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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解析(三)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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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峰家就是最为神秘的第九系天工?
这么一想,之前很多疑惑的地方就都有了答案。
‘古’为什么认为贺一峰有能力引出众位天工?
天工只信任天工,贺家这一脉虽然还没显露出特别的技能,但肯定有独到之处。
白天工报讯为什么提到贺一峰?
因为他的天工身份已被‘古’发现,成为谋划中重要的一枚棋子,自己却懵懂不知。
程丛勉曾说,各脉天工之间相互学习存在障碍,他与朱阿姨尝试过,拼尽全力只能学得对方一点儿皮毛。为什么贺一峰却能兼容多家技艺?
嗯……搞不好这就是第九系的独到之处。
贺岭为什被调包,用替身炮制伤情?
她是天工血脉,‘古’当然不舍得让她受那么严重的伤,得牢牢捏在手里。
邢中校拍了拍仍处于巨大震惊中的贺一峰,问:“贺岭是你在留学期间生的吧?孩子妈是谁?”
贺一峰当着苗丹的面本不愿提及这个问题,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如实回答。
“我不认识她,”他脸色一红,心虚地瞟了眼苗丹,小声地说:“应该是某天晚上在酒吧喝多了之后发生的,没记住脸,对方把孩子和账单放我家门口没露面就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说她是大学生,因为这个孩子生活已经一团糟,让我不要去找她。我亲手验证了贺岭的DNA之后就认了,尊重孩子妈妈的意见没去找过她。”
邢中校一语点出关键:“喝醉了酒……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确定当晚有没有发生关系,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出来寻欢,还是另有所图。”
“这……”贺一峰语塞。
谁会想到自己有这么大价值,让人设计塞个孩子。
邢中校理解他当时的处境,并没表现出看低的意思,而是问道:“账单上的名字和地址还记得吗?”
贺一峰拼命回忆,但事情已过去好多年,记忆很是模糊。
“账单被撕掉了姓名和住址,只留下客户编号,没啥用处。我全部支付完后都扔掉了。”
邢中校:“对方说是大学生,哪所大学?”
“没说,但应该不是同城。同城大学聚集在一块儿,洋人也挺八卦,我在那几年没传出过哪个女生请长假生孩子。”贺一峰摇头,即感到尴尬,又懊悔自己当年的粗心,什么都没有留意。
邢中校为难地抄起手。
时间久远,信息太少,又跨了国,真心不好查。
突然,他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蓝灵。
蓝大小姐秒懂。
她晃晃满胳膊的手镯,叮铃哐当煞是好听,比划说:“催眠是吧,没问题。”
她要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贺一峰乖乖配合,很快陷入深度睡眠,在睡梦中回到当初抱起家门口婴儿和查看账单的那一幕,用心记下所有信息,不到两小时便带回来交给邢中校。
“一共26张账单,来自营养餐供应商、家政公司、婴儿用品商店、美容院、健身所等等,都是一些跟母婴和产后恢复相关的。”
贺一峰并不擅长记忆,背下26张单据的出具方、日期和编号费了老大劲儿,此刻不敢多说话,趁着记忆新鲜赶紧默写了出来。
邢中校看完,递给肖明:“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肖明逐一读过,说:“全都是一次性消费项目,没有水电气、通讯或保险等居家类账单,很刻意。”
贺一峰刚才一边默,一边觉得哪里不对,此时被肖明点出来,才理清思路。
“对,我在那里生活过不短的时间,气候并不宜人,冬天必须开暖气,夏天必须开空调,最大的开销应该是房租、电费和生产医疗费用,可她没有找我支付这些方面。尤其贺岭头骨缝隙没有挤压痕迹,很可能是剖腹产,手术加住院那可是一笔大花销。”
邢中校将账单信息发给下属开始调查,转身又开始盘问贺一峰的家庭情况。
“说说吧,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贺一峰无奈地摸摸鼻子,说:“我爸妈真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前面几位天工都问过我这个问题,他们的手就是普通人的手。”
说着,眼看邢中校露出熟悉的质疑表情,他强调道:“亲生的,确凿无误。”
邢中校到底还是没有放弃这条线,让人把贺一峰爸妈接了来,直接问。
贺爸贺妈面对重重保护的秘密基地领导,很是战战兢兢,不知道儿子孙女卷入了什么要命的事件,极其配合,对邢中校有问必答,问一答十,往上祖宗十八代、左右各种亲戚旁支的老底主动抖了个干净。
邢中校和众下属花了不少时间,筛选他贺爸贺妈提供的海量信息,绝大多数为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白白浪费人力,只有一处值得注意的地方。
贺一峰曾祖父有一个兄弟,据说手艺出众,十里八乡都知道,可惜英年早逝,没来得及出什么成就。
顺着这位线索,邢中校进行了大量排查,调取早年的记录,还没查出什么,实验室那边倒先有了好消息。
在国家支持下,顶尖生物和基因科学家们集中到实验室,日夜轮班,争分夺秒地攻坚。
各系天工血脉就住在实验室旁边,随叫随到,配合各项检查,除了紫家的小婴儿,其余人天天抽血抽得手脚发软,头发、指甲、口腔细胞更是无限采集,好不容易放回来一会儿就得抓紧胡吃海塞营养品,或者倒头就睡,连最会保养的药婆都憔悴不少。
虽然苦,但天工们劲儿比谁都足。
催着问着科学家们有没有发现,样本够不够,不够再来点儿别客气。
都想早点知道自己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古’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有着国家级别的先进设备和人才,又有如此大量的样本进行研究,尤其高兴和托朴一家同出一脉,却离天工一个远一个近,非常有比对价值。
“初步结论出来了。”邢中校一拿到实验室报告,马上召集齐众人,共同参与讨论。
“与普通人相比,天工血脉中确实多了一段有明显规律的基因片段,可以暂定这就是其出色天赋的来源,我们叫它‘天工片段’。高兴的‘天工片段’不如托朴的完整,托朴的又不如麻桂香布完整。虽然系别不同,仅从完整度上比较,麻桂香布的不如药婆、青岩和陆百柳三位天工。”
实验室据此推测,同一支血脉子孙中,片段最完整者,手艺最为出众,即为天工。
天工直系后代有更大几率传下更为完整的片段,比如麻桂香布。
而非天工者本身片段不全,其后代的片段更加残缺,比如高兴。
‘天工片段’中存在一个显性基因,各脉不同,而托朴一家和高兴则相同,应该对应各脉天工的特殊技能。
“那峰哥的呢?”苗丹听到这里,关切地插嘴问道:“他的显性基因是什么?”
“没有显性基因。”
邢中校将报告关键处投放到大屏幕上,又把已知五系的‘天工片段’放出来对比,说:“贺家拥有这五系天工的核心基因,还有另外三片类似规律的基因,推测是‘古’手里那三系,一共八系,但全部为隐性。”
也就是说,八系天工的显性基因,都到了贺一峰身体里,只是变成了隐性。
他自身没有传承,却能学习其余八系的手艺。
这便是第九系天工的绝技——融会贯通。
“贺家为隐形传承,几代可能都出不了一个,即便出了贺一峰这样的人才,如果缺少激活条件,也会终身泯然于众人。这一系天工极少留下传说的原因便在于此。”
邢中校长出一口大气,揭开了贺一峰的身世之谜,总算不那么被动。
“账单的调查结果也传回来了。”邢中校拿起另一份报告,说:“账单对应的公司大部分已经关闭或收购,查得很艰难,目前只获得了名字和地址——”
他将报告最后一页切换到投影仪上。
丹妮*司格特。
地址是西威联市艾莎路283号。
结论为:查无此人。
“基本可以推断,贺岭母亲的身份是假的,没有这个人,国际刑警那边也取得了同时期符合条件的医疗历史进行筛查,没有找到贺岭的出生记录。她要么是黑户,要么出生在秘密的医疗机构中。”
邢中校合上报告书,同情地看了眼贺一峰。
不出意外的话,贺岭的出生也是‘古’一手操纵。
这个局,竟长达十年。
贺一峰心中已经掀起了惊天巨浪。
他不敢去想这十年间,身边有多少人抱着特殊目的来接近他。
又有多少人像苗丹那样,自以为做着不伤大雅的小事,实际将他整个人生都暴露在‘古’面前。
竟然连孩子都算计到了……
可见‘古’真正所求的东西,拥有多么巨大的吸引力。
“天工片段中除了显示天赋来源,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