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夭夭妖》金面佛

20、尚逸清的提议

　　折腾了大半夜，在法医确定陶老太太是自然死亡后，前来调查的警察只好讪讪地应路晔的要求将陶老太太送去了市人民医院的太平间。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事实？”等警察已经走远，墨嫣才变回人形开口向路晔问道。刚才为了避免警察的怀疑，墨嫣变回了原形。
　　“是啊，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警察又不知道陶夭夭是妖怪。就算他们认定陶夭夭就是凶手，他们也逮不着她。”连雷坐在沙发上一面喘气一面说道。同样是为了避免麻烦，他把他自己和尚逸清都关在了自己的那个困妖袋中。
　　“你们还真笨！就算路晔老老实实地将什么都告诉警察，警察就会信么？我感觉路晔那样说是最好的说法。”尚逸清大口喘着气。困妖袋里面很闷，刚刚差点没把他给憋死。
　　“我同意路少爷的说法。”不知何时陶家的那个保姆从厨房里端出了四杯咖啡，分别放在三个人和一个妖怪的面前。直到陶夭夭逃跑后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个名叫陶柳的中年保姆竟然是一只有着两百年修为的柳树精，只不过她的妖气被她身上的一件宝物掩盖住了。因为陶夭夭的爷爷对她有恩，她为了报恩才来到陶家做保姆的。
　　“你们认为我应该怎么说？如果我说当时夭夭在房间，警察肯定会怀疑是夭夭杀死了姑奶奶，也会怀疑我们包庇了夭夭，毕竟夭夭现在不在场。”路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疲惫之意。
　　“说我在房间最合适，一来我没有杀老太太的动机，二来我在房间里照顾老太太正好可以证明小姐出远门了。”陶柳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说真的，路晔你觉得说陶夭夭出远门这个理由可以瞒警察多长时间呢？所有的人都知道后天，哦不，是明天，明天你就和陶夭夭结婚了，她怎么会出远门呢？”尚逸清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零点了。
　　“这个我倒不担心，”路晔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等会儿我给本家的一个伯伯打个电话，他会帮我解决这些麻烦的。”
　　“果然和我想的没错，政府里还是有很多修道之人的。”尚逸清听路晔这么说，立时明白陶老太太的死已经算不上什么麻烦了。
　　“那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呢？”连雷刚刚打了电话给自己的老妈报了个平安。连雷经常夜不归宿，他老妈早就习惯了。
　　“我不知道。”路晔颓然地低下了头。
　　“我感觉，我们应该找到陶夭夭，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搞清楚。”尚逸清提议道。
　　“怎么找呢？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们又该从哪里找起呢？事先申明，我可没办法感应到她的气息。”墨嫣慢慢地喝着咖啡，一点也不着急。
　　“应该是可以的，”连雷看了陶柳一眼，“她身上的那件宝物可以帮我们探测到陶夭夭的去处。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观音菩萨净水瓶里面的露水除了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外，还可以探知天下所有草木妖怪的踪迹。”
　　“是这么回事，但以我的法力我只能得到小姐大概的方位。”陶柳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快告诉我，夭夭现在到底在哪里！”一听见陶柳有可能知道陶夭夭的踪迹，原本无比沮丧的路晔此刻突然来了精神，双手抱着陶柳的肩头使劲地摇晃着。
　　“路少爷，别晃了，再晃我就晕了。”陶柳没想到路晔会这么激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路晔摇了个头晕目眩。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路晔讪讪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但心神却全副放在陶柳身上，生怕她也和陶夭夭一样突然跑掉。
　　整理了一下被路晔弄乱的衣服，陶柳平静地说道：“小姐具体在哪里我也说不准，我只能大概判断出她的方位。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小姐应该在西南方，离我们这儿大概有数千公里的距离。”
　　“十万大山，她应该在十万大山。”尚逸清结合自己以前想到的一些假设，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事实的真相了。
　　“什么意思？”虽然隐隐约约路晔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他还不是很明白尚逸清的意思。
　　“对啊，你怎么这么肯定她就在十万大山？她好像和十万大山没什么联系吧。”连雷并不知道陶夭夭父母的事情，当然也不会明白尚逸清为什么那么肯定陶夭夭就在十万大山。
　　“陶柳，你有没有感到三年前陶夭夭的那个婶婶回来后陶夭夭有什么异常变化？”尚逸清暂时没有理会路晔和连雷的疑问，而是转头去向一直呆在陶夭夭身边的陶柳问道。
　　“变化？”陶柳仔细地回想了片刻，之后才小意地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她从她婶婶那儿回来后就会时常一个人发呆。不过，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样子。”
　　“果然是这样子了，和我猜想的分毫不差。”尚逸清点了点头。陶柳的话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想，现在他对自己的猜想更加有信心了。
　　“一个人独自发呆也能算是异常变化么？我不是经常这样子么？”墨嫣不明白为什么尚逸清会对陶夭夭曾经时常一个人发呆感兴趣，因为自己也会时常一个人发呆，可尚逸清从来就没有过问过。
　　“阿嫣，你和她不一样，不能等同对待。”尚逸清此刻精神有些亢奋，没有听出墨嫣话中淡淡的酸意。
　　“哎，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陶夭夭的婶婶到底是何方人物啊？”连雷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嫣，你跟他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尚逸清随口对墨嫣吩咐道。
　　墨嫣眨眨眼睛，看了尚逸清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将路晔以前告诉自己和尚逸清的事转述给了连雷。
　　听完了墨嫣的叙述，连雷略一思索道：“尚逸清，莫非你的意思是三年前陶夭夭就已经不是那个陶夭夭了？”
　　“是的。”尚逸清点点头，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的咖啡，慢慢地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众人，“我们一开始都认为陶夭夭本来就是夭夭妖，认为陶夭夭就是夭夭妖借助投胎的方式来到人世间的。但是，我们之前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我曾经就关于妖怪以元神投胎重塑肉身的问题专门向阿嫣询问过，知道妖怪用这种方式投胎不可能不带妖气的。如果陶夭夭的父母只是普通人，那我们之前的猜测还是可行的。但是，陶夭夭的父母非但不是普通人，还是功力深厚的修道之人，他们是不可能感觉不到夭夭妖身上的妖气的。试想，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实质上是一个妖怪？更何况那对夫妇还是修道之人！我们以前认为夭夭妖是借助某件宝物来掩盖自己的妖气的，而陶柳的例子也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可行的。我想，夭夭妖先是附在了陶夭夭的婶婶身上，而后借助某件宝物掩盖住自己的妖气，回到了人类社会。由于当时陶夭夭的婶婶伤势太重了，所以夭夭妖又选择了陶夭夭作为自己附身的目标。”
　　“这个，你有什么证据么？”路晔说话有些颤抖。路晔从小就和陶夭夭一起长大，很早的时候便已经爱上了陶夭夭。如果尚逸清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自己现在爱得刻骨铭心的女子就是杀死自己以前深爱的女子的凶手，自己将该何去何从？
　　“证据有二。第一，老太太曾经说过，陶夭夭的婶婶是因为患了逆行性失忆而忘了他们其他的人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也太可疑了。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我一高中哥们却是专门学神经学的。我曾经向他问过有没有发生像陶夭夭婶婶那种情况的失忆，他很明确地告诉我这种情况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夭夭妖的附身造成的副作用呢？第二，陶柳刚刚说过，陶夭夭有段时间会经常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发呆很正常，像阿嫣她就经常一个人发呆。但是，如果一个人以前没有这种习惯，在见过一个人后却突然有了这种习惯，这就不正常了。我想，陶夭夭当时不是发呆，而是夭夭妖的元神在吞食陶夭夭的元神。”尚逸清除了爱钱外，最喜欢的就是做做小推理。
　　“最大的问题，她为什么现在会玩一出‘附身’的把戏？我曾经和她一起生活过，知道她心里是一直爱着路晔的。虽然我们以前也就这个问题提出过假设，但现在再细细想来，发现那个绕口令似的推断实在是可笑。”墨嫣一针见血地指出最关键的问题。
　　“大家知不知道精神分裂症？”尚逸清猜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但没有想到会是墨嫣。在他猜测中，问这个问题的应该是从来就没有参加过夭夭妖大讨论的连雷，但连雷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尚逸清，难道你想说小姐患了精神分裂症？”陶桃有些吃惊地问道。
　　“不是陶夭夭患了精神分裂症，而是夭夭妖患了精神分裂症。”尚逸清否定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认为是陶夭夭患了精神分裂症，因为我知道人的潜意识的力量是很可怕的，说不定制造出妖气出来。但是，当我问阿嫣人类有没有可能拥有妖气，阿嫣很直白地骂了我一声白痴，而后告诉我除非是像老太太的那种情况，否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私下里问过老太太，陶夭夭身上的妖气是不是因为吞食妖丹所致，结果老太太也将我骂了一顿，认为我出言不逊。后来，我想人类既然能患上精神分裂，那为什么妖怪不能呢？夭夭妖患上精神分裂，那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那为什么夭夭妖会患上精神分裂呢？据我所知，患上精神分裂的人都是有些痛苦经历的。”连雷想了想，发现虽然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但同样很难被解释。
　　“本来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解释夭夭妖为什么会患上精神分裂，所以我也不敢冒冒失失地提出这个假设。然而，当我听到陶柳说陶夭夭会时常发愣后，我发现一切都顺了。夭夭妖何其强大，但为了吞食陶夭夭的元神，她竟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由此可见，陶夭夭的元神是多么的强大。我猜想，当时夭夭妖并没有完全吞食掉陶夭夭的元神，应该还留一部分残存的意识。这部分意识渐渐影响夭夭妖自己的意识，最终造成了夭夭妖精神的分裂。”尚逸清十分自信地说道。
　　“精神分裂？我想这还是有可能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妖怪之中也有这样的先例。”墨嫣想了想，肯定了尚逸清的说法。
　　“是那只大名鼎鼎的孙猴子吧。不过，我感觉他更像是被如来洗脑了。”陶桃明白墨嫣说的是谁。
　　“我觉得像。”连雷赞同墨嫣道，“孙猴子大闹天宫时何其勇猛，何其潇洒，但一陪唐僧去西天取经就变得缩手缩脚，处处受制，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想知道你下一步会怎么做。我猜，你一定是做好了准备了吧。”一直没有开口的路晔此刻开口道。
　　“你呢？你会怎么做？”尚逸清不想担上什么责任，将皮球踢回给路晔。
　　“我？你看我这样子，像还是有主见的人么？”路晔面带苦笑地看着尚逸清，一脸的期盼与无奈。
　　“就我个人来看，我们应该去十万大山一趟。如果能找到夭夭妖，那再好不过。如果找不到，你路晔也能凭吊一下你父母。至于我和阿嫣，一直对十万大山感到很好奇，早就想找个机会去十万大山看看了。”尚逸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也想去，我要看看这个小姐究竟是不是那个小姐。”陶柳也下了决心。
　　“我……”连雷本想一口答应，但一想到自己的老妈，只好缄口不言。
　　看着眼前的众人，路晔现在只能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