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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 1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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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你知道我一直想知道什么事吗?”李新质疑道。
“哨塔、静森协会、哨塔和静森协会之间的关系,硬要再加上一条的话,你雇主的事情?”那人说。
李新没做什么表示,沉默的应对着对方的问题。
过了两三分钟,那人有些按捺不住了,她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没有。”李新说,“我只是在好奇,你真的能把这些都告诉我吗?如果真的能?之前又为什么要折腾那么久呢?”
“之前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底下那些人能把事情解决好,没想到他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而且,我们也没想到,你们能这么闹腾。如果继续放任不管,奎林市恐怕真的就要闹翻天了。”
这人语气中自带温和与从容,稳重的作风跟她过于年轻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李新想扯下蒙在眼上的东西,看看这个人的长相,结果却被她威胁了:“我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看到我的长相,我就得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真的要看吗?”
李新停住了搭在眼睛上的手,放弃了这个念头。
“那个跟你一起的向导,她现在在哪儿?”媒介人问李新。
李新仰面躺在床上,脸正对着天花板,根本不搭理媒介人,像是在做什么无声的反抗。
“你不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好奇,所以随便多问了一句。”媒介人说。
“你又不是陈烟那种底层员工,你怎么会不知道许晨音去哪儿了。”李新说。
“你可真是太高估我了,我懂得也不是很多的。”媒介人说,“不过这事不重要,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们继续说正事。”
“那你说吧,”李新道,“你可以先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你们的下属来为难我们。”
“那不叫为难,”媒介人说,“虽然他们事情做得不怎么样,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强迫你们,不是吗?”
李新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媒介人继续道:“如果让你不满的是我们对你们的考察和信息保密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得保证哨塔的安全,不能什么人我们都轻易信任。”
“不过,”媒介人话锋一转,“事到如今,我们越是隐瞒,你们肯定越是要怀疑,所以,我干脆就直接全告诉你。所以接下来我说的,你都可以相信。”
“然后呢?什么条件?”李新打断了她的话。
“嗯?”媒介人似乎没反应过来。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然也不会有免费的消息。”李新说,“哨塔也不是什么慈善组织,你们应该不会做不求回报的事吧?你们的条件呢?”
“我们的条件不变,”媒介人说,“你为我们工作,我知无不言。”
“那我要是听完了再后悔呢?”李新问。
“你不会后悔的。”媒介人说。
这话很难让人放心,什么叫不会后悔?人死了不会后悔;被威胁后“自愿”加入也不会后悔,媒介人说的肯定不会比这两种更能让人好过。
李新呵呵一声,态度非常不屑。
“所以,你要不要听呢?”媒介人问。
“你说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不会后悔。”李新说。
媒介人说道:“这两年,你的日子不好过吧?”
“说重要的。”李新道。
“我说的就是重要的事情。”媒介人说,“你还记得你的日子是从什么时候的哪件事开始变得不好过的吗?”
怎么可能忘得掉呢?当然是从逆向导素上市开始的。
“我当然记得,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李新问。
“当然有关系。”媒介人说,“我仔细看了当时的档案,我想,关于入狱这件事,你心里一定很委屈吧。”
委屈?那哪里是区区“委屈”两个字能概括的?
“不过,你别忙着委屈,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等我把事情原委全都告诉你,你就知道自己该不该委屈了。”媒介人又道。
李新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七十多年前,我们星球上有一伙科学狂人,痴迷于一切跟哨兵向导有关的研究,最后因为过于疯狂,拿活人做试验,被哨塔处理掉了。听说过有关的事情吗?”
“所有人提到这类事情都讳莫如深,我怎么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再说了,七十年前,我又不能在场,就算有人跟我说,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听到的都是真实的啊。”李新笑着说。
媒介人根本不把李新的玩笑放在心上,继续用那稳重的语气说:“七十年前,我们奎林市空降了一个首席哨兵,这个人来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但因为在军队里屡建奇功,所以军衔升得很快。因为这个,他被调来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很尊重,也非常得信任,所以给了他犯错的机会。”
李新觉得这个媒介人的用词有些强行给自己挽尊的意味,什么“给了他犯错的机会”,就哨塔的那种体制,上级有什么命令必然是一呼百应。这个人说得好像是最上级背着下级偷偷摸摸“犯错误”似的。以哨塔的这种等级森严的管理模式,上级监督下级还好说,下级监督上级,完全就是不可能。况且,星球总塔轻易不干涉地方分塔,他们的老大想正大光明做点错事,那还能有难度?
媒介人继续道:“我们后来才知道,当时那个空降来的领导为了能来奎林市,放弃了去首都的机会,他本就是带着目的来这里的。如果那时候,所有人都多在意一下这一点的话,恐怕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媒介人讲到这儿,李新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说这么些有的没的,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些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自己觉得不委屈?李新想不通。
“那个人之所以要到奎林市来,原因就在于,在那之前,奎林市总塔刚查封了一个实验室,收获了很多跟腺体移植有关的资料。”媒介人说。
李新终于又有了点耐心,说到正题了。
“首席哨兵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找了个地方,继续了那个研究,当时用的供体是监狱里的死囚。”媒介人说。
“无声岛?”李新下意识说出这三个字。
“对,没错,就是无声岛。”媒介人肯定了李新的说法,“后面因为各种事情,首席做的事情暴露了,他被关进了监狱里。”
“我能问一下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李新说。
“姜远道。”媒介人居然没有隐瞒。
“姜远道?”李新对此表示质疑,如果姜远道这么早早地就被关了起来,那么这就跟秦止戈讲的那些事情对不上了。在秦止戈的话里面,姜远道是成功了的,他后来甚至还把自己的一个孙辈的人变成了黑暗哨兵。
“怎么了?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媒介人问。
“实不相瞒,我确实在别人那里听说过姜远道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对方说的事情跟你说的有些对不上。”李新说。
“怎么对不上。”媒介人又问。
李新回答道:“按照对方所说,姜远道应该没有被关起来。”
媒介人笑了笑,“那你继续听下去就知道为什么对不上了。”
“七十年前,姜远道带着自己的副手,分别出任奎林市的首席哨兵和次席哨兵,事情败露之后,姜远道入狱,他的副手接替了他的位置。”
“等等,”李新打断了媒介人的话,“他的副手接替了他的位置?这也行?不应该一起查吗?”
“他之所以暴露,就是因为他的副手向星球总塔举报了他。”媒介人又说。
原来是这样,李新忍不住默叹。
“姜远道被抓之后,接替他的人并没有放弃他的‘事业’,而是充分吸取了姜远道的经验,把这事情做得更隐蔽了。据当时留下的各种记录所说,那个副手后来给自己的亲儿子做了手术,但是并不是很成功,手术过去没几年人就死了。”媒介人接着道。
“姜远道的那个副手是谁?”李新问。
“副手姓魏,叫魏几孝。是前不久选议员结果被爆出丑闻的魏纯智的爷爷,死掉的人就是魏纯智的父亲,当时只有25岁的魏向贤。”媒介人说。
“现在魏纯智的儿子,魏惜良还在做这件事,这是不是说明,腺体移植手术在这几十年中从未被彻底禁止?”李新问。
“很惭愧,但事实确实如此。”媒介人回。
“那他们的这个手术,后来有成功案例吗?”李新又问。
“没有,”媒介人斩钉截铁地说,“一例都没有,算上之前博物馆的那些人,所有已知的接受过手术的人,最长的只活了不到五年。而且,这还是用药物支撑的前提下。”
“可是我听说的版本并不是这样的,”李新说,“有人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他们有不止一例成功的例子,而且还都是把人改造成了最高级别的黑暗哨兵。所以……”
“百年之内,我们星球只出过两个黑暗哨兵,一个是姜远道的孙子,姜若水。另一个就是你的上司,秦止戈。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都阴差阳错地跟腺体移植手术扯上了关系,但是他们并不是因为手术才变成黑暗哨兵的。”媒介人说。
“什么意思。”李新不解。
“认真讨论起来的话,他们的情况其实跟你有些相似,都是年纪小的时候资质平庸,甚至有些低下,但是成年后能力有了二次发育,并且到达了很高的水平。”媒介人说。
“也许,”媒介人继续道,“也许你跟他们是完全一样的,S级向导也是向导中的最高级。你看你,从小到达并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但是在无声岛上的时候却从未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