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躲不起》千荷泽

44、第四十四章 恶人遇恶人

　　晚上回到家，楠楠对今天去医院的事情只字未提，她按照如晴的指示，给高大圣发信息询问他最近的工作安排。

　　“高大圣说，他最近在出差，要后天才能回公司。”

　　如晴仰着头琢磨，“后天......那就后天好了，省得夜长梦多，我已经等不及让这俩鳖孙同归于尽了。”

　　“如晴，你有把握吗？别说同归于尽这么吓人，只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就好了。”

　　“你想啊，阳平为了钱假扮你的男朋友去找高大圣，高大圣什么脾气？听见他自报家门还不抽他？本身他现在那个德行就欠抽。所以，要么这俩货互殴直接被民警带走，要么阳平斗过高大圣，你可以顺利离婚，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没有损失。”

　　如晴在纸上开始详细写下计划，“待会儿我就给阳平打电话，把这件事情交代了。”

　　“那如果他被抓了，说是受你指使的怎么办？”

　　“你放心，我一定斟字酌句，绝不给他留下任何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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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最后定稿的设计方案给范美仪发过去后，如晴如释重负地舒展身体。

　　这份设计，不止是吴淞的汗水，自己也为之努力过。

　　十五分钟后，范美仪回复了四个字。

　　——非常满意。

　　——范总，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把合同签一下？

　　——随时恭候。

　　如晴起身，旋转、跳跃、闭着眼。

　　初尝胜利果实，让人心潮澎湃是难免的事，就在如晴正欢天喜地撕纸庆祝的时候，范美仪又发来了消息。

　　——今晚群里有聚会，你来吗？

　　发自内心的说，她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去，可既然范总问了，驳了人家面子也不好。

　　如晴想了想，回复道——好啊，但我想带个朋友一起去。

　　——没问题，我跟他们说一声。

　　如晴想要带的朋友当然是楠楠，那种场合也只有楠楠能hold住。

　　晚上下了班，两姑娘在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赴饭局。

　　路上，楠楠劝如晴。

　　“这两天去医院看看吧，总在我那儿住也不是办法啊。”

　　“烦我了？”

　　“胡说，你就会瞎抬杠。”

　　“得了，我心里有数。”

　　推开包间金碧辉煌的大门，如晴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了泰坦尼克的宴会厅，硕大的餐桌上，无论是红黄相间的复古款缎面桌布还是晶莹剔透的考究餐具无一不透露着价格不菲的气息，而围坐在餐桌旁的各位“老少爷们儿娘们儿们”则一个个耳面发光，男的标准西裤加各式衬衫，女的则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个中老年名媛团。

　　大家一看有新面孔出现，连忙打听身份。

　　如晴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我是远达家具厂的负责人宁如晴，这是我的好朋友楠楠。”

　　从在场这些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样的身份实在太平凡。

　　“好啊，我们欢迎年轻的朋友。”一位身着牡丹花连衣裙的阿姨说道。

　　“没错，什么人都可以加入进来，交朋友不要分贫富贵贱。”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从贫民窟走出来的？

　　如晴强颜欢笑，拉开范美仪身边的座椅坐下，楠楠紧随其后，挨着她。

　　“刚说话的这两个人，男的是做房地产的刘总，女的是做珠宝生意的李总。”

　　“刘总好，李总好。”如晴依次打招呼。

　　“范总邀请来的朋友就是自己人了，不用这么拘束，咱们都随意一点。”

　　你们可以随意，我能随意吗？

　　如晴仍然僵着身子，审时度势，倒是楠楠已经开始跟身边的阿姨聊起天了

　　饭吃了一半，如晴终于搞懂了这群人组织聚会的目的是什么了，绝不是自己龌龊思想认为的那种趁着夕阳尚红寻找第二春，而是借聚会的机会怒刷存在感。

　　这些拼搏多半生的人，钱是不缺的，但论社会地位，估计周围朋友们也都不逊色，那么该怎么让更多人关注到自己身上的光环呢？通过各种途径交友、组织线下聚会，这无疑是最佳途径。

　　刘总说，自己申请的楼王项目要是批下来，就先给自己两个小孙女一人送一套湖光山色的大别墅。

　　众人羡慕地鼓掌。

　　李总说，儿子跟摩纳哥一个皇亲国戚的孙女恋爱谈得差不多了，估计这两年就能有好消息，因此不惜斥巨资开始打造全球独一无二的首饰，准备作为新婚礼物，送给自己的洋儿媳妇。

　　众人羡慕地鼓掌。

　　赵阿姨讲，自己老公从岗位退下来后，把两个儿女都安排到了几场工作，女儿已经是乘务长，儿子正在考取飞行员，等以后休年假开飞机带大家伙环游地球去。

　　众人羡慕地鼓掌。

　　如晴听得昏昏欲睡，在偷偷打了两个哈欠后，被楠楠桌下伸过来的手拧了一下大腿。

　　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气哄哄地看向楠楠。

　　“干嘛呢你，忍一忍。”说这话的时候，楠楠仍笑着面对桌上的一众成功人士。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到了唱歌环节。

　　打开包房的卡拉OK，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顺着待播放列表看下来，都是浓浓年代特色歌曲《心雨》、《万里长城用不倒》、《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等。

　　如晴终于撑不住，趁乱跟范美仪打了声招呼就手捂心脏逃了出去。

　　楠楠追出去拦住她。

　　“你上哪儿去啊？”

　　“不行了，再不走我就该挂了。”

　　楠楠笑她，“这场合也是难为你，那你回去吧。”

　　“你不走？”

　　“我感觉这些人里肯定有咱们的生意。”

　　挺好，如晴心里盘算，以后这种应酬的活儿就交给楠楠好了。

　　走在大街上，呼吸着自由的风，如晴又开始叹气。合着自己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光如坐针毡了，本应该像楠楠一样做一个合格的捧哏，或是偷偷拉着范美仪聊一聊订单的细节问题，可无用的自己就那么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既然已经这样，如晴心想：还是叮嘱一下阳平吧，明天那孙子可千万别出差错，俩混蛋要一网打尽才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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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纪梵希小白鞋踏进西蒙建材公司的大门，鞋面上品牌字母醒目得扎眼。

　　西蒙建材门脸不算大，也没正式到雇个什么前台来迎宾，就是写勤杂工忙里忙外。

　　阳平环顾了一圈，怎么看都不像有几千万的大老板，于是心想：能人不露福，或许底子厚呢。

　　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年轻人朝他走了过来，“找谁？”

　　“高大圣。”阳平可以朝后面退了一步，生怕地上的杂物蹭脏了鞋面。

　　“哦，找高总，您这边请。”

　　跟着年轻人走到里间的办公室，推门进去，办公室还算宽敞。

　　阳平看到里面的那个人跟自己个子差不多，比自己身材胖一些，面容倒还算和善。

　　“请问，您是哪位？”高大圣把对方当成了客户。

　　阳平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我这次是为了李佳楠的事情来的。”

　　“楠楠？”高大圣皱起眉头，从办公桌绕过来，也坐到沙发上。

　　阳平自以为是地咧嘴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楠楠的男朋友。”

　　高大圣的脸噌地红了，像两秒钟灌完一瓶白兰地的效果。

　　“什么玩意儿？”他眯缝起眼睛确认。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楠楠的男朋友，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尽快配合办理一下离婚手续。”

　　高大圣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蹿起，直扑到阳平身上，“你是谁男朋友？再说一遍？”他掐着他的脖子，“什么时候跟楠楠在一起的，说！”

　　两人扭打在一起，但软饭男锦衣玉食惯了，身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力气，只几下便被高大圣控制住了。

　　“敢到老子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上身被制服，下身不能服。

　　阳平开始双脚胡乱蹬踹，直至鞋子被高大圣踩掉。

　　掉了的鞋子又在高大圣的脚下惨遭“蹂躏”，阳平看着心疼极了。

　　那是纪梵希，你以为是夜市趿拉板儿吗？

　　他怒了，抓起手边的花瓶朝高大圣头上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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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晴刚跟采购把纳美的木料订单下了，这边手机就响了。

　　来电号码是陌生座机。

　　广告？保险？诈骗？

　　她接起电话，“喂？”

　　都已经做好挂电话的准备了，“你好，是宁如晴女士吗？”

　　哎呦，还挺正式，直呼名字啊。

　　“是我。”

　　“我们是同桥派出所，这里有些情况需要您配合调查，请您尽快过来。”

　　忙碌会让人暂时遗忘一些重要的事情，但是不要紧，警察叔叔会提醒你。

　　如晴一听这话，立刻就猜到了大半。

　　看来，事情成了。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偷偷离开厂子，开车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人不少，有犯了事儿的，有来办手续的。如晴找到一位民警道明来意，便被带到里间的审讯室。

　　高大圣和阳平都在那儿，看着二人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如晴差点没控制住唱起红歌。

　　“就是她，警察同志，就是她鼓动我去找茬的。”阳平恨恨地看着如晴。

　　高大圣右眼挨了一拳，肿的老高，但挡不住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

　　一脸威严的警察小哥问如晴，“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警察同志，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污蔑我也得讲证据吧？”

　　“证据？我那手机短信就是证据，我已经给警察同志看了。”

　　“嗯，是啊，我只是跟你说，楠楠的老公是人渣，出轨还不同意离婚，所以如果你能帮忙劝他跟楠楠离婚，那可以得到一笔奖励金。”

　　高大圣从牙缝里叫出如晴的名字，“宁如晴！”

　　“高大圣，我劝你还是别再不要脸下去了，赶紧离婚，还楠楠自由，你知道她多想离开你吗？如果你还念及旧情，那就成全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