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吃瓜演义》佳期十二红

99、二龙山番外之演功

　　车步青和牛斯文刚调入禁军不久。[1]
　　这一天，长安城中十分燠热，太阳落山之后暑气才渐渐消散。云空天净，风清月白，他们两人命李信将胡床搬到院子里，一边饮酒赏月，一边闲谈。
　　“喂，我说，你叫什么？”
　　“李信。”
　　车步青一听这口音就知道了：“你不是长安人？”
　　“临汾人。”
　　“临汾人……看来，你是晋阳元从了？”
　　“正是。”
　　“你是谁的部下？左军还是右军？”
　　“我本来是在晋阳新招的，因为是临汾人，所以分给了车骑将军石胜——右军的。”
　　“车骑将军石胜？那是谁？”
　　车步青一时想他不起，还是牛斯文扯了扯他的袖子：“就是去年死在太谷那个——四家同摆灵堂，你忘了？”
　　李信不由得心中一恸。
　　“哦哦哦——他呀。”车步青撇了撇嘴，“你怎么跟了这么个山贼头子啊？——去年挑头的是谁？就是这个石胜家的吗？”
　　“不是不是，是宿国公夫人——我瞧你也不老，怎么这么糊里糊涂的？”牛斯文说。
　　“嗳，这么点小事，你怎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能不记得吗？那个女人的丈夫，抗旨不遵，要他当康州刺史他不去——你也忘了？我还说呢，真是贼公配个贼夫人，一窝的贼！”
　　车步青冷哼一声：“这帮人，早晚要跟他们算总账！”
　　牛斯文又问李信：“当初起兵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当兵吃粮呗——我那时候人头都认不齐，糊里糊涂过。后来听说王威、高君雅私通突厥被抓起来了，我又给分到了石将军麾下——嗳，您二位还别说，二龙山的老人，当年倒是真干了些事，他们把北门的一支人马缴了械——李信笨嘴拙舌的说不清，不如请一位过来，给您二位细细说来？”
　　“二龙山一个贼窝，能干什么好事？”
　　“这些贼子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不知道怎么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呢！”牛斯文抱起了胳膊，“你没听他说？他是右军的人——当年秦王才十八岁，十八岁干得了什么？那时候连秦王都没什么功劳，更何况二龙山那贼窝？”
　　“是啊，所以当初主上一定要等太子来才能起兵，就是因为我们太子才是生力军嘛！”
　　“九天就取了西河，以德服人，那是何等气度呀，胜过打打杀杀多矣！”
　　李信在心中暗自冷笑。
　　你们那太子，当初仓惶逃窜出河东，连五弟都丢了，半路上想投奔的正是二龙山这样的盗贼，到了太原就做左军都督，兵一个没招，将一个不认识——就跟您二位一样。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我李信真是心服口服啊！
　　“二位，二龙山当年……哎，我没亲眼见过，不过石将军说过，说的可真是有声有色——反正今夜无事，不如找几个人来，给您二位演一演功如何？”[2]
　　“哦？好啊，且看这些小贼怎么自吹自擂！”
　　李信施礼而出，过了一会儿，带进来一名中年人，四十岁上下，细长眼，三绺清髯，脸上平平整整的，看起来好像十分和善。
　　“你是……”车步青看见他，觉得不像是个当兵的，“你是当值的禁军？”
　　“哦，我是来演功的——不是您二位想知道，晋阳起兵的时候，我曾荣干了什么吗？”
　　“曾荣？你……”
　　“拿下！”
　　曾荣一声断喝，嗓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与此同时，双眸中迸射出锋镝一般的光辉，竟令人不敢直视。随着他这一声断喝，两旁的军士们一拥而上，将车步青与牛斯文掀翻在地，反绑双手，堵上了嘴。
　　车步青与牛斯文被按在地上，惊恐莫名，咽喉里呜呜咽咽，却又喊不出声来。
　　“今日我们二龙山演功，二位可要好好看看啊——当年起兵是怎么回事，稍后你们就全明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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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 车步青和牛斯文出自京剧《诗文会》，不学无术，找人代笔参加诗文会的无赖之徒。
[2] 京剧中玄武门之变是紧接在《御果园》演功后面的，我们这里也是演功，不过演的是晋阳起兵……左手告变，右手就把政敌抓起来/杀了，夜半调兵，天明就行动，剧本都没带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