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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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冰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龙族不灭，仙妖不休。”
“这一定不是师尊的想法。如果是，你又何必洒下这道月光，卫护龙族。”忘川伸手抓住易冰消的衣袖，像个无助的孩子，“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怎么才能救他们。”
易冰消伸手，轻抚忘川的头顶，“你应该知道，三百年前的仙妖大战是因何而起。”
忘川点头：“五百年前魔君极光大肆屠戮仙界，导致仙界的实力大幅削弱。仙妖一直在争夺灵气馥郁的修炼之所，妖族于是借机大肆扩张，最后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这是事实的一部分。还有另外一部分，当年你父亲，龙皇湘江，实际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易冰消叹息，“你父亲的情人，就是如今的凤君风熠。凤熠进犯花海，被灵尊擒拿。湘江到花海要人，灵尊却不放，要将凤熠关押百年。湘江一怒之下，带领龙族跟花海大战，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这些实际上，都是凤熠的阴谋。凤熠想要削弱龙族的力量，取而代之。仙妖大战，天玄宗不能坐视不理。我出手击败你父亲，将其扣押。已经被救出的凤熠便直接上位称帝，自命凤君，跟我们谈停战。”
“凤熠的要求就是，诛灭龙族。但龙族统治妖族上万年，妖族中很多都对龙族忠心耿耿，尤其是水族。所以停战协定中便只写关押五百年，可实际上泪海炼狱便跟天玄门的炼妖炉一样，是一个熔炉。它在不断的炼化龙族，五百年后，所有龙族将化为灵力，为仙界众人修炼所用。”
忘川浑身颤抖，死死捏着易冰消的衣袖，已然将那衣袖扯烂。
“所以说。我全族，都是无辜的，却要被置之死地。”忘川尽力让声音沉稳，却做不到。
“至少，不是挑起战端的始作俑者。”易冰消叹息着说。
“师尊，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您能……”忘川说到这里，轻轻摇头，“既然师父想救，那断然不会不敢救，一定是不能救。”
“泪海炼狱是百仙共同设置，我现在无法解除。”
易冰消说完，伸手转动月轮，四周景物再次变幻，已经恢复的阳光明媚。水下晴空万里，白云流动，空中日月争辉，光芒万丈。
忘川却感觉自己的心留在了泪海，只剩下绝望。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魔君让你来偷月轮，说得到月轮就可以打开泪海炼狱，不过是哄你杀我。”易冰消轻声说，“你之所以会配合他，不过是想试探我。想从我这里听到真相。”
忘川呆滞的点头，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师尊故意被我所伤，带着二师兄离开。其实是担心魔君发现二师兄的身份，对么？”
易冰消没说话，算是默认。他受伤不是装的，可带片羽离开，却是事实。可惜，到底还是没能瞒住片羽的身份，只能希望，山海境能将片羽藏住。
此时的山海境，幕垂正在纠结要不要再收个徒弟。今日仙鹤出去采买，带了只受伤的兔子精回来。小东西看起来挺可爱，他又正好没收过兔子。
忘川得知一切真相，在云上之水呆了三天三夜。最后易冰消看不下去，将忘川踢下山，让忘川去接俞同尘回来。
淮吴城是人皇统治下的交通要道，十分繁华，光是供人取乐的姬院就有十几家，南风馆也有三家。
所谓南风馆，就是供那些爱好断袖分桃的男子取乐之地，尽是些妖妖娆娆的男子。
忘川走的时候忘记问大师兄是在哪家南风馆，又在城里迷了路，从早上找到晚上，这才寻到大师兄的踪迹。
说来也巧，他进入那家南风馆，刚好就轮到大师兄弹琴。虽然隔着轻纱，但他一眼就认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忘川径直走进南风馆，走到台前，一脚跨上去，掀开帘子，抓住俞同尘的手腕。
“大师兄，回家了。”忘川平板的说。
“公子，莫急。等我奏完这一曲，再随你回去。”俞同尘早已注意到忘川，只不过秉持着刻苦修炼的精神，仍旧打算把今天的功课做完。
“哪来的野小子，别打扰同尘少爷弹琴。”
“这谁啊。放开同尘少爷，老子还没碰过呢。”
“来人啊。把那个轻浮狂徒给我赶出去，打死。”
“大家稍安勿躁。八成是喝多了，我去赶他。”馆长赶紧跑出来，冲上台去拉忘川，“好你个登徒子，赶紧放开！我们同尘少爷卖艺不卖.身，你想用强还是如何。”
“我就是用强，你能奈我何。”忘川猛然转头，盯着馆长，一双眼里阴桀暴戾，仿佛嗜血的魔鬼。
馆长吓得动都不动，脸色煞白。
忘川看向那只抓着他胳膊的手，伸出手打算直接将那只手捏碎。
俞同尘却拉住他的手，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是师父回来，罚你了？”
忘川一瞬间杀气尽去，他随便施了一道术法，将所有人迷晕。
“你知道师父回来了？”忘川轻声问俞同尘。
俞同尘点头：“小风传信给我了。他还说师尊将你放出来了，一点都没罚你。说师尊偏心眼。”
“我倒是希望师父罚我。”忘川呢喃一句，又立刻说，“我们回去吧。”
俞同尘点了点头，难得露出激动地表情，“我终于能回去了。”
一回到天玄门，俞同尘就开始洗澡，足足洗到月上柳梢头。这才往流焰亭，跟师弟们碰头。
忘川正在帮晏轻风抄书，他颇为擅长模仿几个师兄的字体，都是帮师兄们抄书练出来的。
俞同尘走进亭子，奇道，“师尊罚你抄的是《六界花草纲目》，你怎么在抄《火注十六经》。”
“大师兄，你不知道，师父又不让我抄《六界花草纲目》，天天找新书给我抄。”晏轻风苦哈哈的说，“明明做错事的是小五，受罚的却是我们两个。我要抄书，你要卖.身。”
俞同尘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在石桌上留下半指深的巴掌印，“我卖艺不卖.身！”
晏轻风吓得一个激灵，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师尊就是嫌弃你脸皮薄，让你去练练。”
“把我练成你这样不要脸，有什么用。”俞同尘赌气的说。
晏轻风对着俞同尘摇手：“你想像我一样不要脸，还早着呢。”
“说你不要脸，你还挺骄傲啊。”俞同尘没好气的说。
晏轻风得意的冲俞同尘抛媚眼：“那当然。师尊肯定就是喜欢我这样不要脸的，所以才让你去南风馆锻炼。”
“你这话敢当着小羽的面说么？”俞同尘边说边从百宝囊中取出茶壶和茶杯，给两个师弟烹茶。
“说起来。师尊居然把二师兄留到七师伯那里修炼，真是奇了。他不是向来最离不开片羽，恨不得将片羽挂在腰上。片羽去历练，他还偷偷跟着。”晏轻风疑惑地说。
“有么？”俞同尘惊讶得手里的水球差点破了，那里面可是刚烧好的沸水。
连一直沉迷抄书的忘川都抬起头，惊奇的看向晏轻风。
“有啊。很明显啊。你们都不长脑子么？”晏轻风瘪嘴，“每次片羽历练回来都要挨罚，你说为什么？难道是片羽自己到师尊那里去认错？何况好几次师尊都说漏嘴了。”
“没准就是二师兄主动认错。他为了引起师尊的注意，无所不用其极。”忘川说。
“可是有一次，师尊居然因为我哄片羽进南风馆罚我。那南风馆的名字叫俊流堂，片羽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晏轻风边说边接过俞同尘递过去的茶杯，“肯定是师尊跟踪我们，才会知道。”
“我看你是夜路走多了，撞到鬼。”俞同尘嫌弃的说。
晏轻风皱了皱鼻子：“总之，师尊将片羽丢在外面，一定有问题。哎，大师兄，点心呢？”
俞同尘无奈叹了一声，从百宝囊中拿出那盒灵尊送的点心，“既然四师弟一直不回来，你们就替他吃了吧。”
晏轻风看到那盒点心，立刻不爽的切了一声，“就这破玩意？大师兄你也太抠门了。”
“这可是吃一块就能突破的好东西。”俞同尘委屈的说。他什么时候对师弟们吝啬过，从小惯到大。
“是真的。而且我突破的不是七重，是十重。”忘川替点心证明。
“可我吃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晏轻风不给两人插话的机会，快速的说，“别说是我修为不够。我在五重也练了近百年，本来就是差一脚突破的状态。”
“可我吃就很有用……”忘川疑惑地看着那个盒子。
“你们三个在干嘛？”易冰消的声音突然出现，将三人吓了一跳。
三人立刻起身，就要找人参拜，结果绕了一圈，居然没见到人。
“我在石头下面。”易冰消说，“同尘，过来抱我上去。”
易冰消在修养，不想动用灵力。
俞同尘走出亭子，站在火炎石边缘，果然看到下面有个玉雪可爱的白衣小童，正仰着头看他。一双眼睛乌黑透亮，水润干净，正是他家仙界第一人的师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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