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伊拉诺

4、片段四

　　孤山一直是矮人的地盘，他们在哪里建造山洞，挖地洞，打地道。他们破坏自然的和谐与美，他们触怒盖亚。
　　矮人贪婪、粗鲁，也正因为此优雅高贵的精灵一直与矮人没有任何交往。
　　红角峰的大雪中，一个淡金色的身影在缓缓移动。哈尔迪尔此时真希望自己是一个木精灵——像莱格拉斯那样轻盈敏捷。哈尔迪尔和其他辛达精灵一样比起用弓更加擅长用弯刀（这个也是我胡扯的……）身体也因此更加强壮。
　　“呼……雪真大……”哈尔迪尔对自己说，他已经习惯于自言自语，不然的话他一定会疯掉的——在漫无天日的大雪中前行或者在渺无人烟的森林里游走，那无边无际的寂寞会使人发疯，再加上与日俱增的对于远古精灵王爱情的渴望，哈尔迪尔发现自己的意志力已经不足以消减心中的孤苦了。他开始自言自语，或者盲目地追着一伙兽人走上三天三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要去哪里，因为他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他很思念自己的兄弟，但是他没脸回去见他们，他不能再回洛林了，他是个凶手，他是精灵的耻辱。
　　但是现在他有一个目标了——至尊魔戒。
　　他要找到至尊魔戒，然后把它带回林谷。只是他赎罪的方式之一。只要是能帮到格洛芬德尔和莱格拉斯，让他去死也行。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孤山了。”他对自己说，重复着一个信念：找到魔戒。
　　哈尔迪尔翻过红角峰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他累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精灵不惧怕寒冷，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喜欢寒冷。哈尔迪尔以为自己只是累了，他感到寒冷，冷到牙齿都在打颤，短发上结着薄薄的冰，湿乎乎地黏在脸上。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灵之力正在离他远去。他正在变成一个没有力量的精灵。这个过程无疑是残忍而缓慢的。
　　“谁在那里？”一个粗狂的声音，哈尔迪尔知道那是一个矮人。
　　“哈尔迪尔，我是一个精灵。”哈尔迪尔很明智地停下脚步，他尝试着忽视身体的不适。
　　“精灵？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矮人的斧子就抵在自己的脊梁附近，哈尔迪尔想要争辩什么，但是眼前的东西忽然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也不受控制，开始向下滑落。于是这个矮人守卫看到就是一个漂亮的短发精灵忽然倒在了自己脚边。

　　当阳光再次降临的时候哈尔迪尔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阴冷的红角峰。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他仍然可以感受到生命再以极其缓慢而冰冷的速度流逝。
　　“精灵，你到底是为什么到矮人的地盘，矮人和精灵已经几千年没有到过交道了。”一个大胡子的矮人走到他面前，哈尔迪尔随后就意识到“一个大胡子的矮人”是一个错误的表述法——因为每个矮人都是大胡子。
　　“我在寻找一样东西，一样不属于矮人同样不属于人类和精灵的东西。”哈尔迪尔微微点头以示敬意。如果按他以前的性格是打死也不会向矮人低头的。但是时光可以改变一切。
　　“我猜你寻找的东西是一枚戒指？”矮人问道，哈尔迪尔才发现其实不是每个矮人都是那么愚蠢的。
　　“是的，您如何得知？”
　　“那枚戒指前不久被一个叫咕噜的怪物偷走了。”矮人露出一种失望的神色。矮人对宝石宝物的喜爱甚至超过精灵对自然的热爱。
　　“多谢您，我想我必须离开了，您知道咕噜去哪里了吗？”哈尔迪尔急切地想要追回魔戒，那样也许他能心安一些？说不定呢……他甚至不顾自己的伤痛。
　　“我想他向北方去了。”矮人也没有挽留精灵的意思，把精灵的行礼还给他之后便让他走了。其实矮人还是比较好客善良的，只不过他们的贪婪隐瞒了这一点。

　　哈尔迪尔一路向北方追去，不顾身体的疲惫和伤痛。总觉得由一个地方很痛，却不会流血。自己大概是坏掉了吧。
　　等哈尔迪尔终于决定停下来好好思考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黑森里的边境。
　　不得不去拜见瑟兰迪尔王了啊。哈尔迪尔有些无奈地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见瑟兰迪尔，千年前的那次会面给哈尔迪尔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特别是瑟兰迪尔的护卫伊伦贝尔。他那恶毒的诅咒还真的应验了啊。
　　走在黑森林的土地上，哈尔迪尔可以真切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精灵投过来的充满恨意的眼神。他们好像在说：“看啊，杀了王子的那个家伙又回来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哈尔迪尔早就死了不止万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