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叆乔

143、居家隔离（一）

　　“陈老师，其实在你教我的过程中，没有一节你的阅读我是真正的听懂的。”我当时听了，心里好伤心。笔锋一转，“但是这一次，我懂了。”他上考场那天，阅读读懂了。

　　所以我现在非常相信的一点，学语言是一种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你可能在上考场那天，爆发式答题，因为你之前已经积累过很多很多的不懂。你可能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反复地思忖，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有意义的，它锤炼的，就是最强大脑。——佳言佳语

　　杨嘉辉：“我来了。”“全部抓走。”咳，现在小孩给老师发消息都这么逗的？

　　叶尔多斯去山上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半个月没消息了都。我也不敢问，我也不敢说。
　　脱离了组织之后，很安静，时常也会觉到一种浅淡的孤独。但气到极致这种情绪，已经不再在我身上出现了。

　　叆乔：咳，看不到她们搞幺鹅子忽然开始怀念，感觉生活失去了一点乐趣，我这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代：那你别走，继续跟我吐槽。

　　叆乔：哎，保命要紧，防止被气死。待在这里，赔了时间、折了金钱还丢了健康，不划算不划算。

　　我们家小喵子呀，玩一张卫生纸都能在地板上来来回回玩得特开心。

　　它贴近我肚子的时候，热热的，像个暖宝宝。

　　有时候叫起来轻轻的，似是在跟我撒娇，别提有多可爱了。

　　用空调被蒙住小喵子和它做游戏，要它寻找出路的时候，它就慢吞吞地用脑袋瓜顶来顶去，让人想起了小羊跪乳时的姿态。再后来，它也不寻出路了，静悄悄睡被子里睡过去了。

　　还记得它刚来那会儿，我还没有做好养任何宠物的准备，它到来的突然，看起来又小又脏兮兮。大概有一周，除了喂食我没怎么逗它玩，它那时候一见了我就疯狂“喵喵”叫，大概是饿了，是它叫了很多天之后迟钝的我才明白一二。

　　喵子小时候生得小巧，还不知道爬沙发，我坐在沙发边上写作，它就趴在我的脚下。后来在我洗衣服时它好奇地靠近过来，瞧着它那脏兮兮的小模样，我想，最近天气也热，它也稍微长大些了，洗一次澡还是可以的。洗完澡将它圈在箱子里半个多小时了，打开箱子盖时它毛发依然未干，看着可怜，我将它放在沙发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它学会了爬沙发、爬桌子、爬床。而我呢，发现洗完澡之后的小喵子香喷喷，自然而然就时不时抱抱它、逗逗它。

　　如今我在夜晚写作时，它就趴在沙发边上离我最近的地方，偶尔跳到我肩上，盯着电脑屏幕看好一阵。看着我打字有趣，瞄准了就往键盘上跳，着实调皮。这是我回北国来过的第一个长夏，白昼长达十六个小时，亮的人心里发慌，我便又怀念起冬日的长夜。昨个儿我依旧是夜晚写文，喵子就趴在我身后的沙发巾上睡着了，大概是敲键盘的声音吵，我第二次看时它睡得稍微远了点儿，脑袋枕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看样子舒适且放松。认真看的话呢，就觉着它像个小傻子。

　　我关了灯起身去卧室睡觉，想等着被子铺好了再抱它过来，铺完被子一低头，发现它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脚边歪着头看着我，小模样可可爱爱。接连两天，一到接近凌晨那会儿，它就自个儿跑去卧室睡好，睡几分钟发现没人进去，它又跑出来卧在我旁边。毕竟是只小喵子，虽没有小时候那般粘人了，但是也会时常在它想跟着我的时候跟得紧紧的。

　　这几天我总觉得喵子似乎长大了，以前就是一鸡蛋黄，身上的淡黄色融在一起。现在它背上的深色条纹开始明显起来，胸前的白色绒毛也长起来清晰起来了，越来越可爱了，对，像极了一只小老虎，生得精神，高冷了好多。它不怎么爱叫了，一整天几乎都听不到它的叫声，给多的食物它会藏起来等饿了吃，渴的时候它从花盆里、洗手台下、洗脸盆里的积水中，房间里我想得到想不到的角落，它都找得出水来。似乎也不那么好哄骗了，我手里没有食物时叫它名字，它会自己藏在房间的小角落不出来，等我唤了五六声，再过去那么一两分钟，它才忽然现身在我旁边。但想要捉住它，除非它愿意，不然就没门儿。

　　具体来说，它能听懂一些简单词汇，比如“下去”，知道不下去的后果是被收拾。但它听不懂“上来”，除非我用手拍着沙发示意它上来。它也能听得懂“叫唤”，我今天说它不爱叫唤了，它便轻轻唤了一声。我做饭的时候也不站在厨房门口可着劲儿示威了，等我端着熟食的盘子出来时，不管它在房间的任何位置，立马在三秒之内溜去它的饭碗旁，做好准备，那必须得比我先到。一看我开冰箱也会立马往碗边跑，跑了一场空又溜回来，用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我吃东西，非要自己也尝一口才能放心走开。

　　喵子啊，是一只有自己思想的小猫了。2020.07.28

　　某空乘乐园公众号：没航班飞的日子，你们都干啥了？是在家里养膘呢？还是做了微商？还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业！告诉我呀！

　　热心读者一，“画油画、吃火锅、编东西、刷抖音、贴钻石画、干呆，总之有一种自生自灭的感觉。”

　　热心读者二，“其实我也想知道他最近没飞航班的时候在干什么，总是不回我消息，难道就因为我没给他发吗？”

　　热心读者三四五六七八九，“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挣了一大笔钱，去五个国家旅行……啊，也没啥，就是床上一个梦的事而已。”“天天打游戏，做有意义的事情与我无关。”“做礼仪培训，现在和朋友合伙开了礼仪培训机构。”“休息就去公司健身，因为朋友们都在，氛围好健身完拉个滴答回家，油钱补完。”“吃瓜，最近吃了不少的大瓜，感觉贴合群众走进现实社会了。”“把武林外传来回看了无数遍，吃鸡，爱情公寓来回看了无数遍，吃鸡，然后就开始抄通告、抄通告，背业务、背业务无限循环。”……

　　而我：窥探别人的生活真有趣。

　　我有一所自己的住宅，周边树木繁茂、风景宜人，似是江南府邸。远处有座铁锁桥，桥下水波不兴，出门必经之路。

　　我有了新的同桌，他，熟悉又陌生。老师在黑板上记了很多笔记，我写啊写，写啊写，可到后来有一段怎么也看不清晰。我的同桌一直轻轻往我这边靠，他的衣袖靠过来，有些暖，我似乎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性子，我一直往左边让。他得寸进尺，直到桌子都快被他占完了，我拿起作业本，一抬头看到他正对着我笑，好温暖。他又坐了回去，我开始了继续记笔记。

　　我总觉得自己的鞋子好像掉了，再次抄写到那句话的时候，依旧的看不清。

　　老师说介绍和要求已经讲完了，接下来进入游戏阶段，我什么游戏规则也没有听到，但能明显地感觉到从班级四周的黑暗空间里走出了很多穿黑色体恤的人。游戏开始，我想我跑不快，拼命穿鞋子，可花了好些时间总是穿不好。

　　第一回合结束了，我并没有被抓走。好像是按着老师提出数字的倍数抓人的，有一女生要帮我看看后背的数字，忽然游戏再次开始。一正好看到我后背数字的黑衣人直奔我而来，那女生借势一推我，我倒在了一人怀里。他用胳膊紧紧地环住我，黑衣人盯住了我想要挤进来，而那女孩子站在我位置旁，紧紧拦住了黑衣人，黑衣人伸手，怎么也够不着。我没有感觉极度慌张，反而是一种久违的温暖，同桌也并不尴尬，却笑着问了一句，“你喜欢坐我怀里啊？”我只感觉自己结结实实地倒在了他怀里，而他丝毫没有松开手……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原是我又做了复读的梦。
　　那我怀念的人，又是谁呢？

　　是好好吧，喜欢他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做复读的梦。2020.07.30

　　乌市疫情严峻，我也只能闲赋在家。近日里的精神状态也令人堪忧，倒不是因为生病，因为我好像，一下子没有什么盼头了。整个城市都按下了暂停键，而我，我可以写文我可以看书，但对于写文和看书我似是都没有多大的兴趣了，也不如上半年那般，始终带着厚重的责任感度日。

　　文章写得平乏，比起前期，少了很多哲理性的东西多了直接批判的篇幅，少了很多情怀性的东西，多是零碎记事。我总是睡很多很多的觉，不爱吃饭不爱多加思考，没有了自律全剩下随意。我也想过改变，可改变似乎变得困难起来。天啊，我陷入了什么精神生活困境？2020.07.30

　　今天是古尔邦节了，一个我先前只是听说但从未参与过的节日。因为加了很多少数民族父母，所以今个儿的朋友圈格外热闹。虽是疫情隔离在家，但煮羊肉、炸馓子、摆坚果、送糖果、跳名族舞，单是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也能够自得其乐。节日的热闹、喜悦席卷了整个朋友圈。

　　虽然这些家长，对于管理孩子的学习并未表现出多么专注多么坚定多么坚持，有甚于很多时候让老师怀疑他们到底还在不在管着自己的小孩。但他们对于生活的热情、对于节日的重视、对于点滴小快乐的捕捉，是我所远远不及的。2020.07.31

　　我昨个儿晚上睡着睡着竟是给冻醒了，醒来后窗户开着，有凉气不断涌入房间。这不禁叫人想到，北国的秋是悄悄的将要来临了。

　　从窗户上看下去，街上也没有行人、没有私家车、没有公交，除了一些开着小摩托、穿着金色外衣巡逻的警察。门口人多些，戴着红袖标，多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大多店铺都大门紧闭，门内有一层白色门帘，门上有一把大锁。白天里的小区也空空落落，因为不允许出门，人们都藏在各自的房间里。只有阳光一如往日的火热，就火辣辣地照着大地，把植物都烤得蔫头耷脑，而整个大地，愈加显得空阔、白晃晃。白天也可以开着窗户写作，几乎很安静，少有声响。

　　我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宁静起来，生活似乎开始了重复，而我，又开始了独居写作的日子。

　　这几天总有工作人员，每隔三五个小时，拿着话筒在小区门口大喊：“口罩戴好、不要扎堆、回家吧！回家吧！”一遍汉语一遍维语，可是工作得认真负责、可是用心良苦啊。2020.0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