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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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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姝不想戳破沈思怡的好意,更不想她因为自己的事心烦,侧身歪到沈思怡身上,微微一笑:“不要生气了,等下次我见了徐若曼替你报仇。”
沈思怡也一歪头,头抵到宁亦姝额头,想到宁家没出事时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心里难过不已。
宁亦姝见沈思怡不说话,想哄她开心,凑到沈思怡耳边,小声道:“我觉得我父亲的事,还会有转机。”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一顿,默了片刻,沈思怡方又道,“阮阮有件事我觉得我该同你讲,可我若是说,你可别难过。”
“你说。”
“宁相刚出事那会,我爹曾连同朝中的几个大臣上奏圣上,要求彻查你父亲的案子,但圣上不听,一意孤行的要定案,其实最初的时候,圣上是想定宁相死罪的,是朝中有人拼死进谏才改的流放。这些是我偷听我爹我娘谈话时听到的,我爹还说,宁相说不定是得罪了圣上,或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才出了这事……”
宁亦姝面色渐渐暗来了下来。
“阮阮?”沈思怡唤了一声,见宁亦姝神色恍惚,一跺脚,伸手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我就知道我不该跟你讲这些,惹你不高兴。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你父亲既当过他的老师,还当过先皇的老师,他说定罪就定罪说流放就流放,真是昏君,昏君!!”
“这样的人哪里配当皇帝,等过几天太后办的宫宴,我一准装病不去,才不要见那个昏君,更不可能进宫给他当妃子!……”
宁亦姝听沈思怡越说越不像话,忙捂住了她的嘴:“你怎么什么都敢说,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你们沈家只怕也要出事了!”
“这不是只有你和我嘛,我知道分寸,对别人才不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你不用这样生气,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父亲的案子应该还会有转机,这话我可不是无凭无据乱说的,”宁亦姝一笑,凑到沈思怡耳边,低声道,“我求了首辅,他答应我了,会帮我父亲翻案!”
“首辅?赫之瀛?”沈思怡眼睛忽而睁的滚圆,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首辅那么狡诈的一个人,阮阮你不要被他骗了啊!”
宁亦姝啼笑皆非:“思怡,你也不想想,我家出了那样的事,我现在流落到教坊,首辅能骗我什么呢?”
沈思怡打量了宁亦姝一眼。
宁亦姝笑了,双手托着脸颊,目光飘向窗外:“我如今已经落了乐籍了,他若是想要我这副身子,何必要那么麻烦?”
“要你的人容易,可是要你的心若是不使些手段,如何能随便得到呢?阮阮,你这人,聪明是聪明,可是太单纯了,根本不懂男人!”
“哦?是吗?”宁亦姝转过头,眉眼一弯,笑得嫣然,“说的好像你很懂男人一样,那你告诉我,是哪个男人教会你的?”说着,伸手一点沈思怡的鼻子。
沈思怡无心和宁亦姝玩闹,语重心长的又道:“阮阮,首辅十五岁第一次带兵打仗,用五万的兵,破了北焱十五万的大军,这像是正常人做的事吗?如今他眼看要到弱冠之年了,不成亲,不纳妾,对姑娘爱答不理的,这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嘛?”一顿,“你知不知道我爹是怎么评价赫之瀛的?”
宁亦姝瞧着沈思怡:“怎样评价的?”
“我爹说过,首辅这人,若说他狡猾的像狐狸,那根本就是抬举狐狸了,若说他狠绝如豺狼,那实在是夸奖豺狼了,这样的一个人,你跟他打交道,我不放心!”
宁亦姝微微垂眸,视线涣散的盯着桌子的一角,脑海里浮现出赫之瀛那张脸,很奇怪,不管沈思怡怎样说赫之瀛为人狡猾狠绝,她一想起他的样子,心里仍略过一股轻浅的暖意。
“阮阮,”沈思怡往宁亦姝身边凑了凑,瞧着她茫然失神的样子,柳眉微微一蹙,“你不会是对首辅动心了吧?”
宁亦姝心突的一跳,惶惶道:“我哪有?你别乱说!”
“我和首辅已经约定好了,他有治不好的失眠症,得了个偏方要听琴调理,我抚琴给他听,他帮我父亲翻案。”
说着说着,宁亦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先前她和赫之瀛定下这约定时,只顾着高兴了,也没想太多,如今听沈思怡一番话,再想她和赫之瀛之间的事,心里便有了些新的感触。
说起来是有些奇怪,父亲和赫之瀛没有什么来往,她同赫之瀛更是没有什么交集,赫之瀛出现的突然,她只不过求了他几句,他竟然真的答应替她父亲翻案,虽然提出了条件,但那点要求和重查圣上判的案子比,简直可以说微不足道。
莫非首辅他……
宁亦姝心里乱,不敢再往下想了,甩了甩头,赶走脑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也不愿再和沈思怡继续谈论赫之瀛了,转口道:“你刚刚说太后办了宫宴?”
“对啊!”提起这事,沈思怡便心烦,“太后名义上办的是个什么‘惜花宴’,说赶着御花园的花开的好,请大家进宫赏花,但是人人心里都清楚,太后要给圣上选皇后妃嫔了,这次宫宴邀请的全都是年纪适当又待字闺中的朝臣之女,听说连远在江西的圣上表妹,那个什么平宁郡主都来了。”
若宁亦姝还是右相之女,那她此时也许和沈思怡一样因为不想进宫侍奉圣上而烦恼,可她现在只不过是教坊的一个小小优伶,圣上选妃选不到她头上,她乐得轻松自在,瞧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沈思怡,忽然心生感慨。
所谓的有失有得,难道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