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叆乔

187、一波又起（七）

　　王景初，数学考五十八分，她母亲从我这里买的一套旧练习题。这些练习册，是以前班上同学的，只写了第一单元，和家长协商是退卷子还是退费之后，我将需要退费的卷子转卖给现班级的新同学，若有需要都是半价出售。

　　起初，我将王景初的卷子、册子收拾在一起，给过两次到她的孩子手里，我说这是你的，收起来，放好在桌兜里。

　　而后册子不是出现在讲桌，就是柜子上或者随便哪个小桌子上，扔得乱七八糟，我再给她收拾回去，我说这是你的。

　　再而后，写数学题时她的册子不见了。

　　她每天都不用写了，我叫孩子们帮她找一找，每个人都说没见到。

　　她每天都没作业写，持续了一周。我说你想办法，下一天我必须要看到你写的题。
　　下一天她妈妈气冲冲出现在门口，还没站稳脚步便盛气凌人地质问正低着头改作业的我，“册子为什么丢了！再买再丢再买再丢吗？”
　　我平静道，“自己保管好自己的财务。”
　　“你必须给我查清楚，给我一个说法！”

　　我说，“这本卷子本周里我已经想能够想到的办法查找过了。周末班里进进出出上课的人也多，人流量大，丢了的一本书，没找到可能就是找不到了。有可能是其他班的孩子顺走了，也有可能是孩子自己不想写藏起来了。根据一般规律，愿意学习的孩子他不会丢书，不愿意学习的孩子总是找不到书。”

　　她说，“孩子说是老师不让带回去。”言外之意是我的责任。
　　我说，“你问问班里坐的孩子们，可以带回去不？”
　　孩子们异口同声说可以。

　　“我说让放在班里，一是为了避免有些孩子偷懒不带，二是考虑到孩子们书包太重。但不是强制性的要求。不管放在哪，自己的东西都要自己负责好。另外，你可以选择不再买，不写题。”
　　她讨了无趣，转身走了。

　　我再也不愿为任何人买任何一本册子了。跑了远路买的，给按折扣给的，自己一分钱的路费不收，全一心为了孩子们的学习进度。明明帮家长省了好些钱，而后因为不是父母亲自过手的，孩子不珍惜，随便丢掉了。最后父母责怪的只有这个不遗余力跑腿的人。好事难干，好人难当。不如谁的责谁付。以后这种丢过册子的学生，我绝不会再帮她带任何书。

　　晚十点王景初家长又给我发消息说，“太晚了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下午没吃饭到现在了。”还不是作业至今没有完成，似曾相识的不断找茬又开始了……

　　十一点过了，接近凌晨，一辆小面包车陷落在无尽的黑暗里，它急速地向前奔驰，路途颠簸而又漫长。车不知开往哪里去，越来越快越来越颠，周遭声音轰乱，它向那无尽黑暗里去，向鬼魅，向地府，向深渊，向不见天日的下一世。司机拼命地往前开，坐在后座的我，有个小孩在旁边不断地用英语念，“当心，不要横穿马路，当心……”他只是在背书，而我不由地害怕起来，像是前面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我，黑暗的力量，死亡的力量，我总预感下一秒就要出事，就要……无论这预感准不准确。
　　还是我精神上真的开始太虚弱了，才一度产生幻觉。

　　柳校调整了课时计划，我们每天早晨九点上班，中午可以回家吃顿饭。下午备课，晚上上课，这一忙完就到了十一点。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基本都在上班，回家的土路没有路灯，我和乔巴带晚辅，回的最晚。每当车子颠簸在这条黑漆漆的土路上时，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晚里恐惧，白天里也不曾好看过。没有水的干涸的黄土地，植物枯得只剩下茎杆，四仰八叉。车子驶过黄土路黄土直冒，窗户上车门上全都糊满了黄土，就算到了地点，一开门一阵土随风卷来，带着口罩也实是呛鼻。就是这样的路，是我们去学校的近路，虽然颠簸，但是可以节省些油钱和时间。

　　忽然间，从黑暗里，从深思里，车停了，我们安全到家了。2021.04.13

　　“家长关注下孩子，已经很令人奔溃了。请务必做到每次测试后签字，并督促孩子认真改错。部分家长再不要请手机来代替自己了，捏着鼻子拱嘴的结果很可怕。”看一个二小同学数学作业时顺带看到的，不自觉念出了“太令人奔溃了”……这个老师好醉。
　　“要是教一小那岂不是？……”许生涛这就接上话了，笑嘻嘻将说未说，“老师你下一句就是太醉了！”
　　这……

　　在这里就是，擦明亮眼睛看一看孩子们的差距，这些差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不是一年两年形成的，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东西。

　　看一看我们的成绩，有些孩子，老师分明多花了时间和精力不遗余力地去教他学习，可他回馈给老师的，依旧是令人失望的成绩！为什么？因为没有学习的意识，没有学习的习惯，有人能看着我就学，没人看着我就啥也不干。
　　知识的学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学习习惯的养成也并非一蹴而就。越是这样讲了什么都不忘脑子里记，上课说话说不完，做题走神走不完，无组织无纪律的学生，老师要讲给他的东西就越多，反复地讲，一再地讲，花费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讲。为了把他这些年没学的知识都一点点找回来，愈是这样的学生，带起来愈是困难。

　　以前的我真是很着急很焦虑，担心家长看不到效果退费，担心不能将自己的才华有效地发挥，孩子有一点做不好我就会生气，一定要要求他们一次把事情做好。
　　可我却忽略了人总是会有习惯技巧不到位的时候，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立马能做好。循序渐进地学习才能带来长久的效果，况且孩子们都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强度的训练。就算有缺点有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怎能要求他一下子改正了？

　　外部施压愈是强烈，内部反抗也就愈强烈。那种性子倔性子强的同学，容易选用玉石俱焚的办法进行反抗。
　　遵循孩子的身心发展规律，循序渐进的教学才是好的教学。

　　春天的天瞬息万变。十分钟前天空里还飘着几多白云，阳光时而半遮半掩时而大大方方地洒落在鲜妍盛放的苹果花上，红。我正打算着洗完衣服就好好打扮一番，去这人间的四月天里采集些美丽的相片，可刚将衣服收罗进洗衣机，跑去窗边晒太阳时，只看到窗外乌云密布，雷雨欲来。
　　难。

　　宗旨：以读促写，以写促读。
　　课程：模块清晰，讲解精彩，情感细腻。
　　字词：语境选取；成语：释义造句；阅读：情节、情感、主旨；作文：有感而发，再三修改。
　　教学目标：语文培养的是一个孩子看世界的角度、思维、方式，是深藏于心的品质，是面对挫折的勇气，是世间所有纷繁背后的精神力量。

　　打开语文的窗口，有的家长说，我们娃从一出生就说汉语，好着呢！有什好专门花费时间去学的？愈是博学愈觉无知，愈是愈浅薄愈易自傲。怀着谦虚的态度，才能发现于丛丛绿树掩映中通向精深的小路。打开数学的窗口，学到的是严谨的逻辑；打开英语的窗口，了解到异国语言的美丽。而打开语文的窗口，是滔滔不绝，是出口成章，是博古通今，是学贯中西——里边有变幻无穷的文字，有感人至深的瞬间，有千古相通的情感，有普遍哲理的熏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语文培养的是一个孩子看世界的角度、思维、方式，是深藏于心的品质，是面对挫折的勇气，是世间所有纷繁背后的精神力量。
　　语文，在一个热爱文学的老师眼中，它具有最崇高的地位。

　　我们公益晚自习的名额已满，但我们语文周末课还有一定的名额。在这里李老师希望各位若是认识有五年级孩子的家长，无论是家长希望孩子能够拓宽知识面，还是孩子自身有抓住学习机会、增强综合实力、了解文学常识、提高文学素养的追求，我们都欢迎孩子们加入我们每周六、周天上午九点至十一点为期两个小时的周末课。

　　我们课程内容安排丰富，练习有一定的难度，为孩子们都能够跟得上课堂进度，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交流环境，故提出以下要求:
　　一、成绩：上学期期末语文成绩八十分以上。
　　二、共赢：家长愿意对孩子的教育给予支持，对老师的工作予以配合。
　　三、期限：在四月二十号之前转介绍入课的学生都可以列入公益课名单。
　　四、特权：一个孩子只能享有一项公益服务，不能两项同时享有。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愿火箭校区的家长可以积极帮忙介绍，让更多的孩子受益。在此感谢各位家长的支持和帮助。

　　有时候人可以什么都不享有，但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能没有。
　　偶尔，于忽然之间，过去的某一瞬忽地回到我的印象里，分外清晰。
　　阳光强烈的夏天，茂绿的葡萄架下，零零星星的小花，以及我鲜少来这里见人的羞涩感。黑乎乎又分外凉爽的屋里一张简朴的小木桌，这菜是胖阿姨做的。我眼瞅的，没有尝过的东西都好奇。
　　屋后羊圈里有成群的羊，常年干涸的大河，河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子，多是黑色，光滑的。认真捡拾还有橙色、白色、花色……河旁有片翠绿的农田，农田旁有大丛大丛的柳树，柳树里有小小的麻雀，幸运时会遇到鹧鸪。

　　我不常去那边，因为离家远些，要出去游玩走也是妈妈领着。
　　往南些就到了我家的树园，爸和妈一棵树一棵树种的。儿时那边还只是一片苜蓿地，炎热的夏日里有成群的蝴蝶迷迷糊糊地飞着，我在地里抓蚂蚱、瓢虫。长大些爸妈便种了杨树，高高直直的杨树，我拿苜蓿杆将四只杨树围起来，挂上五颜六色的小花，做一个公主的房屋。那时候觉得这样期待已久的创造令人分外欣喜，那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对世间万物强烈的好奇感。
　　树园边上是一条柏油马路，马路旁的戈壁滩里有人开挖掘机挖出了一个水坑。我十分喜欢那边，水湖在戈壁滩里是极少见的，很多小湖只见干涸、裂口的白土地，那边不一样，常年有水。
　　春天里水坑有黑豆豆蝌蚪，我常去看，也会往手里抓，滑溜溜的，摸起来像小果冻，小蝌蚪趁着手指间的缝隙一次次溜走了。过些日子再去看，它们便长出了两条腿。日子再往后些，水坑里的蝌蚪越来越少，有那么一两只两条腿的，圆头圆脑的，急着在水坑边上打转。我想，好多长大些的都变成小青蛙跑走了，就剩下这几个进化慢些的，倒有些孤零零。

　　孤零零是农家生活的常态，一切都很安静，除了每早的鸡叫鸟鸣，除了午后晃眼的日光，除了傍晚漫天的云彩，墨绿的植被，鲜红的花朵，一切生命都有声音，动听的亦或极美的……
　　窸窸窣窣里，从绿树掩映里走出来一个小朋友，她拿一撮草吃得正香，从我身边走过去，看得我直流口水。我赶忙跟上，亦步亦趋，小心问道，“这是什么啊？”“往前走，旁边地埂上便有。”跑过去寻到了相同样貌的，摘起来吃一口，“噗，也太辣了！”怎么看都像生韭菜，为何她吃得那般香？直到我长大之后，这都是一个未解之谜。2021.04.23

　　这一早晨刮了好大的风，睡在被子里的我怎么也将被子捂不热。我没有起身看，只是听说屋外落了雪。直到出发去学校时，落的那些雪已经杳无踪迹了。一路上，柳校和她老公讨论起路边的棉花地，“今年种地也不好种。第一次被风刮跑，第二次冻死了。”
　　“第一次刮得东倒西歪，第二次冷得打哆嗦呢。”
　　第一次起了沙尘暴，地里好些铺好的薄膜被吹散了，纯白透明的薄膜飘在地里，并不像仙女的纱袖。第二次就是最近，变天，降温，下雪。
　　备了一天的课，迎来晚自习。
　　“我给你发的那个你看到了吗，让孩子改错的。”我刚刚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对于这样的质问我真是厌烦至极。我为何要看到？我也不欠你的钱，我为何总要被质疑被质问，总要莫名在所有家长面前颜面扫地、低人一等？

　　我真是受够了这样的责难，只要她稍微再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像是责难。我真想立马给他儿子说，“好了，你以后都不用来我这里上课了。”我又何必受这委屈，小人得势，谁也安宁不得？
　　若是马小龙妈妈觉着我带一个班就仅仅是为了他家一个孩子，若是她觉得无法忍受我的学业安排，那么她就自己去教好了。

　　发一张截图过来，图里是语文老师自己手写的密密麻麻的试卷答案照片。一张图里，从上至下两三张照片，就算放大看也根本看不清内容的。我跟孩子说，这样的作业回家写，不过是为了避免和她解释起来长久地解释不清。她反倒追着一直问，没有自知之明，不懂得说话的艺术，没有礼貌的野蛮之徒，高傲自大的井底之蛙，我又何必总是多费口舌？
　　清净是难得的。

　　可我不能说什么，不能反驳不能生气不能用她的方式质问她，为了这一个月一百六十块的收入我不能失去这一个学生。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江海之所以广博，是它不挑剔，浑浊的也好，清澈的也罢，这水入了海，怎么的也都看起来清澈了。
　　江河也是，无所谓饮水者是谁，豺狼虎豹也好，猎人农夫也罢，恩人也好，仇敌也罢，这些动物、人口总都需要它，所以它成为生命所必须的江河。

　　做事业也是，局于一处，过于挑剔，路会越走越窄，要博大，要博大，要博大……

　　不过我还记得，先前我给她通知学校的教学活动时，她说，“我儿子数学一直考九十多的，我觉得最近他退步了。”言外之意就是我没有教好，实则就是她不想报这个体验课程的名。这又是何故？考得好了，学得进步了绝不是老师的功劳，而是他儿子一直如此，学得不好了全是老师的不是，她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分明记得她儿子五年级上学期期末数学考了六七十，英语考了四十八，这果真是个总考九十的孩子！2021.04.25

　　“她那张小嘴巴蕴藏着丰富的表情：高兴时，撇撇嘴，扮个鬼脸；生气时，撅起的小嘴能挂住一把小油壶。从这张嘴巴说出的话，有时能让人气得火冒三丈，抽泣不止，有时却让人忍俊不禁，大笑不已。”外貌描写课，这一段拿来当范文着实不错。
　　来看看孩子们的写作成果。

　　《他像一只快乐的小青蛙》
　　——孙兴嘉
　　他很好笑，每时每刻他都在笑，他不是说话好笑，而是长得就好笑。他头发乌黑。他头很圆，像一个又大又圆的鸡蛋。他的眉毛像死神手中的死神镰刀。他的眼睛也是又大又圆，像两个黑葡萄。鼻子小小的。嘴巴不是很大，但他喜欢“呱呱呱”。
　　他的胸不是很健壮，感觉一打就碎，所以我从来不揍他。他的肩很宽，但他背不是很直，那是因为他写作业总驼着，可惜叫不直。他皮肤有点黑，个子不是很高。
　　他下巴上有一个不是很长的疤——那是他坐车时摔的。但他没跟我说过摔倒会很疼，我认为他就乐观快乐。
　　他就是喀麦提江，一只快乐的小青蛙。

　　《她像一朵美丽的花》
　　——田晓萍
　　她的身材有一些胖，看上去很可爱。
　　她头圆圆的，像一个皮球。她的头发有些长，像一根根春天里的柳条。她眉毛弯弯的，仿佛天上的月牙儿，可惜月牙儿只有一弯，她的眉毛有两弯。她的眼睛小小的，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她的鼻子肉肉的，嘴巴很好看。
　　她穿一件粉色上衣，一条黑色裤子，裤子上有一朵粉色的小花。尽管她的腿有点胖，但不影响这身衣服的美丽。她的鞋子是黑色的，鞋子上有些花纹。鞋带是圆的，颜色是白的，像圆滚滚的粉条。
　　她就像一个胖乎乎的花仙子。她又可爱又活泼，我非常喜欢她笑的样子。
　　我希望她能真的成为一位花仙子。

　　以及志恒兄东拼西凑的一篇，这些个话着实将人逗笑了：“他瘦瘦的脸上有一双非常得意的眼睛，眼珠子一转，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主意就出来了。”得意的眼睛是怎样的眼睛？“他那雪白的脸上戴一副圆圆的眼镜，有点搞笑，像个二愣子。”这莫不是想象中的志恒兄自己？“他铁面似的胸，像白板一样的平。”所以说他的胸不是刚硬而是，平？“他穿一条长长的耷拉到脚踝的蓝色牛仔裤，一双深蓝色的像大海一样的鞋，简直帅呆了！”像大船一样的鞋可还行？“他在课堂上精神抖擞，哪怕他昨天一晚上没睡，熬夜打游戏，他根本都不会困，比猫头鹰还神奇。咳，不知道别人怎样看他的，我觉得他疯玩起来更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教室任他驰骋，全是他的天下！”他为何就不能像个人？我想这娃会回答，他不是像个人，他本来就是个人！

　　人不是为了命令而活，不是为了功劳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觉得值得的事情而活。
　　但是我是一个任课老师，我给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一对一，我们一对一的价格是两个小时一百块钱，我给她一对一上了整整两个月的周末课啊，算下来我对她一个人就是一直不停地讲课，讲了足足十二个小时，不论谁一直讲十二个小时嗓子也会哑的吧？就算是农人家出去给别人地里干活，干整整十二个小时，不，期间总要有吃饭休息时间的，东家还会包饭。那么从太阳出来干到太阳落山也要一百五十块钱吧？

　　但是这个课时费拿到手里还要有房租、电费扣下来，公司给我的就只有一百块钱。
　　你说我作为一个老师，我付出了我的时间，付出了我的精力，我对这个孩子也是尽心尽力的。但是最后就是因为这一百块钱，家长还要跟我这么东算细算，上扯下扯，左一个活动又一个优惠，这费劲心力上出来的课，就像摆在菜市场的白菜，任人挑毛病任人讨价还价。我的心里能不委屈么？

　　最终柳校将这二百块收入都给了我，柳校说家长去前台闹，也去她那里闹，可以理解，以后不带她就是了。我拿到了我应有的报酬，我的心里是舒坦些了，可这过程也太曲折，结果柳校就不委屈么？她总是看得更长远，遇事也更冷静和大度些。

　　说到柳校，现今除了在工资待遇上她不会亏待我们，但其他的事情却渐渐变得一言难尽了。刚开始柳校也带班，成天里处理班级的事务，给小孩子教课，忙得不可开交。我偶尔有些和家长沟通方面的问题会主动向她请教，不懂就问，各司其职，便也都觉得自由。

　　如今她不代课，整天里坐在前台忙忙活活，接待家长，到处指挥。因为忙于安排各年级课程内容，所以四年级换课时间没跟前台沟通，也许我当时还是习惯了自由处事，前台也都在班群里，时间换了有在群里通知也都能看得到，我并没有特意再跟前台进行沟通。当时五年级的课还没下，孩子们在写卷子。柳校疯了似地冲进来，发了一通火。我不清楚她在讲些什么，什么因为我把孩子都在这个点叫来考试，数学课的学生都没有到老师在那里等着，什么前台通知了下楼去了再回来有毁信誉，什么前段时间有一个孩子来了几天就走了全都是老师的原因，什么不要随意换时间随意换班级……

　　可我有换班级吗？我有没和数学老师沟通吗？我也没有随意，是四年级有几个家长在原定安排语文课的时间段给孩子有其他安排，本是赵老师回学校答辩我接的她的班，本是这个班就无法在原来赵老师上课的老时间点继续，若是继续，我其他的所有班兴许都得调时间。跟家长们沟通了两次定到前台原知道的时间点，后来忽然又有家长打电话说时间有重复，直到沟通第三次才又定下来新的时间点。结果孩子们一来，前台不明所以却也没想着进班问问我，就按原时间通知，将所有孩子遣散回去了。自己却像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人跑去跟柳校告状。我是因为忙碌一时忘记了沟通有错，可这错当是全在我？真是懂事的“小孩”没糖吃。她根本什么都不管不顾，任何过错都往我身上推，仅仅因为四年级调课没有及时和前台沟通这一件小小的事。

　　我一早上怒气难消，她更年期，她管东管西，她太闲了以至于抓住一件小事撒泼，我真是越来越无法忍受她了。她变成了一个令人无法忍受的女人，先入为主，观点片面，抓不住重点，不听半点解释全凭她本身的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们还能相处多久？

　　我也萌生过离开的想法，在她不断开启的无效会议上，在她像五百只鸭子似的在我备课时候聒噪不停的一整个下午……可是不知离开了还能去哪里？还要遇到这样那样的人，讨厌的人，挑剔的人，管东管西的人……这些事情就可以被避免了吗？
　　谁都没有说过它们可以。2021.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