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雨天适合失意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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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最喜欢的就是春季了，因为有春假。
七日的小长假，牵带着雨季的来临。
雨季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樱花瓣被打落在地，混着潮湿的雨水的潮腥味，地上处处是水洼，盛着清凉的雨水。
几片樱花的花瓣在上飘摇。
天都是阴沉沉的，乌云厚重地坠在天空上。
空气都是潮润润的呢。
软高门前依旧喧闹，当然都是看樱花的路人。
樱花树没有因为雨季的来临而变得暗淡无光，反而又风趣了不少。
智司和相良谁也没有踏越雷池一步。
彼此沉默着。
或许是因为下了雨，空气潮湿闷热，热血沸腾的少年们都窝在教室里。本来要去教训一些来挑衅的新生，却因为一场雨给搅和了，准确来说，是那帮挑衅的人没有来。
烟雾缭绕，然而只是些劣质香烟罢了。气味呛人，没有多好闻。
明明是休息的日子，为什么还都聚在学校里？
在位子上假寐的相良一脸不爽。
“相良哥，好像有个女生给智司哥递情书了欸。”阿龙一边谨慎地说着，一边观察着相良的表情。
“哈？”相良听后皱了皱眉头，又挪了挪身子，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啊？”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喜怒。
阿龙很诧异相良的表现，顿了顿，道：“好像叫明美。”
“明美？”
相良不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气氛诡异的寂静，少年们谈论的声音随着这一声而戛然而止，耳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令人心烦。
阿龙看到了相良微皱的眉头。
那些雨声有意无意地落进相良心底的那一潭湖水，晕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激不起狂风巨浪，但又紧扣着他的心弦。
雨滴砸落在冰凉坚硬的石头上时，它该有多疼。
明美？不是那个海胆头的小女朋友的跟班？他们两个怎么牵扯到一起了？表白？哼。相良心里想着，满是不屑。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涨涨的。
熟悉的雪松冲入鼻腔，抚平少年不均的水纹。
安宁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味道仿佛是少年独有安息香。
相良是不容易随意接受别的味道的人，那种感觉像是迷失在森林草木中的布偶玩具。又突然面对着大片的蓝色矢车菊，恐慌与无助。
但是有一个人，不管他是雪松也好，薄荷也好，他都可以很快适应。一点都不排斥。
“哈？我们的番长凯旋归来了啊？”嘴角挑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这句话中的酸味极大，连相良都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酸的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知道智司有女朋友的时候，那么难受，心里就是酸酸的，他不舒服也不能让智司舒服了。
众人默默不言，智司走进来的时候脸黑得吓人。眉头紧锁，神色阴沉得就像外面的天一样，使得本就清冽的雪松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凌冽逼人，猛烈的冲击着众人神经。
“相良……你”
智司抬起双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眉头放下，对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发不起脾气来。
相良早就感觉到了智司的异常，在他进来的时候。
轻启眼帘，看着智司，他很少有这么茫然无措的表情。相良的心抽了一下。而后，故作轻松地走到那人的身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呐，开久的番长，可不能这样啊~不就是被女生追了吗——”他的语气也尽可能的平静。
听着相良的挖苦，智司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他心里五味杂陈。
“相良……你”再次重复了那一句话，“出来一下。”
“欸？”
智司说完后便立刻转身离开教室。
操场显然是废弃了好久。铁栏被锈迹占满，散发出的腥气，贪婪的占有着那一片大场地，也许是因为雨水才沾染上了这腥气。
这时，青苔便似发了疯般的生长。湿冷的青苔与清冽的雪松搅合在一起，竟增添了一丝春意的清甜。
智司看着面前的少年，因为乌云凝重而变得清秀起来。就像当年的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年。
还是相良先开的口。
“你喜欢那个叫明美的女孩子吗？”
“欸？”
……
“我……”
看着智司的停顿，相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好委屈。他感觉自己像那种极力阻止老爷纳妾却失败的正房夫人。
“也许吧——不过……”他突然不知所措，那一瞬间所有的词汇都堵在他的咽喉中，争先抢后地想出来却不得而终。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智司突然有些后悔。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再次不知所措。
真的喜欢上了啊。那之前对自己那么好都去喂了狗嘛！
好吧，原来是自己想多了，看来我们只适合做兄弟。不对！智司从来没有表明心意，或许真的只是把我当做兄弟了吧。相良如此想着。
“喜欢的话，那就去表白啊。”
“身为开久的番长，怎么能等着女生来告白呢？”虽然那女孩子已经告白了。
这些话说得云淡风轻的，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了。
相良感觉自己今天特别不正常。怎么这么像个女生动不动就各种难受，他是谁，他可是没血没泪的相良猛啊。
智司没有说话。
默认是吧！好你个片桐智司。伊藤那混蛋看老子不打废他！
内心盛开着一大片荆棘丛生的曼陀罗，发达的根系深深驻扎在相良的血肉里，贪婪的吸吮着少年汩动的血液。危险又甜美是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它们疯长着，将智司所给予的温存消耗殆尽。
等智司离开后，相良的眼眶彻底红了，鼻腔里遗留着淡淡的雪松与那清苦的广藿。浓郁的树脂香和潮腥味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他的神经纤维。嫁接与神经末梢，输送着汩汩涌动绵软的试剂。
他又心疼了，如果没有明美，也会有更好更漂亮的女孩子去追求智司的，智司明明那么优秀。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世俗那杀人的目光令他们无法承受。
因为他们是男生。这一句话阻拦了多少悸动的小心思？
更何况智司那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喜欢自己呢？他肯定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啊，自己这种卑鄙小人只能望尘莫及。作为一个好兄弟，就祝福他们两个吧……
头顶上空乌云涌动。
让之前所有的温存都让这场大雨带走吧。
他是反骨的，傲岸的。
就当他没到过智司的世界里，让他们重新来过，让自己好好清醒一下他们的关系。
他硬要把自己从这深海里解救出来，可是到了沙滩上，一股强烈的海风袭面，咸咸的。广藿的香味隐藏在那海风中，当飞溅的海水打进嘴中时，苦苦的味道，侵占了整个口腔。
渐渐地，他有种无法说明的情愫。
相良有一点委屈，他想大哭一场。
他仿佛像个失恋的女孩，被负心的男生劈腿。
轰隆--雷声大作，乌云弥合了天际，大雨滂沱，相良淋了一身。
现在自己也有潮腥味了，和那条被迫搁浅上岸的鱼差不多。发胶被雨水冲的差不多了，原来柔软的头发承受不住雨水的重力而紧贴在颈后。有几缕稍短的垂在额前。
真是狼狈啊。相良如是想着。也好，让雨水好好冲一冲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离开了学校。教室里的人也都老实实地待在教室里，谁也不敢出去，他们目睹了相良和智司方才的一切。所以智司哥和相良哥他们吵架了？少年们面面相觑。
回过神来后，他们突然发现，相良哥淋雨了，那八成要感冒，毕竟他们这个二把手的身子不太好，换季或者阴雨天都能让他来一场小感冒。
哦豁，完蛋。智司哥交代的事没有办好，他们恨不得要感冒的那个人是他，也不愿是相良，因为活着很好。
还是早些离开得好。
相良想喝酒，喝醉了，就能看道母亲，能趴在母亲温软的怀中。
然而他的酒量并不怎么好，酒品也不太好，更何还是个学生，因此智司很少会让相良碰酒精这类东西，所以他身上原先浓烈的酒气渐渐褪去。
去居酒屋吗？那个地方是不是太高雅了？
要不，去随便的一个地方喝吧。反正，此后，自己是孤家寡人，又有什么顾虑呢。
相良内心腹诽着。
被雨水打湿的街头略显萧瑟。
跨进一间米酒店，米酒的香气迎面扑来，经发酵的谷物酿出的酒口感醇香，相良最喜欢喝。
同时他也喜欢西方的酒。譬如，苏格兰威士忌和荷兰金酒。一想到这儿，兴致大减。
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店内人极少。那也正好，人多，他心烦。三两位大叔看着一身湿意的少年，投来同情的目光。
“大叔，米酒，还有吗？”相良惊讶于自己的语气，没了往日的戾气，略带喑哑，像是颓废了好久的肥宅。
一坛米酒下肚后，面颊酡红。
出了店门，夜色清凉。威士忌的焦香掺杂着米酒的米香升腾在清朗的夜空中，如痴如醉。
那酒的度数并不怎么高，略带一点点甜，口感清冽，没有之前喝的那么醇香，绵柔。
相良感觉老板给他兑了水。但他依旧喝了不少。
等有一天，掀了这家店！不良商家，敢卖假酒。相良自己腹诽道，双拳在夜空中挥舞。
辗转街边，脚步声带着啧啧的水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如此悦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雨天适合失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