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昭平篇——前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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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看着刚练功毕，微出着汗，双颊通红的西林，上前一步用衣袖替她拭着汗轻笑着道:“我果然如此愚笨呢，这么多年都学不会。请西林再带我出一次桃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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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也笑着，牵过我的手熟谂而快速地走出桃林，我驻足回头，那桃林似不曾移动过一般，仍然屹立在原地。
来到方才她练剑的地方，在桃树下坐下，西林笑着道：“师傅教过你好多次，其实这桃林从不曾移动过。阵法之所以能存在不过是因人心万象，无有相同。再加施术者施术，引诱出人心的万千想法，形成不同阻碍之象。因此，不同的人来到此阵中，所见桃树的移动和眼前的幻象都是不同的。倘若陷入阵中的是心思复杂邪恶的人，他的幻象必是诡异的，他便极有可能困死在这阵中，而站在阵外的人看来，那人不过是在原地旋转而已。”
我瞠目结舌道：“好厉害呀，难怪我学不会呢。”
西林摇头道：“其实这是你应修习的能力之一，可当你知道此阵的用法后，你便不愿学习。”
“为什么？”
“因为你觉得，这是会杀人的阵法。而你，只想救人。”
我沉默着，总觉得西林说的那个人怎么会是我，我虽不愿杀人，却不见得有那样的菩萨心肠，只愿救人。若是由现在的我来选择，我定会选择学习，毕竟那可以让自己有一技之长，不必太过依赖别人的保护。
而且。西林苦苦一笑说：“那时，你拉着我的手说‘西林，我只愿意救人，因此，保护我的任务交给你了哦’，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眉微皱，眼波敛动，抿抿嘴，转过头看向桃林道：“此阵如此厉害，可有人丧命阵中？”
许久未听到回应，转头看西林，她咬着唇埋着头，手拽住衣角。我不明所以，只得等在一旁。许久，西林轻吐字道：“师傅便是被自己设下的桃花阵困死的。”
我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西林，而我的心却带着莫名的疼痛，久久挥之不去。
西林惨然一笑道：“那时的我已是成年，师傅同意我的请求，肯让我出去寻你。就在那一日，师傅让我站在阵外，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进阵。我只能站着，看着师傅站在阵中，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到后面的呼吸急促，然后如发了狂般在阵中跑了起来，却是往往复复出不得阵。最后他双膝跪于地上，仰天长啸，颓然倒地。待我幡然醒转，跑进阵中查探师傅内息，他已经脉逆转，气绝身亡了。”
西林说着说着，眼泪便如开了闸的水般汹涌而出，她却仍咬着牙，强镇定道：“为什么，堇，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你可知天堂在一瞬间坍塌的感觉，所有的一切支离破碎，所有的人离我而去，只剩下我一人孤单前行。”
我拽紧了手，另一只手抚住疼痛的心口，眉头紧皱看着西林。然后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再也控制不住，大哭出声，顺势拥住了我，紧紧紧紧地拥住我。
她有些声嘶力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呢？那个时候我多么地需要你啊。”
她哭得那样凄然，让人可以感觉到她所受到的所有伤痛，可是，我却什么也说不出。唯一能做的，便是更紧的拥住她，安慰着她。
一阵风乍起，吹拂起片片桃花，吹拂起两人的衣袖，发丝，也带走了眼中打转后潸然落下的泪珠。分离的两颗心，在多年后，再次贴近。可是，沧海桑田，所有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们，还能是当初的我们吗？
许久，西林不再竭斯底里，转为小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我扶起她，默默为她拭着泪，却无法说出任何安慰或道歉的话。
西林抬起眼，泪眼婆娑，哑着嗓音道，堇，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俩，还有朋来，大小朋就留在西堇之畔，多好呢。
看着西林满脸期盼，我忽然觉得我是罪恶的刽子手。我背弃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忘掉我们间的过往，扼杀了她所有的希望。却在她重燃希望之火的时候，再次无情的掐灭它。
我听到自己无情的声音在说，对不起，西林，我放不下。
西林一怔，一脸的难以置信，一脸不安地看住我。我松开她，低下头道，我爱上箬卅，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我也担心芮烯他们的安危，西林，我放不下这一切。我无法只和你留在这过着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生活。
西林用力抿着嘴，擦干眼泪，背着我站了起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堇，我太了解你了。
我也站起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带我来这？西林，告诉我，你是在为栎王做事吗？
西林微一捌嘴道，哼，他哪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你回西堇之畔。之所以和栎王合作，只是想借他之手，替我除掉那两个人而已。我不要你把我以外的人放在心上。他们俩在你的心上已经扎了根，成了障碍，我要将他们连根拔除。
她的语气渐渐透露出狠厉，手不知觉间拽在一起。我皱眉看着这一切，咬住下唇，西林转身，上前伸手抚住我的脸，脸微倾抵住我的额头，轻声道，堇，我们两人能在一起，这就够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习武，你做小医师，这样多好。
我不再言语，只静静的任西林这样拥着。心中的愁苦与无奈迅速膨胀，却被一层膜紧紧包围，压抑，不得宣泄，不能呼吸。我不知到底该如何对待，不管怎样想怎样做怎样说，有愧的那个人总是我。
似乎重新回到迷茫中一个人行走，品尝着苍白的孤独。或许西林是我的业力，我的债，我们的回忆的存在似是对我灵魂的拷问。我的人生如此模糊得看不清真容，让我无所适从。
那么，箬卅又是什么呢？我此生的劫，今生的最爱，是让我屏弃“花开花落不长时”念头的人，是让我愿意“白首不相离”的人。马车在不断行进中，而箬卅便是我下一站要停靠的驿站。
手微拽紧，这样的人，是我应努力争取，那样的幸福是要冲破万千阻碍努力得到的。即使这场爱情会是悲壮的，我亦甘愿承担。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昭平篇——前尘往事
