁笑的灿烂的瑶媚美人决定转移询问对象。
手指茶杯中沾了些茶水，落在黄花梨木的矮桌上书写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瑶媚也学着沾了点茶水解惑道江南烟家的烟火有着天下一绝的美誉，今年新出了一种烟火名叫火树银花。
流畅的水字在这里停下，手指伸进杯里沾些水继续写道据说制作的工艺很繁复用的材料很昂贵所以制成的很少。所以……
所以除了供给宫里的剩下的也被望族们给定下了吧。已经明白八九分的颜言写到。
答对了一半……
一半？？
那火树银花全部进贡给宫里了，就算是望族也得不到。划下最后一笔瑶媚收回手指握着怀中的暖炉。
原来如此啊！她还真没想到这小小的烟火竟也可以弄出这么大的名堂来。馨儿这丫头肯定也是听了那传闻好奇跑去想买结果人家不买她的帐看这样子估计还受了些气吧。
颜言伸手揉了揉气鼓鼓的小脸蛋，柔声宽慰道：“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看把你气成这样。”
“言姐姐你不知道那几个看门的狗奴才有多可恶就几个低贱的下人还敢端架子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哼本小姐总有一天好好地教训他们。”
“……”颜言眯起了眼睛望着那叫嚣的小人儿，没想到这半年多不见这孩子的性格竟粗暴了这么多，若是一般寻常人家也只是当这孩子年幼上不懂事。但她可明白她所处的处境和地位。思及此……墨色的眼眉染上了淡淡的愁绪。
“好啦好啦，咱们馨儿不气了。那火树银花就摆在桌上，馨儿快快去取来咱们好看看那烟火！”瑶媚拧了下圆鼓鼓的小脸蛋催促道。
“好！我这就去。”欢乐地小人儿蹦蹦跳跳的跑去取烟火。
颜言垂下眼睑，磨搓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过了这年，这孩子也十三了吧！”
“恩。是啊！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十三，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了。”颜言睁开闭着的眼眸，望着尚未合上的木门轻声说着。
“话说回来，既然那烟火全部上供给宫里了，那王公子送给你的是从哪里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