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叆乔

55、（五）乾浅

　　我等了那么久，我最相信的人没有来，来的人，是个漫不经心之人。

　　大一的时候他喜欢用短句，不似现在的我，喜欢用长句。读来感受还是很不一样。

　　我和广电班的同学，似乎都不怎么有感情。

　　记得金杏说过，他有了一个喜欢的女生，在追求她。不知是我问的还是他说的了，但记得我回了，“你好好加油。”我想我们能做朋友，后来却删了好友，做不做也都不影响了。

　　当时和他作为同学，当时我有一个挂牌男朋友，给我带来很多烦恼的挂牌男朋友，在贵族式的生活水平里比起幸福我更需要烦恼，努力解决矛盾是种怎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心理倾向？圣母心泛滥啊，为了那个一心喜欢着的挂牌男朋友，一条围巾也没舍得给我买过的挂牌男朋友，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的挂牌男朋友，以爱情的名义带给我期待还有伤害的挂牌男朋友，狗屁男朋友。

　　当所有的激情都过去后，还剩下什么？想拥抱的，仅仅是平淡安稳的生活。

　　我甚至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照顾别人的事情，比如送一件认真准备的礼物，比如冒着大雨去给他买感冒药，比如……

　　所以我学会变得很包容。有人不及时给我回消息，原谅了；有人压根儿不给我回消息，原谅了；有人千方百计地拒绝我，原谅了；有人偶尔会没把事情做到符合我的期望，原谅了。这样子，好吧我其实好委屈我其实我很想哭，啊……

　　“明天是晴天！
　　如果明天是晴天的话，明天不会联系不到你吧？希望你明天可以看一下手机！
　　天啦我真是为这件事情操碎了心，如果每周遇到的人都这么难说服的话，我岂不是要累晕了去？”2019.03.28

　　“拍樱花去吗？不接受约拍是因为头发不好看？
　　没事错过了樱花还有紫藤萝。
　　看到之后回复我就好了，我白天应该不在线在闭关写文章，所以呢，休息时间统一回复哦。”2019.03.30

　　“深夜反思：因为刘家洋第一次发消息和我打招呼我没有回复还更新了自己的说说，所以以后我发消息过去你也不回复我还更新了说说，是这样吗？

　　我真的，我道歉，致以特别诚挚的歉意。但是，真的是因为那段时间思维混乱身心俱惫不想看手机，才，才这样的。

　　而且，我慢热，我可能对不太熟的人不仅高冷还不礼貌，抱歉啊。就，就原谅我吧！”

　　“啊，我没生气啊。我最近消息很多，可能会漏回。”刘家洋只是回复了这么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

　　我这一边空着档期等你一个可能没有答复的答复一边又推了其他人的约，你可知道我什么心情啊？

　　能就说能，不能就说不能，不想就说不想，说句话可怎么着了吧。

　　你说，刚加了我你说一句“呀嚯”，我们又不怎么认识你要我回什么？回什么！有什么事儿咱就直说啊。起初我，我没有礼貌，后来，后来我也道歉了，你都说没事了不介意了现在还依旧是选择性忽视我消息是为什么？

　　我也不是发个“在”“喂”或者随便一个标点符号这样的没有什么信息含量的词句过去，对我来说也真不是无关紧要的事儿，是需要花时间去做的！是很想给你拍写真才可以对你这爱搭不理熟视无睹的态度有包容心的。

　　所以我要表达的是，这对我来说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回句话可好？

　　“不想，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已经表述清楚了，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而且这学期我很忙。”刘家洋态度明确，言辞犀利，不留半分回旋的余地。

　　而我，像个定时炸弹似的，我把全天下男生都得罪了对我可有什么好处？没有。但是现在我可对谁都没有什么耐心，对不怎么认识的人也可以开口就出言不逊啊……本来，我很珍视和他合作的机会的，他长那么好看啊，容貌清秀目若朗星。现在又还有什么办法呢？2019.04.05

　　对不起，我一直都会是想要说话客气有礼貌的，可这，怎么……
　　我也想和你做好朋友的，原因很简单，反正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然后就说成这样，我……

　　我会再邀约尽管暂时不能称之为如何隆重的邀约。心理学上说，对同一个人第一次发出一个难一点儿的请求被拒，第二次发出稍微简单的请求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应允。不过，邀约的方式恰不恰当，邀约的语言诚不诚恳，对于邀约所能够取得的效果的影响另当别论。在你这里还是，没什么效果。

　　我真的没有很用心写邀请函是原因之一，没有留给好的第一印象是原因之第二。

　　当然把这些社交失败的心理反思说给你听也并非什么很好的处理办法，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可勉强，可我稍微勉强一下就好。事情又被我搞砸了，抱歉啊，如果还有机会认识一次或者有机会合作的话，合作不成仁义在嘛。再次致歉。2019.04.06

　　乾浅是给刘家洋每条说说都写评论的一个动画专业的学弟，话语读来有趣，我不久之前发送了好友申请给他。乾浅也许是可以帮我带句话的人，我把以上致歉发给了他，他二话不说就跑去帮我问了。不一会儿之后，乾浅说，“删人只是习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刘家洋不怎么喜欢社交而已。（以上是转述）”

　　看着刘家洋是平静有礼的，不想心中很容易暴躁不安。哎，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被我气走了，我现在很冷静。我想我的脾气该收一收了，不是谁都忍得了我，我想我这次是，永远的无法挽回。

　　傍晚之后我跑去给艺术团器乐部拍写真，在青鸟乐行正拿着相机很认真对焦，这个角度拍了有几张了，余光瞥到旁边有人走过来，“你们等的人到了吗？”话音未落一抬起头看进的是一双清澈的眸子，似曾相识，是我之前想过十来次怎么可以见到这个我想当面鞠躬道歉的人，他正朝我走过来。我连忙带着相机跑过去器乐部小伙伴身边，离他很远，拿着相机挡着自己的脸。此时他背对着我，似乎是和几个男同学一起放下了要搬过去的支架，背对着我，凝固，定格，似乎很久了，似乎刻意背对着我，都是错觉。

　　我想过走过去当面道歉，就在我面前，正在我面前，可我站在原地一步也移不动，就连相机也无法启动，画面持续黑屏，似乎是手忙脚乱似乎是急切紧张似乎是有千军万马打心里经过，可我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旁边有人问起，“怎么了？”她什么也没看到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是社交事故，是……”他从我旁边走了，出了门了，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谁也不曾看到过的，像一阵清风轻轻吹过不留痕迹的，他离开了这个对我来说越来越狭小的封闭空间。

　　我的心里一阵欣喜，同时还有抱歉、震惊、遗憾以及难过……我再次遇上了刘家洋的目光，眼睛里许多年也未曾见过的澄明清澈，就好像这世上总有什么值得期待，值得默默地盼望着。仅仅只是他递来的一个短暂的眼神，目光交汇的明澈的一刻。是我，都是我，是我莫名出言不逊，是我对一个认识不怎么久的人发了无端的脾气，任是谁都不必忍让、不必迁就、不必承受这天降横祸，难过。

　　更多的是愧疚，甚至自责，我想我一路上，夏夜的风凉凉的吹过，我的心里老是惦记着，我曾经无知又任性导致的过错，从他澄澈好奇的眼神里我不该往话语里加了暴躁、不屑、怒气以及不该有的蛮横无理。

　　我希望我可以认错，我希望他说的话不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怎么了刚刚？”
　　“他没回我消息，我便出言不逊，他删了我，我也道歉了但他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谈不上原不原谅。我只是，此时更觉得愧疚，我从来没有对不怎么熟的人这样没礼貌过。”

　　“男孩子一般不会想那么多，半个小时就忘了干别的事去了。”这时，有一男同学赶过来说，“我半小时都用不了，所以他没事不要担心了。”

　　“毕竟是我先没有做好，一直想着怎么当面给他道歉，刚刚见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也是，我初中时候会这样……”2019.04.07

　　“嗯啊，完了，我朋友圈怎么哪里都有你？”
　　“我们都是曲艺的啊。”
　　“嗯……倒是有理。”

　　后来，我刷朋友圈时可以在各大自媒体评论区看到乾浅催别人回消息的话，不过，我没怎么注意了，直到——
　　“这就是你不回我的理由？”
　　“你听听自己说得啥玩意儿。”
　　“快回我！”这就，是，他各大评论区追着人家回消息的事实？很多时候我也很气别人不回我消息，所以这样子看起来好可爱啊哈哈。

　　乾浅拍的桂林山水，有山有水有潇潇洒洒望风景之人，而结伴而行者拍的乾浅，一个挡住了好山好水好人家的傻冒儿。真是有气难言、有苦难辨，怎么样也对结伴者的审美不能满意。
　　本是想说深有同感，我每次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我长得好看我不担心，摄影师小白你随便拍。”……

　　越过重叠树影，一站在江南园林小屋边安安静静看风景的人。我说，“这张照片，一定夸！”
　　“我喜欢这张，这个批给我拍一堆都没那种感觉……”
　　“将暮未暮，一切颜色都已沉寂的感觉。”
　　“我快给他气死了。”
　　“没事没事，每次我和室友出去也是这样子的情况，习惯了就好哈哈哈哈哈。”
　　乾浅吧，有什么话都说，很欢脱的一男孩子。我怎么看他？更多的是站在大姐姐的角度。

　　天啦，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抽象主义加胖乎乎加有点才华又成天很事儿的小屌丝，但是在真正看到了他在俱乐部的自拍照之后，我傻了——怎么有点乖巧？

　　他发了一段关于星座的话，我说，“摩羯男都超高冷加沉默，但是你怎么一天天的这么这么欢脱？”他说，“我水瓶座。”真的吗？我也水瓶座啊，我也高冷又沉默。
　　他发了一个关于理发的说说，我说，“发现你一天没发说说。”

　　“我没必要天天发啊。”“没必要”这三个字还真是抢眼，以前于天宇跟我说过，意味着离被拉黑不远了。

　　“对哦，之前天天被你刷频，所以有点点印象。”说完这句话，于是我才发现，原来之前是他转发了我随意发表的一段文字，为此我专门去开了空间权限。一上来还不认识就转我的说说，真的是个很冲动的小伙子啊。不过，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是因为我的文字对画面中的色彩描述得很细致。

　　后来他说自己帅，评论区一度起哄，这我不跟着起哄，“乾浅是帮我道过谦的人，所以，在我看来自始至终都非常、特别、十分，帅！（假装对图中的点点点不知情）。”

　　第一次见乾浅的时候，我其实只从照片上见过他一次，当然不包括背影。
　　音乐会上，我们在台下很小声叽叽喳喳，“我之前在《北鸢》剧组有一个角色。”“你演谁？”“不告诉你了，因为你去年还没来湘大所以说了你也不清楚。”

　　“哎我认识那女生。”“我认识那男生。”“你怎么只说认识不说名字呢？”“因为你不认识说了你也不清楚。”我？……

　　他忽然讲起关于应对舞台突发情况的问题，讲了挺多我始终有点懵，“场上刚刚话筒没声儿了吗？”我怎么没发现，我刚刚走神了吗？“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来。”这无厘头的对话，他说，“场上舞蹈演员有点业余哦。”“我觉着挺好，毕竟辛苦排练了挺久能完整展示出来就很不错了，而且我超喜欢《知否》这首歌。”我现在对任何人任何事的包容性那是绝对很高，连孔晴晴我都能各种理解还能对什么会表示有意见呢？

　　那会儿太困了，听着音乐一闭眼我都能睡着，然而他还在和我说话，我好像是偶尔答偶尔没答。两个小时的音乐没记得多少，但特别清晰的是在路上他给我看的一只手绘凤凰，超好看的，眼前一亮我瞬间清醒了。

　　他就像个小跟屁虫儿似的，我说去哪儿就跟到哪儿。

　　相机好久没用，一直虚焦，不过我觉着还挺好看。一直想去水杉林取景所以尽管在很困倦的情况下还是会把这件事情记得特别牢。

　　他一直在问，“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怎么摆姿势？我应该把手放哪里？”写了一天论文我头好晕我完全没办法没想法，“不紧张，我们随意一点儿，像平常一样就好。”“那我像平常一样走起来。”“别走，我没有设置运动模式，会糊的。”“我应该怎么做？我好紧张，第一次被拍，要怎么做才好看……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已经开始习惯性地忽略提问。

　　他说，“我给你拍的有两张很好看，我可以拿去临摹。”

　　我就很好奇凑过去，“哪张？”从头翻到尾，全部曝光过度，“这……好看吗？不不不，千万不要拿去画。”

　　昨天晚上十点半排版完竟然给睡过去了，我是有多少天没好好睡觉啊这么困的。
　　那场音乐会，是我以应届生身份在湘大看的最后一场专场，感谢乾浅能和我一起。

　　我当天头有点痛、妆画浓了、心情很糟，什么也没做，不过再次感谢乾浅能来然后竟然陪我淋雨拍了照，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希望他喜欢的女生早点儿Cue他哦，不，还是别Cue了，他比较呆，明示比较好。

　　偷偷的说一句本人真的很像小朋友哦，书包里怎么可以有那么多小熊猫小恐龙，也太可爱了吧！
　　修照片啊，我就想，等乾浅背后这棵树长大再拍也许挺好，现在还是用支架支着呢。

　　收到精修的九张图岂不是比收到表白更值得开心？

　　“被艾特好开心！”
　　“下次还要艾特。”哇，下次还要开心。

　　“哇，这是什么？一朵浪花，一棵树，一只蝴蝶？”
　　乾浅很得意地阐释自己的画，“海浪。”

　　给其他小女生拍了照片，我评论，“切。”
　　“怎么？”
　　“我正在吃杨梅，好酸。”我的确刚刚洗了一碗杨梅，坐在床上边刷手机边吃。

　　在俱乐部一楼大厅，“乾浅终于拥有了他自己的皇冠。”
　　“亮晶晶的，”发现已经有好多评论了，“我没有一楼了哎。”
　　“俱乐部一楼有得是座位啊。”
　　“是你的评论区一楼喂。”
　　“哈哈哈这个啊。”

　　“老子举个放大镜，也看不透你个憨批。”
　　“Maybe可以试试显微镜。”

　　在过去的一年里，吉协的全体成员携手并进，收获颇丰！在今年的二零一八至二零一□□年度学生社团工作年终表彰中，吉他协会荣获“优秀学生社团”、“优秀学生社团宣传奖”、“十佳学生社团学生品牌活动”。乾浅说，“不行啊，咱这得夸啊。”

　　“夸！”
　　“谢谢。”
　　“但是，我悄悄问问，这周第几周了？”
　　“第十四周了，我也悄悄问问，咋了？”
　　我一副神秘兮兮小得意的神情，“不告诉你。”
　　“再过一周就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喂。”
　　“备考！后天就要考试了。”
　　“但是今天还是一只开心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笑到忽然停止。2019.05.31

　　“我不懂了，你学的是马赛克吗？”画画用一个个小格子，发每张图都要马赛克。
　　有趣。

　　乾浅许诺过我的噢——下次回校见个面。
　　可是这些许诺过的话都真的能成真吗？

　　“今天的天是真的好看。”
　　“没有看到今天傍晚的天空我竟然睡着了，但是昨天的天空很好看。”我发给他一张图片。
　　他问，“在哪里？”
　　“体育馆去琴湖旁边的一大丛树。”
　　他画了一大群小猫，不过还是排列整齐哒。
　　“设计构成课就是要一直看花眼……嗯，我喜欢第三排第二只还有第五排第三只。”
　　“猫头鹰？”
　　“不是小猫咪吗？”
　　“里面混入了两只猫头鹰一条狗。”
　　“狗在第二排，猫头鹰是棕色的。”
　　“发现了，我从下往上看的。”
　　“我从上往下从左往右看……”

　　“乾浅都不回我消息了喂！”
　　“刚才在练吉他来着。”
　　“哇那我下次回学校想听你弹吉他。下学期还会回去，我衣服在一同学那边没拿。”
　　“嗯嗯！我在学校等着小姐姐哦。”天啦，甜到心窝里去了，这小男孩怎么可以这么会讲话呢。

　　日常看乾浅发说说——“反复无常也是生命的意义。”
　　让在反复无常里的我清醒一下吧。

　　“他寻思，我们的自我像深海里的鱼，在昏暗中来往，穿行在巨大的水草之间，游过阳光闪烁的海域，不停地游向前去，前去，游向幽暗、寒冷、深邃、不可思议之处；突然她会蹿到海面，在被风吹皱的浪花上嬉戏；即是说，确实需要在闲聊中刷洗、刮削、激起她自己。”——《时时刻刻》

　　这是乾浅去采风时候的地方——安阳·太行山大峡谷。
　　“太好看了叭。”
　　“哎嘿嘿嘿。”
　　“啊我也好想去湖边儿玩。”
　　“这是河啦。”
　　“……”
　　然后他明天第一眼看到会不会依然会想，你竟然给我发省略号！2019.06.30

　　他凌晨发文“好无聊”，我早晨六点钟醒来给他的评论，“你回家了吗？”
　　他九点半才回我，“明天就回家了，耶！”可不还在采风中，忙都忙不过来可无聊什么无聊。
　　“您可回复得真早嘞。”竟然还给我的“我好喜欢玄幻电影《沉睡魔咒》”说说评论“图文不符，点名批评。”

　　“玛琳菲森是一个有翅膀的仙子。”所以我在后期给自己加了一双灰色翅膀，还有几只亮晶晶的白色蝴蝶，我最有理了。

　　然后跑去他的发文下又看了一眼，就看到继“您可回复的真早嘞”之后多了一句，“我刚醒啊……”他加了个笑到cry的表情，我看着倒是有理，一醒来就回复了哈。以及，“那小姐姐就是仙女喽。”这还……差不多。2019.07.13

　　“我们正在破坏感觉，正如我们正在破坏理解能力”是帕斯卡的语录，感觉也就是理解能力。那么，我对他的感觉是偶尔无感偶尔很好越来越好，还是一只开心果哦。希望能因此而有一个快乐的暑假，这就是最近所有关于人际交往方面的心愿啦。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天啦，连他的抱怨我都觉得很可爱，一定是很偏心了才对。2019.07.16

　　当时只道不过寻常
　　所有感觉都不会变的
　　不会越来越喜欢
　　不会有期待
　　不会有幻想
　　此时也只道不过寻常

　　他其实是个挺聪明的男孩子，想知道的事情不会直接问，而是拐着弯儿地试探。本来在聊着烫卷发聊得好好的，然后问了句，“我留长发你怎么看？”“我啊……”留长发是好几个月之前刘家洋打算做的事情啊。

　　我有个习惯——一遍又一遍地看聊天记录。
　　读第一遍觉得自己粗暴又无礼，完全逻辑不在线。
　　读第二遍觉得自己的回答倒是也有一两分道理。
　　读第三遍我才发现我当时只一门心思注意到他的“忽然撒娇”这个表情包。
　　可是他到底问的是烫发还是染发，还是烫发加染发啊？2019.07.17

　　乾浅，“为什么用板子画画就画的，可以这么丑……”
　　的确这只猫长得有点直……这个小女孩跟三天没梳头了似的哈哈哈哈，“为啥要用板子画嘞？”
　　乾浅，“用纸板等于用电脑画画。”
　　我，“倒是有理。”

　　“程医生来北京了”“论颜控的卑微”，这两句话合起来很容易让小孩想到整容吗？可见名词解释是多么重要，这就完全没有认真理解“颜控”的含义啊。就此我还疑惑了老半天乾浅怎么会想到“整容”？“程医生是七毛前男友，复旦大学博士毕业生（不过应该会和好吧）。”
　　但是我怎么，时不时就点开微信页面去看看乾浅有没有回复呢？我是在期待他的回复啊。是爱不起来的，我已经决定归于平寂。很多时候我会压抑自己的感情，我想这是对的，我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弟弟，跟自己家小孩儿似的，这种感情，不同于爱情。

　　乾浅的今日吐槽——朋友，我才认识你一个小时不到，吧啦吧啦没个完，我能搭理你才怪。
　　学妹：吉他社是不是好多情侣啊？
　　乾浅：啊？
　　学妹：毕竟大家有共同的爱好。
　　乾浅：内部没有那么多，只不过……
　　学妹：因为大学生想谈恋爱嘛。只不过什么？
　　乾浅：只不过在吉他协会外部脱单的倒是不少。
　　学妹：会长和副会长有啥区别啊？
　　乾浅：各自分工不同。
　　学妹：副会长负责干啥呢？
　　乾浅：副会长四舍五入就是会长。
　　学妹：会长啊，是干啥的？
　　乾浅：管理整个协会。
　　学妹：我不晓得耶，组织表演？那你肯定会唱歌了。
　　乾浅：那。
　　学妹：因为一般弹吉他都是会唱歌的。
　　乾浅：同学要不要进我们吉协招新群，一起happy？
　　学妹：我在学校路过的时候看到过了，我确实，不爱。
　　乾浅：哦……
　　学妹：我比较闷，就是很多时候不爱说话，在学校我也不咋说话。
　　乾浅：那。
　　学妹：我就自己玩玩手机看看书，我自己有喜欢的东西。
　　（十分钟后）
　　学妹：为啥，上一届副会长没脱单？
　　乾浅：嗯。
　　学妹：为啥啊？
　　乾浅：正常啊。
　　学妹：我咋听说他挺招人喜欢的。
　　乾浅：没有碰见合适的啊。
　　（十分钟后）
　　学妹：加入吉协的话，你带我，我需要被人带着，我自己容易逃跑。
　　乾浅：我长得不好看。
　　学妹：傻逼青年欢乐多，你是青年我是傻逼。我怕我错过训练时间。
　　乾浅：一般是你没课的时候训练。

　　学妹：你说你为啥没对象啊？我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扎心了？（一分钟后）有人说对我一见钟情，我不明白他喜欢我什么，可以对我一见钟情？我也不晓得。还有人的回答是，喜欢我整个人，感觉好抽象啊哈哈。还有一个就是看颜值来的，说我让他心动。
　　（我尬住了。）

　　学妹：问你啊，你会不会弹那个晴天的曲子啊？周杰伦的那首。
　　（四小时后）
　　学妹：对不起啊，上午可能说了让你不愉快的话了，真的很抱歉。啊，希望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个女孩子好可爱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个样子呀……”不过，我当然没有这么说，这种语气也显得自己太绿茶了，我说，“哈哈哈哈哈为啥我觉得好可爱。”我完全都是谜之关注点。
　　“这个女的真是令人無雨，要不是九宫格我还能发十来张。小号、傻逼、心机婊、自闭儿童、想的美、八爪鱼，鉴定完毕。”我？这词汇量我服！

　　男女有别，跟一个女孩子聊些情感问题和跟一个男孩子聊些情感问题，收到的心理反应是会不同的。2019.07.18

　　“我什么都看不到。”
　　“公众号，点进去呀！”
　　“嗯……不是，是这个照片，可懂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了理解错了，可是，“我有这么蠢嘛！”

　　算算，他转发了一个吉他协会的部长推送，第一个人只露了头发和额头，第二个人是正在弹吉他的侧面，第三个人是背影，所以我想了想，这是有多不情愿露脸啊，于是我评论了句“我什么都看不到”。按字面意思他的理解确实没什么偏差啊，啊我这另类的表达方式，完全可以成仙了。

　　很少有人忽然给我发个图片过来，只有以前的我喜欢这么做。
　　但是那天，乾浅就发了一串葡萄，天啦，我好慌哈哈哈……于是我百度了下葡萄的种类，什么——夏黑、白牛奶、玫瑰香、醉金香、红提、美人指以及红宝石葡萄，“这些小时候都吃过，但不清楚名字。”
　　“那我家的这株，是玫瑰香。”
　　“美人指葡萄，还有绿色的，但是我最喜欢红提。”
　　“我吃葡萄少，还要吐皮。”
　　“只有小孩子才会吐皮。”
　　“心理障碍。”
　　“珍珠葡萄不用吐皮，无籽，一颗颗的小小的翠绿的，可以抓一捧塞嘴里。”
　　“喜欢。”

　　第一次见乾浅，是我背好多东西手里还提着单反包站在学生活动中心门口，心想着，“我的校园卡装哪儿了？”旁边就走过来一个似乎是在那儿等了有一会儿时间的穿戴整齐的小男生，很懂事的就走过去，刷了一下他的卡，紧闭的玻璃门开了。
　　我说了声“谢谢”匆匆忙忙就进去了，后来发消息才知道给我开门的是他，他站门口等了有些时间了的人是我。

　　后来看节目，他真的是，可以话题不断。一会儿说一会儿说，这个演员表演德如何，那个道具运用的怎么样，这首轻音乐的名字是什么，谱曲是谁，背景如何，从一小学弟嘴里说出来就感觉，他可真好玩啊。

　　没想过他小脑袋瓜里会想那么多事情，还“哗哗哗”都给我说了。
　　和他并排走路的时候，也觉着神奇，无论怎么看，他都和我一般高。身高差在一厘米以内的两个人走在一起，还蛮好玩的。

　　其实后来我也不是很在乎许诺啊，答应过的事情必须要做到这样子的话了。
　　他没有告诉我是招新的话，我会真的很生气，这个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花心。
　　然后他就无意间告诉我是在招新，很忙。我当时就觉得，他发的那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那句话还配和小学妹的聊天记录，“为什么最近老是有智障妹子骚扰我？”戏真多哈哈哈哈哈。

　　“右边的玉米地已经旱得像葱一样了哈哈。”
　　我回复了句，“可以浇点儿水。”这句话听来无趣得很，过了三十秒，他也没有回复我。其实，没有什么好回复的，只是我总会莫名地盼着点什么。

　　我大概是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想找到点什么，以减轻我实在是孤身一人的错觉。想有人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是会去点开聊天记录一遍又一遍地看。
　　三分钟后——
　　“是的，但是天气太热了，大家都不愿意出来。而且这一片地要花一天的时间去忙。”他写了好长一些话。

　　“是的，我也好热。第一次在湖南过七月，天啦。”嗯……语言组织能力又一次失调，总是明白和他说些什么，一说出口就足够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长沙在电视上的天气预报里：长沙从早热到晚。”一天热二十四个小时。
　　开心了，就只是，真的很想和他说句话，随便说什么都好。我总是会变得，很容易依赖别人。 2019.07.24

　　前几天真的是热到怀疑自我，我忽然就想着——我绝对不留在这个城市。孔晴晴的话说的真没错。
　　但是遇到他不愿听得话题的时候，他就会转移话题并且说得很起劲儿，根本不管我说到哪里去了。可我这个人，也是有话就一定要工工整整、认认真真说完的啊。
　　我给写小说从来不向男主收费的。

　　我说，“我头发，以前染过绿色。”
　　乾浅，“绿色怎么可以染头上啊？”
　　“以前，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关于象征的意义。”

　　我希望乾浅，不要成为前男友。就是想，能一直一起玩，有心事了就讲一讲。但是成为前男友的话，就随便开口再说句话都是比较尴尬的。

　　主动和他说几句话或者陪他玩一会儿，我感觉第二天他就会变得非常安静，他本身如此啊。
　　他以前不一会儿发条说说，不一会儿发条说说，玉米地啊，葡萄藤啊，今天看过的明朝服饰啊，吉他协会招新时候又有哪个小姑娘和他聊天了啊。对啊，他就是那种有喜欢的姑娘了想让她知道自己动态但死活不肯直接告诉她的那种。

　　下自习回到宿舍，我就发了个表情过去，刚打完“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他就已经回复，“睡觉了。”

　　“还有一个模式没有玩过，那……你睡吧。”
　　他发了一只睡着的狗狗的图片。
　　“就玩一小会儿，我觉得……”他没有回复，过了有一会儿了，我打开了游戏又回来，“你现在……”他还是没有回复了。

　　“你的牙齿保持器，现在戴着感觉如何？昨天听你说话也口齿伶俐，看样子是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我打下了这行字，没有发。

　　他昨天说，“睡觉了，不玩。”当时我就觉得，他以后永远都不会和我一起玩了。这种感觉是真的，但是我没有问，“你以后都不和我一起玩了吗？”不必问的。2019.07.26

　　第二天他发了条说说，犹豫再三，大概犹豫了半小时我又点开页面准备发张图片过去，然后，显示红色感叹号，没有评论回复权限。我急忙发了个问号过去，依然是，发不出，赫然一个“没有评论回复权限，保留彼此的空间，不打扰是你的温柔”，这几个字就像是一个小黑屋，把我的情绪都关进去，然后不再会有释然。

　　失落。
　　我想我们，是真的不会再一起玩了。

　　我点进空间看了下，是他删了那条说说。我又点开微信，依旧还是好友。也许是偶然，也许是网络延时，也许只是他不想我评论，也许……没有也许，不想和你玩，要什么理由和场合，不想就是不想。而后，结果很明显。

　　我以前，很担心就再三询问，虽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不是，没有不想和你玩。”后来却是口是心非，时间可以说明一切。

　　如果你心里觉得一个东西逐渐重要起来的话，你就会开始害怕失去。2019.07.27

　　过了两天，正午时候，他发了句，“我是在睡觉。”
　　“睡午觉啊，睡吧睡吧。”我其实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找出了我那天发过去的最后一句话，圈起来，“其实是睡着了。”
　　“对了，啊，不是……”
　　“？”
　　“对了，小姐姐有我照片原图吗？”原来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有啊。”我点点点发给他。
　　为了给我标明怎么发原图，顺便让我看到他把我备注改成了“仙女姐姐”，他发了张涂涂改改后的截屏过来。
　　“你有一些演出照，可以用啊。”
　　“跨圈子了，不太好。”
　　“自拍照也很好看的。”
　　“自拍都傻。同学夸小姐姐这一组拍的贼啦好看。”
　　“糊成这样？那同学可真棒。”
　　“昂，是那个feel，不可名状。”不可名状？这……
　　好吧，我发两张未后期的原图过去。
　　“对比了一下，发现小姐姐后期了之后更好看，夸你。”
　　行，发。“你就要两张？”

　　“不介意全发我，嘻嘻嘻。”全发！这风一般的网速，终于在发了好几分钟之后全部发送完毕。
　　“小姐姐今晚打游戏吗？”

　　“嗯……到时候再说吧。”求救！我不知道回复什么，不想理，越想起之前的事就越有些很介意。然后坐我旁边的杨梅说了句，“自己都救不了没法救你，还有，笑得太灿烂了也。”啊？
　　他问，“为什么？”像个小可怜。

　　“我也不知道。写小说吧，写小说。睡觉的话你就睡吧没事的。”我总不能，一直贪玩下去，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迷人的发际线不允许我熬夜。”关于熬夜会不会导致掉头发我并不想再了解，可是以前，我真的很喜欢和他一起玩。2019.07.28

　　真的，这个九宫格，图五和图七好像哦。
　　简言之，你好像那只狗狗哦。
　　但是，我不说。

　　晚上一个人开了几把游戏，每把都输。如果没有人和我一起玩，我也不怎么想玩。人总是会有很多独处的时间，包括已经下班已经吃完饭然后闲下来想找个人玩一会儿的时间，这段时间也要自己度过。没有人可以总陪在身边的，没有啊。2019.07.29

　　对我来说，乾浅是我这段日子以来唯一给每天评论的人。而对乾浅来说，我是他数以百计的评论者中的一个。

　　他是我唯一每天想着去看看的人，我是他数以百计消息回复中的一个，也许只是，某一个表情某一个“晚安”，只要一两秒，不必多思考，信手拈来。

　　每次和他说话我都觉得，他怎么是这么可爱一男孩。大概回复我消息之后他便不记得，这个姐姐有一点点特别。

　　乾浅，“有一学妹，去了比我们学校更好的大学。”
　　我说，“那祝福她啊。”
　　“但是她还要和我养小火花，又不谈恋爱，我不想养了。”果真直白……
　　“什么是养小火花？我还没特意养过。”
　　“每天发消息就会有小火花。”
　　“挺好。”

　　人家又不知道你要跟她谈恋爱。

　　我大一时候就单纯地以为，学长帮我搬东西就是单纯地表示友好善良，维持良好的人文气息；学长约我出去散步是为了带我尽快熟悉学校环境；学长请我吃饭是为了带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体验当地美食，学长人真好；学长跟我讲一堆专有名词以及学术成就是为了告诉我湘大学术氛围浓厚，我就想一定所有人都像学长这样爱学习，来对地方了。然后我告诉学长，“我男朋友也很有上进精神，像学长一样优秀。”回去学长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我当时就觉得，一定是学长的工作顺利完成了。学校真好。

　　“生气。”
　　“绝了。”他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他就绝了？我好像，这次生气有点儿久哦还是不气了，只是，他有一次没有搭理我而已。

　　“今年夏天，真的很热。”其实我想说的是，“今年夏天，谢谢有你的陪伴。”倒是平添了许多欢乐。文人难免多情，我想，我喜欢的不是他，而是他带给的欢乐，是一些品质吧，懂事乖巧，惹人喜爱。

　　“我喜欢图五的色调。”敷衍，不过是为了下一句铺垫——“下次用我的照片，在评论区艾特就好。”

　　这次撇清关系，是真的以后都不可以很喜欢了。

　　“下次不艾特了，因为都可以看到。”我觉得作为一个男孩子他心里有喜欢的话就应该表明，真的忽然生气，因为他说，“以后在评论区艾特就行。”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些什么，他以前分明说过对很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主动表白而是等着对方表白。

　　我意思是以后都不艾特，他过了些时间，竟然回了句，“嗯呢。”
　　……2019.07.30

　　“好不好嘛，学长。”

　　啊……天啦，他朋友圈里都在分享些什么！……不过，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单身了，比不起不比起……现在的小朋友都太会撒娇了，小孩的世界我不懂，今天真是可怜兮兮的一天。我大脑里无限循环这句，“好不好嘛，学长~”可是，到底是什么好不好，我得回去再重新看一遍！
　　哦，原来是去在招新大会上跳支舞好不好，可以有。

　　“学长大傻子笨笨”天呐！啊！我要再度尖叫！现在女孩子都这么奔放这么可爱的嘛？输了输了，是在下输了，恋爱我根本谈不起啊，注孤生。结果他评论了句，“现在新生问问题都那么有手段的吗？恕我直言：目测这是个绿茶。”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一直在他眼里是什么——绿茶，白莲花，圣母？还是，他给我备注的“神仙姐姐”……哎，小孩儿的世界真难懂。

　　妈妈说，不要和小孩子一起玩，会被带坏的。2019.08.01

　　“我刚刚吃了一整只香菜……啊！因为我在看手机而没有注意自己碗里是什么……事实证明，吃饭需要专心。”他发个捂着嘴偷偷笑的表情，这分明是隔着屏幕的赤裸裸嘲笑！

　　“明天晚上七点半有迎新晚会哦。”我想了很久了，大概从一天前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思考我是学习呢还是独自看晚会呢还是和他一起看晚会呢？

　　“嗯呢，怎么了？”我是想见他一面，但他一句怎么了似乎就看破了我的心思似的，叫人无从答话。我只好保持沉默，如果我面临的是被拒绝或者其他一些什么，就像，其他一些情感。

　　“我这两天要下寝招新嘛，我可能看不了了。”我没答，我觉得他发语音更熟练了，声音也更好听了。真的，好久不见了啊，有一整个夏天那么长。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看，他们是艺术团的我不是艺术团的，不想和他们一块掺和。”我没答，也许。

　　我没有提起些什么，比如我现在在哪里，比如我以后去哪里，似乎都和现在的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一心只在吉他协会招新上面。我觉着挺好的，不管是谁看起来都比我一心只在感情体验上要体面得多。也许他知道我这么想的话，他会再讲很多的或者就会二话不说地表示出这样不好这样会不开心的，他一向都是有啥说啥的性子。但是，我没有，我说，“有道理哦。”

　　就在我还没有想完这些的时候，他问，“路演你来吗？八月三十一号到九月一号，会有通知。”
　　“嗯……可以考虑。提前通知我哦。”

　　“空间有。”是的我得自己看了，“我不一定能想起来，这几天太忙。”他依旧能一秒钟就消除我的顾虑，怎么说？

　　“我本来才想到，你空间啥都有。”太久不交流的话真的会思维迟钝。
　　“我现在空间只有协会，没有自己的日常了。基本上没有，嗯，是的。”总是能飞快地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他还是那个可以很容易就逗我开心的小开心果啊。

　　想到能够见到乾浅我就真的觉得好奇妙，只是想想就已经很幸福了。2019.08.29

　　休假的那天我只去看了乾浅，送给他一个本子，他说，“你总塞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因为没有人可以送啊。”他当时就很气，说我这样子真的好嘛？但我想一想，我确实没有人可以送。

　　有时候我只是没法接受结束这件事情。
　　他并不介意去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感觉不会太赖。

　　他就很吃惊地问，“你怎么穿裙子出来啊？”“这个天气可以穿裙子啊。”“但是很冷。”“裙子有好几层儿纱呢。”

　　“只要你的心是善良的，对错都是别人的事。”——《大鱼海棠》

　　我在火车上，我睡着了，我没有看到。所以就全部回答一遍吧。

　　很多次回消息都很快说完了我可以问的话，以至于我觉得这就打发我走了是不是不想和我讲话啊？

　　我看树去是因为你在和别人发语音啊，我是不是不应该看树而应该听你在和别人说什么啊？
　　说给别人都是随便的评论，我觉得，“哎，大概给我也是随便的评论了。”

　　学妹说他很热情，我问，“中央空调那种吗？”学妹支支吾吾说就是很热情。第一次见乾浅就很有礼貌，那天我手里拎着相机包不方便拿校园卡刷门，就在门口站着，在还不认识的时候他“噔噔噔”跑过来拿他的校园卡帮我刷卡开了俱乐部的玻璃门。

　　后来上起班来时间很赶，赶了一天的教案晚上快门禁了那会儿跑去给他送画板，点了一杯奶茶还很凶巴巴地对他说，“快点儿选哦。”再三推辞下去的话就真的门禁了。他问，“你每次都忽然叫我出来，我就很懵。”那会儿我赶到的时候快接近凌晨，他站在琴湖公寓的黑色栅栏后边等着，整个人被宽松的白色体恤衫罩着，头发乱蓬蓬，一副没睡太醒的样子，的确有点懵。

　　我走过去把东西递给他，俩人儿走着，他就嘟嘟囔囔，“我还没有时间洗头发。”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儿似的，我差点没憋住笑，干嘛见我还非得洗头发啊？这段实习期我真是忙得不可开交，于是觉着这些小细节随意些便好。

　　再后来是我在湘大第四年的某一天之前，我打算买票回家了。我问他有什么有趣的课吗？他很认真把课表发我，把需要带电脑的课用彩色笔圈起来，结果我清早起来赶去教室是发现那条彩色笔的印记把教室编码遮住了，啊真是糊涂。还好我机灵啊，到地点打听打听就打听到了。等我自个儿跟着视觉传达设计班上完了国画课，他告诉我说他们国画课第十周开始哎，他今天没课，但是下午有路演。课表上没有标周数，我真的完全不会因此感到茫然……

　　是秋日的一天，一整天天都阴沉沉的，傍晚刮起了大风，让人觉得这天气一凉起来似乎就不会再有可能还会有几天的忽然转暖了。我们去南苑餐厅吃晚饭，经过琴湖的时候风吹过来，我的头发会随风飘起来，雪纺的白色裙摆也有了灵动之感，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乾浅戴了一顶有些陈旧的粉帽子，他说穿黑色衣服的话粉色就是很好的点缀。那天他生病了，看起来像只霜打的茄子，蔫蔫的，不在似往日那般古灵精怪、爱说爱笑，情绪反倒有些不太稳定。我们点了一些家常菜。他一直说，“多吃蔬菜才对身体好。”他盘子里满满的全是菜，他接着“叽里咕噜”问我些什么，餐厅里人多我不太想久留，便说，“先吃完饭再问喽。”他“呼啦呼啦”不一会儿就都给吃完了。

　　而后一路上他始终在觉得他刚刚会不会遇到熟人了并且他们会对他有什么看法，在穿着方面。我提到刘家洋，我本是想告诉乾浅我认识他的原由，但他很激动地说，“他很生他的气，他也很生我的气，因为我总在聊天的过程中给他发省略号。”就这样我打消了过多解释的想法。或许生病的时候就容易变得神经兮兮，尽管他所担忧的这些在我看来都不那么重要，我只是有些担忧他。
　　湘潭难得起风。只想一直沿着湖边散步，吹着带些湖水味道的凉风就好了。走了几步我们便有回去楼下了，他身体不舒服得厉害，为了多说几句话我们在他宿舍楼下停留了有一会儿。那时候我又觉得，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可爱啊，会关心人，哪怕在生病的时候也会想着——如果明天、以后很难再见了，就要多说几句话啊，“常联系，发语音哦。”我就点点头，像往常一样奔奔跳跳头也不回地上了台阶，按着行程安排去南山阶梯教室听课了。

　　成年人的世界为什么不可以有有趣的事情呢？我还是对一切都很好奇啊。

　　“嘤嘤嘤学长大傻子笨笨”，这个称呼可太可爱了。
　　小苹驴：乾浅你这也认识？
　　乾浅：不认识，我只是挺喜欢这个刻章
　　小苹驴：不过你是怎么看到这条说说的，这一个不官方的部门小官Q。
　　乾浅：我加了一个小萌新，他转的。
　　叆乔：有点像板画。
　　乾浅：是差不多啦。

　　乾浅和小干事的打闹日常：
　　活蹦乱跳小青青：这时候我就要点醒你，他们不是你干事。
　　乾浅：我不管。
　　活蹦乱跳小青青：你给我的还是你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乾浅：你不清醒，你在想……
　　活蹦乱跳小青青：哈哈哈哈好想揍扁你，你不清醒。
　　乾浅：我有迷弟我很清醒。
　　（坚定立场，绝对清醒。）

　　再后来，乾浅开始了长久的闭关，空间里除了一些画作也没有什么热闹对话了。人，总该要成长的，打打闹闹的时光，回想起来也总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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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第二本书《熬（情书合集）》，又名《末了归途》，已开始准备更新。自2015年着手写作开始，已四年有余，起初也只是抱着记录生命中美好瞬间的心思，时间愈久情感愈浓书稿愈多，方可合而为书。其间艰辛，难以一语言明，书中收录现代诗歌近50首，书信、日记、谈话录含蓄其中，整体而言是一本对女性深层思想意识进行探索的书稿。欢迎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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