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影子的人》木子鸡

4、第 4 章

　　傍晚放学，齐渝站在教室后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走廊尽头宋怀阳的教室。

　　直到见到本人出来后，才站直身子向前走去。
　　跟在宋怀阳的身后，注视他迈的每一步，与整个背影。
　　宋怀阳站在教学楼下，像是在等人。
　　齐渝站在楼梯几阶上，手肘撑着楼梯扶手歪着身子大量着他。
　　宋怀阳四处看了下，一名女生匆匆从别处跑来，站到宋怀阳旁边。
　　女生对宋怀阳说了什么，宋怀阳依旧盯着前方，嘴上只是附和几句。

　　“……”齐渝思考状。
　　眯起眼去看那女生的脸，看清后瞪大眼嘴比o状一副我特别懂了的表情。
　　“那不林澜小妹妹嘛？”齐渝傻嘿嘿的看着前方的两人。

　　女生与宋怀阳并肩离开，齐渝跟在身后毫不遮掩，甚至想引起注意的一直盯着他们。
　　女生时不时侧头小心翼翼的看齐渝一眼，齐渝扬手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宋怀阳看林澜总是盯着后面。
　　“没什么”女生低着头，被齐渝逗得耳根子红红的。

　　“诶！林澜！”齐渝在两人身后扬手大吼。
　　林澜一惊，头更是抬不起来了，连都快充血了。
　　宋怀阳波澜不惊的继续走自己的路。

　　“林澜，放学一起走呗。”齐渝像头狗熊一样从后面屁颠颠的跑来，站到林澜身旁，眼睛瞥向宋怀阳。
　　宋怀阳斜目瞥了眼齐渝，齐渝冲宋怀阳傻气的一笑，移回目光。

　　“林澜，你家在哪？我送你。”齐渝弯下腰去瞅林澜的脸。
　　林澜害怕的把头转向一边。
　　“你干嘛，我又不吃人。”齐渝道。
　　林澜走到宋怀阳另一旁远离齐渝，抬起头弱弱的传出一句：“我不要你送……”
　　齐渝疑惑脸：“为啥？两大男人送你一小姑娘多有安全感，你这么可爱，小心遇到坏人。”
　　林澜瞪了齐渝一眼。
　　齐渝冲她咧嘴笑。

　　“林澜。”宋怀阳看着前方，叫了声林澜的名字。
　　“嗯。”林澜不去看齐渝。
　　齐渝不明：“啥意思？”

　　“我放学找你，我多不安全啊，周围的饿狼盯着我一个小男孩，我也怕。”齐渝看着宋怀阳。
　　宋怀阳转头看向齐渝：“齐渝，树没皮也能活下去？”
　　齐渝认同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把我名字记住了，加一分。”
　　宋怀阳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加快脚步，林澜瞥了眼齐渝也要跟上。
　　齐渝叫住林澜。

　　“慢着!”齐渝这么严肃的一吼，林澜僵着身子不敢前行了。
　　齐渝走到林澜身旁，凑近着看：“你和那臭山羊啥关系？”

　　“他不是臭山羊!”林澜等着他一吼，意识到自己音量有点大了，内疚起来。
　　“哟，还护他，啥关系？”齐渝逼问。
　　林澜想告诉却又不敢说话，抿着嘴不知道答还是不答。

　　“再不告诉我，我就当着你的面调戏你了啊，再不然我都不理你了。”齐渝像个小屁孩一样说道。
　　“他……”
　　“林澜。”前方的宋怀阳叫了一声。
　　林澜表示抱歉的眼神看着齐渝，绕过他快速跑到宋怀阳身旁。

　　齐渝嘁声，他还不稀罕呢，包往肩上一甩，回家去。

　　第二天。
　　齐渝因为昨晚与家中小强斗法太晚，导致疲乏没睡好，一大早起来便发觉超了十多分钟。
　　齐渝口吐芬芳的匆忙准备好一切，拿起桌上的包冲出了门。

　　齐渝冲冲撞撞的绕开行人赶上班车，投了币之后总算有些轻松了。

　　览目一看，定睛。
　　“这不离狗吗，咋的？你昨晚也抓蟑螂迟到了？”齐渝站在秦离旁抓着扶手调侃道。
　　秦离看到齐渝眼睛也一亮，立马狗腿的站起来给齐渝让位置。

　　“渝哥？刚都没注意到，来来来，坐。”
　　齐渝谦虚：“不不不，你坐。”
　　秦离也恭敬不如从命，笑着坐回去。
　　“呀？还真敢坐回去，起开。”齐渝就着秦离衣服把他揪起来，自己坐了上去。
　　秦离都不知道自己做错啥了。

　　“还好有你跟着狼狈为奸，我自己一人迟到太久有点心慌，这次真破记录了。”齐渝道。
　　“这词不对啊，这叫兄弟有难同当。”秦离回。
　　齐渝恍然：“哦，有难同当有难同当。”

　　想起昨天的事，转向秦离坐着，道：“无语哪件事……”
　　“吴宇越？已经……”秦离比了个手势。
　　齐渝表示懂了的锤了一下他的肚子。
　　秦离揉着肚子傻笑。

　　“咋迟到的？”齐渝问。
　　“啊，就昨晚看番，具体几点忘了，连看了二十多集，闹钟被扔坏了。”秦离搔搔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
　　齐渝笑他。

　　两人到达高程被拦做了记录，一路疾跑着回教室。
　　“报告！”
　　两种断气的声音同时响在门口。
　　上课老师拿着课本看着两人都傻愣了。

　　老师上下打量两人，道：“怎么急成这样？昨晚去做贼了？”
　　齐渝顺几口气，道：“老师啊，现在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时间。”
　　老师轻轻哦了一声，扬扬下巴：“那到后面站着吧。”
　　“啊？”秦离都想坐地上了。
　　齐渝揪着秦离回位置拿书到后面站着。

　　“渝哥，都怪你。”秦离拿书遮脸小声的对与自己半米远的齐渝道。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昨晚看过头了。”齐渝回顶。
　　秦离不知道反驳什么。

　　铃声下课一响被罚站的两人像气球泄气一样往位置爬，趴在桌上谁都不愿起来。
　　齐渝睁开半只眼去瞄秦离，秦离坐在自己左上前的位置，伸腿踢了一下秦离的椅脚。
　　秦离的头侧向齐渝这边，两两相望，问：“咋啊？”
　　“咱去找宋怀阳去要不？”齐渝问。
　　秦离将头侧到另一边回：“不去。”
　　“好啊你。”齐渝又踢了秦离椅子腿一脚，站起身，手插口袋自个找去。

　　齐渝走在去找宋怀阳的走廊上，经过他的人都刻意绕远，齐渝觉得习以为常。
　　齐渝走几步后就到宋怀阳班级后门，偏偏这个时候在后门走出一个黑影，直撞上齐渝。

　　齐渝向后栽几步稳住了步子，额头稍微有点疼，看向来人。
　　“哟，无语呀。”齐渝露出一笑。
　　吴宇越看到齐渝后抿着嘴不敢说什么，故意避开视线，低着头快步从齐渝身边走过去。
　　齐渝看着吴宇越走得匆忙的背影，转回头来看到了这个方向走来的宋怀阳与陈更深。

　　“宋怀阳！”齐渝拉长音喊宋怀阳的名字，咧着笑还朝他招手。
　　陈更深比宋怀阳先到齐渝前面几步，欠身去瞅齐渝的脸，把齐渝看糊涂后转头看向宋怀阳，道：“宋红人，找您呢。”

　　宋怀阳看向齐渝。
　　齐渝露出傻气一笑。
　　宋怀阳移开目光。
　　齐渝泄气。

　　“咋了您啊。”陈更深把宋怀阳推到齐渝面前，看看两人，装着北京腔调“宋怀阳就当是拯救小少女，把这海霸王给收了，好让大家伙儿，有肉吃。”
　　齐渝觉得这陈更深还挺幽默好相处的，不过有点他就不明白了：“海霸王啥意思？”
　　陈更深一笑：“我咋懂呢？学来的词。”
　　“故弄高深。”齐渝对着陈更深咕哝一句，看向宋怀阳，“是吧？”

　　是啥是？
　　宋怀阳白了齐渝一眼，目光瞥向别处。
　　齐渝站到宋怀阳看的方向，道：“别不理我啊，我找你还得看今天运气呢。”
　　宋怀阳看着齐渝。
　　齐渝使劲地看宋怀阳。

　　宋怀阳眉峰微皱，迈步要走。
　　齐渝跳到宋怀阳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宋怀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现在的精力只放在学习上，没时间去深入你。”
　　“那我可以先不烦你，但你别不理我。”齐渝皱着眉，语气很像撒娇。
　　宋怀阳移开目光，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迈步，带着风离开。

　　陈更深盯着在原地木讷的齐渝几秒，叹口气跟上宋怀阳。
　　“让她像那些女孩一样对你顺从？哪有那么容易。”
　　这是陈更深走时留下的话，齐渝只是看着前方茫然着。

　　一脸沮丧的插着口袋低着头走回教室，撞到人了依旧像个木偶般行走着，一到位置就卸下全身沉重坐到椅子上。
　　“咋了啊渝哥。”秦离嘴里含着东西，从人堆中探出头来看齐渝。

　　话引到齐渝身上来，男生的目光都看向齐渝。
　　“让我静静。”齐渝的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盖到头上，趴桌闭眼。

　　秦离看向大家，眼中传达“他怎么了？”。
　　一名男生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指指心口的位置。
　　秦离跟着其余男生做出恍然明悟的表情，摇了摇头，往嘴里扔了根虾条。

　　齐渝满腹沉闷又委屈，他不乐意挨人说，宋怀阳又说了表示拒绝的话，还遭冷眼，以后总不能还不要脸的去找他吧？
　　齐渝心烦，烦得揪掉头上的书，烦得挠自己头发，烦得将目光瞪向刚准备吃手上虾条的秦离。

　　秦离被瞪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手里的虾条，递给齐渝，有点胆怯的问声：“吃不？”
　　齐渝翻了个白眼，扫视吃瓜群众，道：“来个人让我揍一顿。”
　　众人纷纷摇头远离。

　　齐渝烦得腾地站起身，踢桌子摔椅子。
　　秦离用一脸“他咋了？”的表情看向大家伙儿。
　　一男生眼睁得老大，用手指指了指脑门的位置。
　　秦离等男生头僵硬地转向还在心烦得想砸东西的齐渝身上，秦离把那根虾条扔嘴里，没敢嚼。

　　齐渝一直心烦到下午的第四节大课间。
　　秦离一直怕到现在，此时正缩着身子提着胆走在齐渝的旁边，陪着他去解手。

　　一路上秦离话都不敢说一句，把话匣关得死死的，怕踩到雷。
　　齐渝一直低气压，插着口袋浑身散发勿近气场，翻着死鱼眼一路走到了厕所。

　　从厕所走出来没几步霉运一发挡不住又撞到了人。

　　“你他妈……的天气真好啊。”吴宇越正想骂人，一看到是齐渝就把目光移到了天上。
　　齐渝的眼里只看到万里乌云。
　　一想到上次体育课的事，加上今天烦心的怒气，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揪住吴宇越的衣领就把他摁在墙上，张口就骂：“他妈上次你挺狂啊？”
　　吴宇越腿都软弯了，缩着头看背着光一脸阎王索命样的齐渝，声音变小：“上次没人出人……”
　　“啊？”齐渝拉长疑音，“我霉鱼是吧？我让你今天翘鱼尾！”

　　秦离看到围观的人多了，又是在宋怀阳教室旁，上去拦齐渝：“行了渝哥，人看着呢，闹大不好。”
　　齐渝甩开秦离：“滚。”

　　秦离叹口气，去劝散围观群众：“别看了别看了，走走走。”
　　劝出一条路来，路的那边出现了个宋怀阳。
　　秦离一看不妙，退到齐渝旁边，用手肘戳了戳他：“渝哥，渝哥别打了。”

　　蹲在地上抱着头挨了几脚的吴宇越从手肘中探出目光。
　　齐渝又踹了吴宇越一脚：“看你妈。”
　　这一脚踢到吴宇越挡着脸的手肘，在以为鼻子命悬一线时松了口气。

　　齐渝想吐口水，觉得太恶心了所以憋了回去，心情好了一半，看向秦离，秦离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齐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愣住，再次心烦。

　　“渝哥，你摊上事了。”秦离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句。
　　“早不来晚不来。”齐渝嘀咕一句，宋怀阳直径朝他走来。

　　齐渝不语，看着在他面前站定的宋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