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无医》知谓忧

5、第 5 章

　　季龄在学校门口碰见了卢齐川和林萧萧，林萧萧精心打扮过了，挽着卢齐川的胳膊，季龄抬起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卢齐川也冲他挥挥手：“季龄，晚上见啊！”
　　季龄回到宿舍，李思宇正在挑衣服，他拿了一条牛仔裤和运动裤，站在季龄面前问：“小铃铛，哪条裤子更帅一些？”季龄想起林萧萧那双被黑色打底裤包裹的修长的细腿，一条格纹小裙既俏丽又优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烦躁地说：“穿裙子吧！”李思宇愣了一下，立刻扑上去，拿一条裤子勒住季龄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说什么呢？要穿也是得你穿，你那双腿多直啊！”季龄笑着去扯李思宇的胳膊，贱兮兮地说：“改天穿给宇哥看呀。”李思宇笑骂了一声，又开始准备他今晚撩妹的行头了。
　　齐鲁之滨今晚很热闹，不止有他们街舞社在聚餐，其他学校的学生团体也在这里。季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如花一般的年龄在这间小小的房里挤挤攘攘，他们举着酒杯，眼中泛着毫不顾虑的感情，或爱意、或试探、或嘲弄……烟草燃烧的苍青色烟雾萦绕在每一个笑脸前，虽然看不真切一些人的脸，但他们总是有一种纯澈的气质能穿透这些虚无的幻影。卢齐川旁边坐着林萧萧，周围还有其他师哥师姐。李思宇带着季龄去打招呼，卢齐川起身一把揽过季龄，对其他人说：“这是我救命恩人，以后看见他就是看见你们川哥，知道了吗？”其余的人都在低声验证季龄就是那个背着卢齐川去医院的人。季龄被卢齐川用手臂圈着，他带着笑看向桌子上的其他人，但他没有去看林萧萧，某种莫名的优越感令他无视了林萧萧。
　　唐淳钧没有在家里看到杨竞帆，倒是在餐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儿子，冰箱里有新鲜的蔬菜水果，不要忘了吃。下周孙阿姨家的女儿回来了，你有空回家吗？”唐淳钧打开冰箱，发现里面不仅有新鲜的蔬果，还有一些家常小菜，他最终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啃了一口，自己都跟男人交往五六年了，妈妈应该也有所察觉，怎么还给自己安排相亲呢？唐淳钧只觉得疲惫，他想给杨竞帆打个电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他的号码，他洗过澡准备上床睡觉，看到床头柜的时候又想起季龄，他把一只胳膊放在额头上，开始想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个时候有交往的人吗……
　　季龄正在跟李思宇喝酒，一个姑娘突然过来敬酒，她有些窘迫地说：“那个，我们刚刚玩游戏，结果我输了，他们让我过来跟穿白毛衣的男生喝酒。”说着就把酒杯递给季龄，李思宇扯了扯自己的白色毛衣，说：“我也穿的白色毛衣。”姑娘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季龄拿起自己的酒杯，揶揄地看了一眼李思宇，跟姑娘碰了杯。等那姑娘红着脸离开，李思宇凑过去问季龄：“这个女生挺可爱的，你觉得怎么样？”“还行吧。”“要不是人家看上了你，我还挺喜欢她的。”季龄给李思宇倒了一杯酒，“我不喜欢她，你喜欢的话就去追啊。”李思宇坐直了看着他，认真地问：“你真不喜欢？”季龄放下酒杯，说：“不喜欢。”李思宇哈哈大笑：“好嘞，兄弟，看我怎么把你嫂子追到手。”说完，李思宇拿起斟满的酒杯朝另一桌走去。
　　季龄听到手机电量过低的提示音，他拿出手机，又在包里找充电宝，这时，李思宇喊了他一声，他抬头望去，李思宇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季龄只好匆匆忙忙安顿被他翻的乱七八糟的书包。季龄刚走到李思宇身边就被他一手揽了过去，李思宇开口道：“人家想跟咱们交个朋友，你俩刚刚也都喝过酒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铁三角了。”季龄感到自己的肩头被李思宇狠狠地抓着，他只好点头。李思宇松开他，说：“这是沈静瑶，这是季龄，以后我们得互相关照啊。”季龄冲沈静瑶笑了笑，沈静瑶也慌乱地回了一个笑容给他。
　　三人互加微信之后，李思宇和季龄就离开了，正巧卢齐川和赵浩然过来跟他们喝酒，林萧萧也拿了一杯酒过来。卢齐川在一个空杯子里倒了些果汁，他抢过林萧萧的酒杯，把果汁给她，说：“你今天不舒服，就别喝酒了。”林萧萧却有些可怜的看着他，低声说：“可我有点想喝，就一点好吗？”卢齐川把酒杯放下，用身体挡住，强硬地说道：“不可以。”林萧萧撇了撇嘴。季龄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不舒服。卢齐川举起一杯酒：“师弟师妹们，非常感谢你们能加入我们街舞社，今天非常开心，我们是永远的朋友，你们以后……哎！”林萧萧快速地伸手，把卢齐川旁边的酒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卢齐川要去夺，林萧萧跑开了，于是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跃过去追林萧萧。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还举着酒杯，看着面前这一场不合时宜的打情骂俏，李思宇歪头看向季龄，季龄把酒杯放下了，赵浩然笑着说：“让大家见笑了，我跟各位一样都想打死他，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不管他了，我们喝，喝了酒我就是社长。”大家都笑了，又重新举杯。季龄一饮而下，酒精好像在身体里四处碰撞，最终直逼脑门，他只听得见林萧萧越来越远的笑声。
　　沈静瑶他们先结束聚餐，跟李思宇和季龄打了个招呼就回学校了。李思宇喝得有些醉了，季龄帮他挡酒，十点多的时候，赵浩然终于说大家可以回去了。季龄搀着李思宇下楼，在门口遇到一阵冷风，李思宇清醒了一些，他忽然在季龄耳边说：“看你右边。”季龄转头看去，在昏黄的灯光下，停在旁边的两辆车中间，林萧萧靠在墙上，卢齐川双手捧着她的脸，正在跟她接吻。
　　季龄注视着卢齐川的侧脸，一会儿，李思宇长叹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才能亲到沈静瑶啊！”季龄低下头，和李思宇慢慢走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李思宇一头倒在了床上，季龄把包放下，摘下帽子，又缓缓地解开围巾，把外套脱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打开书包，想看看他的铃铛，但是他把整个书包都翻遍了也没有看到他的铃铛。季龄仔细想了一下，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把它弄丢的，他有些慌张，在街舞社的群里发了一张那只装着铃铛的锦囊的照片，问有没有谁看到。没有人回复他，他想大家都累了，可能已经休息了，明天应该会有人告诉他吧。
　　季龄躺在床上，心里越来越不安，他一遍遍回想自己拿到铃铛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如果群里没有人看见的话，自己是不是落在医院了，是不是掉在路上了，最后他连唐淳钧到底有没有还给他都不清楚了，难道要再去一趟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